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是谁。”
众女听罢,都好奇的望向萧小玉。她也不吊大伙胃口,轻声道:“他父亲就是‘刘家米行’的刘大元,他是刘大元第九妾所生的庶子,名叫刘卓,在家很不受主母待见,听我娘亲说刘家第九妾长的貌美如花,不过却常常受到主母的刁难,她们母子生活过的很是艰难。”
刘家米行是清州近二十年来才崛起的米行后起之秀,也算的上是家业殷实。奈何家主刘大元惧怕正妻方氏,方氏是清州第一米行“方家”的嫡大小姐,平日里她便在后院作威作福欺压那些受宠的妾室。
就在大伙热闹的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声:“夫子来啦!”
窸窸窣窣,一阵摩挲后。个个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得腰板挺直,以期给夫子留个好印象。
从门口进来一位五六十岁的白发老者,着丹青色宽袖长衫,手捧一卷书册。
他先是别过背向孔圣画像施了一礼,然后转身,眉目严肃。
大家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向老者鞠躬道:“夫子好!”叫声参差不齐。
夫子这才露了笑颜:“各位有礼了。”
他挥挥宽袖甚为满意道:“大家入座吧。”
“在开课之前,我先认识一下你们,我叫到名字的请起身向同窗施一礼,借此机会大家也可以相互加深印象……”
“刘卓。”
被第一个点到名,刘卓倒没有慌乱无措,他落落大方地起身向四周点头示意。
夫子满意的捋捋须,继续道:“萧小玉……”
“……”
被叫到名字的,一个个起身施礼。
“…杨眉”
“陈祝”
……
“白衡”夫子念到最后一个名字却见没人回应他。他不由得皱了皱眉:“白衡!”
刚安静了一会而的学生又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不会是清州白家的白衡吧?”
“肯定是他,不然谁有这么大的胆,敢在上学的第一天就得罪夫子啊。”
白衡?好思听着议论心下暗想,难不成他们议论的是清州第一望族白家的嫡孙,不得了,那白衡可是传闻中的清州四大恶少之一,到底怎么个恶法她是不知晓的,但一想到接下来的几年都要和清州出了名的恶少、刁蛮千金以及化雪美人在同一片屋檐下学习,她便隐隐生出一丝激荡,好似又回到了曾经的学生时代,这样的生活想必不会再枯燥下去了。
“少爷,您等等……”
院外突然传来一声呼喊,还没等大家反映过来,就见门口闪进了一个白衣少年郎,剑削的眉,锐利的眸,丰唇贝齿。尤其是一双腿笔直而修长,他往那一站就散发出一种潇洒的感觉。
安静的教室里竟然传出女子的惊叹吸气声,而有些女子甚至红着脸花痴般偷瞄那少年。
也是,好皮囊加上好家世,哪个女子还能把持住自己的春心呢?好思心下暗笑,看来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高富帅一招鲜吃遍天,真理啊!真理!可当她抬头瞧清了白衡的脸后,乖乖,那小心脏被吓得不轻,原来自己还抢过他糖人,真是冤家路窄,不知这恶少会不会记得她……她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便悄悄的别过脸不再看前方。
少年似乎很享受众人的目光,他得意的抚了抚袖子,站得愈发挺拔,丰神俊朗。
可还没等他得意多久,后面就冲进个书童,没来的急刹住脚步一下就把少年撞倒在地,场面乱作一团。
众人轰然大笑,少年脸色酡红,羞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少爷,我,我不是故意的。”书童吓得脸色发青,语无伦次起来。
“哼!”少年起身后面色尴尬的向众人扫了扫,然后瞪了眼书童,温怒道:“你冒冒失失追来干嘛?”
“是少爷您忘了把领的书带上,夫人说您总丢三落四的,就让小的给你送过来。”
少年听后,本来缓和的面色再次铁青,大怒道:“还不滚!”
书童慌乱的把书塞给少年就飞也似的跑了,生怕逃的慢了就要被他主子生吞活剥一般。
“你就是白衡?!”
