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拿计算器狠敲了那个食客的脑袋一下。“灌了黄汤就跑骚。瞎嘞嘞什么?她活怎么样你尝过?吹牛皮也不照照镜子,人家能看上你?喝你的酒吧!这杯算我的。”老板娘不忘了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
食客嘿嘿一笑抿了一下酒,吧嗒一口菜,嘎吱嘎吱嚼了起来。
林青抿嘴笑了。老板娘走过来,“哎!姑娘你问梅姑的事,是不是想找她做衣服呀?”
林青放下筷子,“老板娘,是这样的,我是一家皮草销售店的采购,都说这裘都是全国最大的皮草批货市场,所以来看看。只是市面上销售的货样子都不太新颖。所以想看看还有没有能做新式样的地方。就是打听一下。做个调查。”
老板娘点点头,“这样呀!我看你这丫头挺面善的。我就跟你说实话。我刚才说的梅姑,她可是做成衣的行家。这个人命苦。唉不说这些。她这个人本来是大城市的姑娘,不知道遇上了什么事,一个人来到我们这里。”
“什么一个人呀?还有个孩子呢。”食客又插嘴说。
“喝酒也堵不上你的嘴。”老板娘骂道。
林青也不在意,人都是有隐私的,这和她要找的成衣没关系。“没关系,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她做衣服的手艺真的很好?”
老板娘赶紧说:“好好,你看来就知道。那是没得说。等会儿你吃完了,我就带你去。离这也不远!”
林青说:“我也吃的差不多了,要不咱们现在就过去看看吧。”她是真不想在这里多呆了,旁边那位食客喝了酒,酒气难闻的很。
老板娘边结围裙边嘱咐店里的师傅,帮着照看店。饭馆里食客也不是很多,里外也能照顾过来。林青还是不好意思,结了帐,有多留下点钱。老板娘说了谢谢,也没客气。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
两个人出了饭馆,来到街道上,老板娘一边走一边说:“我姓李,你叫我李姐就行。”林青亲热地叫:“李姐。我叫林青。”
李姐笑了,“哦,林青妹子。说这个梅姑吧,说是叫姑。其实她也不大。只是没结婚就有孩子,人们就这么叫了。她这个人模样好,手艺也好,就是命不好。刚来时,什么都没有,又怀了孕。身无片瓦,那时候真是难呀。为了生存什么活都干过,挺着大肚子在我店里洗过碗,做过服务员。我可怜她怕她月份大了干活有闪失,不让她干重活了。就留她在我家住着,想活动就摘摘菜什么的。后来生了个男孩,挺可爱的。她要强,没出月子就找活干,先是给人打工做衣服。后来就搬走了,我怎么留都留不住。我知道她是不想麻烦我。你说都是女人,我知道她的苦呀!后来听说她和一虎好了。一虎是我们这的一个地头蛇。不能算是好人,可也不怂。但是一虎有家。也不知梅姑怎么想的,就这么混了这么多年。靠着一虎的势力照着也没人敢欺负她。后来赞了点钱自己开了个成衣作坊。现在生活是没问题了。有时候我和她聊天,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她总是笑笑就莫不做声。真不知道她这么多年是怎么忍过来的,她有文化,性子又好。现在又有钱了。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偏偏要给人做小。那哪是人过的日子。哎!梅姑的命真是苦呀!”
林青听着,心里也难过,“李姐,你知道什么是心死吗?”
李姐愣了一下,“你说,梅姑的心死了?可是她连一虎这样的人都能接受。为什么不能找个好人嫁了呢?不一样是过日子吗?”
林青笑道:“好人?当时什么好人能要她?一个带着来路不明的孩子,而且身无分文的女人?只有一虎这样的人才能做到。虽然没有名分,可是却又实实在在的生活。梅姑为了生活,为了孩子什么苦都能咽下去。只是不能没有钱,不能让孩子饿死。这就是母亲。她不是把一虎当男人而是把他当生活。所以说梅姑对一虎不是爱,她的心是死了。所以现在她根本不会再找人了。其实她现在也挺好,没有爱就没有痛。更不会有什么能伤害她了。”
李姐似乎听懂了林青的话,又不太明白。什么爱不爱的。过日子就是过日子。这样明不正言不顺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果然,梅姑的店里李姐的饭馆不是很远。走了一会儿就到了。
门前很干净,前脸窗明几净很亮堂。只是地点不很靠前街。所以林青来回走时没注意到。进了门,前面展示厅里的衣服样子,挂在一排排的不锈钢衣架上。果然和其他店里的摆放不同。再仔细看衣服的样式,虽然大体上和街面上卖的差不多,可是看细节还是能找到不同之处。只是小小的不同,就使衣服整体的感觉大不一样了。这就是新意。林青喜欢设计者的创新,很有思想。很有灵性是个爱美的人。
往里看,是很大的工作间,里面有几个工人正在埋头缝纫。一个身材苗条,头发挽起的女人正在工作台上裁剪衣料。工作时很专注。手脚麻利动作利落,看起来做这行很久来,做起来很娴熟,也很美。都说工作专注的男人最性感,女人专注工作时也很性感。
林青默不做声看着那个女人,李姐在旁边说话了:“那个就是梅姑。”说着走过去,叫道:“梅姑,我给你带个财神奶奶来了。”
林青听了一愣,随即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