“张妈妈啊，翠翠在说笑呢，借翠翠十个胆，翠翠也不敢进您的阁楼里放肆。”翠翠勉强笑着抬头，可身后哪里有人！屋里的门也是掩着的。
她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小姐戏耍了。便不满道：“小姐！”
“呵呵”绿萝柔声笑她：“就这点胆，还要潜入张妈妈阁楼里呢。”
“哼，谁叫张妈妈一对柳叶刀眉看着就煞气冲天，我……我是怕了，不过思丫头向来胆大。”翠翠推了下好思的胳膊：“这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她这么一拍，那蛋糕差点就从好思手里掉了下去。
“思丫头，你怎么了？”
好思这才回过神来。
他对上翠翠的眼：“翠翠姐，你刚才说这蛋糕是哪个楼做的？”
“全聚楼啊。”
“城东那家酒楼么？！”
“是啊。”翠翠皱眉道：“奇怪，你不是从那里偷学的配方吗？哦，难道你说的那间无名酒楼不是全聚楼，我说呢，怎么这全聚楼的蛋糕竟连你做的都比不上，原来他也是偷学的啊？”
……
翠翠替好思去书院请了假。
其实那天醒来后好思就没什么问题了，用她自己的话说，活泼乱跳能打牛。可绿萝和翠翠实在是不放心。
每天让她好吃好睡的，不就两天没吃东西么，现在却差点把几年的补品都塞到了她肚子里。
而且这几日，翠翠都不许她出院子，期间要不是杨眉和化雪来探望过她，她估计自己这会早就闷得发了霉。
更何况，一直有件事堵在好思胸口，她急不可耐想要推开这块心口大石。
翠翠经过几日观察，见好思确实如往日一般无二，才放心让她出门。
好思推开后院的偏门，闭上眼深吸一口空气，那自由的感觉让她面露享受。
她朝阿哑婆的院子走去，本来上周好思就得过去打扫的，可那时她却还昏睡着。
远远，好思就瞧见阿哑婆在院门前焦急地张望。
当那一抹熟悉的小身影映入阿哑婆的眼帘后，她紧蹙的眉头才悄然舒展。
好思眯着眼朝她露出笑颜，可阿哑婆却立马淡漠下脸色，转身走入屋内。
好思有些不知所措，她从守偏门的婆子那得知，这几日常常有个声音沙哑的老太婆来打听她的消息。
她明明就很在意自己，为什么这会儿又冷着一张脸……好思甩甩脑袋，既然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反正阿哑婆这样的态度她早就习惯了。
好思熟门熟路地洒水扫地抹桌子。待一切做完后，她又去厨房烧了热水，灌进大瓷壶里。
好思在大厅里没见着阿哑婆，想着她或许回卧室休息去了，便静悄悄地出了院子。
可刚到院门口，却见阿哑婆手里拿着一个包裹在那候着她。
“哑婆婆。您等我么？”
阿哑婆没做声，却仔细地打量着她。
好思笑道：“您放心，我只是掉进河里的时候喝了几口水，又磕到河底的石子，没什么大碍的。况且在家都休养了好几天现在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你看看，能蹦能跳的，呵呵。”说着，好思便真的转着圈小跳两下。
阿哑婆却是没接她的话，径直塞了一个包裹到她手里。
好思正想打开包裹看看，却被阿哑婆伸手制止，一下就把她推搡出了院子。
这包裹不大，却包的严实，一层层的。最里头是个沉香木盒。好思把木盒打开，里面静躺着一株百年老山参，她赶忙把盖子合上，确定周围没人见着才小心翼翼的夹到中衣里。
她此刻还有些发愣，百年的老山参可相当于一百两银子啊，这还是指市面上的定价。
可谁都知道这东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要真真在市面上出现了，一支卖到两三百两都没有问题。
这么贵重的吊命药她是不能要的，好思正想塞回给阿哑婆，一抬头却发现院门被掩上了。好思急急上前拍门：“哑婆婆，开开门！”
好思回头见胡同里没人经过，才敢小声的说：“哑婆婆，这参我不能收，您快开开门！”
好思从细细的门缝里瞧见了阿哑婆玄色的衣料，她便一直拍着门：“哑婆婆，我知道你在门后面，快开开门……”
胡同巷里早已经围了一些人，有人看不下去便走到好思面前劝道：“思丫头，别敲了。难为你每次都来给她洒扫院子，冬日里还帮她做饭洗衣。啧啧，别人却是不领情的，这不又把你给轰了出来。”
赵婶子帮腔道：“就是，这哑老太婆怪怪的，平日也不与邻居往来，我到现在都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呢！丫头，你就算把手给敲烂了，她也不会开门的，干嘛对这种怪人这么好啊？”
好思急了：“赵婶婶，哑婆婆只是不喜欢呆在人多的地方，她不是怪人，她经常去城西送些干粮给那些乞讨的孩子，哑婆婆是个好人。”
赵婶子有些讪讪：“这……”她小声嘀咕道：“哪个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好心……”阿哑倚靠在木门上。
待外头声音渐小了，她便转过身贴着门缝朝外瞧，确定好思已离去，她才敢放松肩膀，整个人缓缓滑坐到地上，头斜倚着门朝天看。
过了好一会，她才从发愣中回过神来。窸窸窣窣地在身上摸索，终于摸出一个残旧的荷包。
她把空瘪的荷包倒过来，一颗珐琅耳珠便跌落到她的掌心。
孤独的耳珠在日光下泛出幽浅的蓝，衬得那只细手纤弱而冷清。
她一掌成握，紧紧篡住珐琅耳珠。声音沙哑而怨念，却又带着一丝动摇：“阿书，我好恨好恨你……”
……
“诶，你别插队啊！”一个中年妇人扯着大嗓门对好思喊道：“说你呢，小姑娘。”
好思却是没什么反应，仍然怵在全聚楼的门前。
“小姑娘，大娘我可是等了一个时辰的，你就算再想吃那蛋糕也得按规矩排队。”中年妇女叉着腰，满脸的忿忿不平。
“就是，就是。”后面排队的人纷纷冒出头来表态：“你该到后头去，我们可都是比你先来的。”
见好思还没反应，那中年妇女便把她推到门边上。拿着号码牌兴高采烈地奔进去领蛋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