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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两辆车

老金听说洁琼想出办法了,凑过来想学。

但洁琼说,这道炸肉酥只是为了做给金少韵吃的,没有想过用它来挣钱,听说这个裘老太很辛苦,就靠这秘制炸肉酥做生意呢。

老金拍着胸脯保证不外传,不挣利。

洁琼这才说:“我开始以为是调料不对,后来听少韵姐说了,我才试一下,没想到果然是,她这个不是炸出来的,是淋出来的。”

老金浸淫厨房多年,一听就懂,一击掌说:“原来是这样。”

“有什么区别?”金少韵听得一头雾水。

老金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女儿:“说了你也不明白。”

金少韵嗤之以鼻:“我才不想知道呢。”扭头就走了。

“咦?”洁琼见金少韵走了,有点不知所措:“少韵姐……”

老金了解女儿,笑了起来:“别理她,没事的。”

洁琼不小心瞟到墙上的钟,才跳起来:“哎呀,都这么晚了。”

“别急,”老金连忙说:“你把这些炸肉酥带回去给你叔叔吃。”

“哦,好,”洁琼给了老金一个大大的笑容,仿佛阳光洒下一片光芒,并不算绝色的小脸出乎意料的炫目。

老金晃晃了脑袋,心里面甩掉这个小丫头长大了不知道得多漂亮的想法,说:“行了,我现在给你姜大叔挂个电话,你把东西收拾好,他一会送你回村里。”

“谢谢金大叔,”洁琼嘴巴甜甜地道谢,去收拾自己在镇上买的东西。

老姜很快就来了,等洁琼和金少韵、金大叔道别后,他开车把洁琼送回村里,快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远远的,洁琼就看到夜色中有团人影坐在村口的石墩上。她定睛一看,是李大叔,他坐在石墩上,头一点点,像在打瞌睡,不知道等了多久。

洁琼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停一停!”洁琼以为自己在尖叫,发出的声音却微弱的像小猫叫。

幸好这一路安静,老姜听到了她的声音,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叔叔,”洁琼指着那一团影子说。

“哟,丫头,眼神倒不错。”老姜踩了刹车,停下车。

洁琼连蹦带跑地下了车,奔过去,近了,她反而慢了下来,小声地唤:“叔叔……叔叔!”

“啊?”李大叔迷迷瞪瞪地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丫头,你回来了啊。”那充满沧桑的脸上是略显木讷的温柔。

“嗯,”洁琼努力地想要微笑,却发现自己的眼泪都快要忍不住了。等待和被等待,在这个昏暗的几乎都看不清眼神的夜里,这样一个荒凉的山村,她好像失而复得了温暖。“叔叔,我们回去吧,你腰还没有好,尽往外跑。”

老姜把车开过来,说:“坐上来吧。”

“嗯,谢谢姜大叔。”洁琼礼貌地道谢,把李大叔扶进车里。

开了车灯,老姜清楚地看到洁琼的眼神,一怔,然后有所感慨地说:“老李,你有个好侄女呐。”

李大叔呵呵地笑,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洁琼腰一扭,鼓起腮帮子,撒娇:“才不是呢,我有个好叔叔。”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回到家门口,李大叔说:“老姜,你就别回去了,在这里凑合一个晚上吧,开来开去多累啊。”

老姜想想也是,三个小时的车程,自己一把年纪了,在开回去,真吃不消,便客气地说道:“那老李,我就和你挤一个晚上,麻烦你了。”

“哪能啊。”李大叔连连摆手说:“村里人,没规矩的,你有什么要弄的,自个动手了,我腰不好,你也不必客气。”

“自然。”老姜也不客气地去烧水了。

洁琼想起自己带回来的炸肉酥,连忙打开袋子说:“叔叔,我带了炸肉酥给你吃,你尝尝,这是我做的。”

“哈哈,你做的当然是好吃的。”李大叔还没有吃,就满口夸奖,等吃了以后更是赞不绝口。

老姜漱洗完进来,看到叔侄俩围在一起气氛融洽的样子,心中羡慕不已,等到洁琼说了她这是裘老太的炸肉酥做法,又让老姜觉得这么个侄女真是天上掉宝了。

时间也不晚了,洁琼没有多聊,就回到自己屋子,把东西理了理,又漱洗了一番,就睡了。

第二天,吃过洁琼做的豆沙小圆子,老姜驾车回家了,老丈人和老丈人家最受宠的外孙在自己家呢,得要招待一下的。

洁琼乖乖地照顾李大叔,把碗洗了,房间整理了一番,然后拿钥匙去开店,中午回来做饭给李大叔吃,下午再去开店。

到了下午,有一辆车开进了村里。

村里面有人看到这辆车,都退到了一边叽叽咕咕,说个不停。

车驶过洁琼家的小卖部门口,往北开过去。

自从房子盖好了,村里面的小伙们就又闲了下来,每到下午的时候,栓成他们一群小伙就要凑过来,和洁琼讲讲话。翻来覆去的家长里短倒是让洁琼知道了村里的很多事。

见到这辆车,栓成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说:“洁琼妹子,你知道这是谁吗?”