“正是学生。”
“嗯”夫子庄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开学第一天就暂且不计较,还不快找个位置坐下。”
“谢夫子。”
白衡长吁了一口气,转身寻找位置。
这时,坐在中间最明显位置的陈蓉蓉挪了挪身子,显出身后一直空着的位置。她还死命低含着头佯装温柔的小女儿态,脸颊飞上了红霞。
好思选这样一个偏僻靠窗的角落还真是选对了,不仅不起眼,还能把其他人的小动作都收入眼底,她瞥了眼陈蓉蓉扭捏的作态便收回眼。难怪陈蓉蓉身后那位置一直空着,原来她是早有盼头。刁蛮千金搭配恶少还真是绝配呀!好思这样想着便又悄悄抬头看了眼白衡,却见他表情坦荡在来回的看有哪些位置还空着,眼神根本就没在陈蓉蓉那里多停留一秒。
好思正待收回眼,却不料白衡猛然看过这边,视线交错,好思迅速挪开眼眸,他没认出我,他没认出我,佛祖保佑他没认出我!好思重复不断地在心底叨念着这句话。
佛祖太忙,却是没空理她的。要不白衡怎么会在看到那张让他吃瘪的脸后,翘起的嘴角呢。
是她?!呵呵,天庭有路你不走,偏偏抢爷的糖人。
白衡拍拍衣角踏着从容的步子,他经过好思身旁时顿了半秒,眼里放出莫名的光。甚至对着好思扬起嘴角笑笑。
他这一笑惹得一群花痴女子嫉妒的看向好思,甚至陈蓉蓉还恶狠狠地飞了几个刀子眼过来。
而有些人则以为白衡是想要好思那位置,却不料他再跨了一步最后停在刘卓座位前。
白衡对刘卓施了一礼,脸上带着股傲劲道:“兄台,我们换个位置吧。”他语气里带着毋庸置疑,手随意指了一处空位道:“我觉得那个位置就很好,你觉得怎么样呢?”
好思有预感,非常不好的预感!她眉毛连着跳了三下,心中不由的非议道:真是个小气的家伙,不就是一个糖人吗,刚刚那什么眼神啊!好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似的……至于么!还对自己奸笑。拜托!你穷,老娘就送你一面镜子,让你知道自己笑得有多难看!
好思在心里暗暗祷告:不要给他让位置,
不要给他让位置!
刘卓微微一愣,他选的这位置算是偏僻到不显眼了,怎么就给白家少爷看中了,难不成是他看自己不顺眼要来个下马威?他篡紧的拳头缓缓放开,他不能惹麻烦,好不容易争取到入学的机会不能让方氏有借口刁难他、刁难他娘亲。
虽然不情愿,但刘卓还是缓缓地起身:“既然白兄想坐这,那在下就不夺君子所爱,让与白兄又有何妨。”
白衡对刘卓的识时务很是满意,对他回了一礼后便安然坐下。
好思在心底咒骂一句:恶霸!
但夫子却很满意地说:“同窗之间就要互相谦让,大家要向刘卓和白衡学习。”
此话一出,好思抽抽嘴角竟一时无语。夫子,您也是个极品啊……
夫子倒是没听到好思心里的非议,继续侃侃而谈。都是些开学典礼时会说的激励人心的话,大概是:流云是清州最棒的学苑,没有之一。今日你们以流云为荣,他日流云以你们为傲。
好思听得百无聊赖,倒是那些孩子被这些激昂的话语唬得一愣一愣,精神亢奋。
“旁的不多说了,还是给你们介绍书院的情况吧。我们流云学院共分5个年级,从低到高按数字来排。每个年级有4个班。你们是一年级1级。如无意外,我将是你们今后5年学习生涯的主要负责老师。我姓吴,字巅峰。”
吴巅峰?吾癫疯!
“噗!”不知谁第一个没忍住笑。书社里的众人都跟着轰然大笑起来。
吾癫疯,我癫疯啊!
吴夫子好一阵尴尬,脸红了又绿,佯怒道:“好了,严肃严肃!以后你们就叫我吴夫子。”
“我手里拿着你们的课程表,你们要学习的有:礼教,四书五经,史记诗文还有一门自选科目。”
“自选科目有:骑射,国风,棋道,歌舞。你们的四书五经和史记诗文由我来教授。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待你们填完选科后便可自行解散,今天也没有其他的课了。”
“夫子,我有个问题。”
杨眉大咧咧的站起来,也没向夫子施礼,争着大大的眼睛就问道:“我们住哪里啊?”
吴夫子本来不善的面色突然涨红,自己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你们领的学牌后面刻有宿舍的号码,每个小屋住3人。还有,食堂就在操练场附近,每周有2日休息时间,家在清州城的可以回去,不过要记住准时回来上课。”
还没等夫子讲完,食堂方向就传来了一阵钟声,大伙作鸟兽散,教室里只剩寥寥几个还未填写好选科的人。吴夫子愣在那,他叹息一声,又欣慰的望向那几人:“你们很不错!尊师道,知谦让,孺子可教也。”
说完便拂袖离去,独留一群白眼翻翻之人。
好思忍不住第二次抽动嘴角。夫子,其实我们是动作太慢了还没填好选修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