“不知道,”洁琼摇摇头,睁大眼看着栓成:“谁?”

“你猜猜。”栓成卖关子,故意逗洁琼。

洁琼头一扭,最讨厌人家故弄玄虚,不理他。

栓成一看洁琼不高兴了,不敢再多卖弄,连忙说:“这是倩倩她爹。”

“哦~~~~”洁琼恍然大悟。

栓成疑惑起来:“你知道?”

洁琼以为栓成说她知道刘倩倩是私生女的事情,赶紧摇头,装傻:“不知道,什么啊。”

“那你哦什么啊,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我和你说呀……”栓成正要开口,被洁琼打断了,她可不想再听一遍刘倩倩的故事。

“栓成哥,你先帮我看一会店,我去找红果姐有事。”说着她就跑了出去。

她溜到张红果家,张红果正在帮家里的男人做棉袄,拿着挺粗的大针戳来戳去,见到她,一脸惊喜地招手:“洁琼妹子,你来找我玩呀,不过我正在忙,我和你说,今儿村里来了一辆车你看到不?”

“看到了。”洁琼有点头大了。

张红果巴拉巴拉地说:“那辆车是村北的那个刘倩倩她爹……”

洁琼只得说:“红果姐,我只是来问你上次那个酱菜还有没有?”

“啊,酱菜啊?”张红果想了想说:“要等我婆婆再做了,现在应该没了。”

“哦,”洁琼看看门,想着是不是要先走。

“我和你说,刘倩倩她爹……”

洁琼脱口而出:“红果姐,我店里忙,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一溜烟地跑了,留下张红果有点莫名,喃喃地说:“那我过两天来帮你送酱菜的时候和你说……”

洁琼离开张红果的家,不想回店里,慢慢地走到村口,正巧看到张直。

张直抽着烟,笑眯眯地说:“洁琼丫头,你怎么不看店啊?”

“栓成哥说帮我看一会呢,”洁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自己跑出来,还让人家帮着看店,真不应该,过一会就回去。

张直也是一脸兴奋地说:“哦,你看到刚来了一辆车吧?”

“没看到,”洁琼强笑,天哪,就没有其他话题了么?

张直才不会这么容易罢休,特别说明道:“哦,刚刚来了一辆车,我和你说,这……”

洁琼心中盘算着是找借口溜走还是干脆就听完,就看到前面又来了一辆车。

“咦?”张直也看到了,疑惑地说:“今儿是什么日子啊,早上走了一辆车,下午又来了两辆车……”

洁琼趁此机会赶紧溜走,也就没有听到后面车上的问张直:“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叫洁琼的小姑娘?”

“洁琼?”张直点点头,警惕地问这个带着墨镜穿着休闲衬衫的男人:“你谁啊?”

“我,我是来找洁琼的。”男人微微一笑,下巴略尖,看上去气质很好。

张直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开的车他不识得,但是也知道是一辆好车,再看这个男人露出的皮肤很好,年纪不大,声音也很温和。

他放缓了表情说:“有倒是有的,你找她什么事?”

“在哪?”男人声音略低,模样斯文,但是自有一番身为上位者的气势。

“呃,”张直下意识的一回头,刚刚洁琼还在这,怎么人不见了?

张直的反应告诉了男人洁琼的去向,他点点头说了一声:“多谢。”便开车进了村。

“喂,你谁啊?”张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看到车尾了,有点郁闷,这个村里事情实在是太少,好容易来辆车,就有了话题,没有想到今天一来来了两辆。这第二辆车可以够村里人说三天的了,居然自己没有得到第一手的消息。他想着自己还和车主说了两句话,又高兴起来。

洁琼才走了没有多远,这辆车很容易就追上了她。

“小姑娘。”男人唤她。

“嗯?”洁琼停下脚步,回过头一看,这个是刚村口进来的那辆车。车窗里面有个男人,带着墨镜,背着光,看不清样貌:“什么事?”

“你是不是洁琼?”男人拿下了墨镜,微微一笑:“你好,我叫奚晨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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