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仿佛响起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冷笑。
下一秒,显然对方再不吝惜碰我的力道,肩膀被狠狠捏住,梨愿容的双眼沉暗无比,仿佛透出了噬人的意图。
“喂,喂?黎先生,你在吗?”
梨愿容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眼睛里反射出金属般幽蓝的光泽,随即他挂断了电话。
肩膀上传来剧烈疼痛,我不由挣扎起来。
心里的冲击占了上风,我看到梨愿容无疑是惊喜的,可想想那望远镜,不知从何说起,第一反应是想要逃开。
遇到被自己当做弟弟保护着长大的人,比被陌生人抓现行还要难堪。
可他却不肯放过我,低沉带着讥讽的声音响起来:“看来,你的目的,和我想的不一样……既然如此,门上的密码,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着眼前这个神情有几分暴戾的男人,感到极为陌生,脑海中更是恍惚,无法把他和我心中的梨愿容重叠起来,这还是愿容吗?
上一次见到他的情形仍在眼前,公司已经遇到危机,我之前有半个月没有去看他。所以当我某天自沉重的工作中抬起头来,少年就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不知道已经坐了多久。
他穿着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我,淡然的眼睛一眨不眨,如同安静无害的小动物一般,见我看他,樱花般色泽的唇瓣勾起,微笑着道:“姐,我好饿。”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我忍不住发愣,看到时间,心里也不由自主升起懊恼之情,赶忙叫艾欣送了夜宵过来。
一眨眼,愿容现在应该已经……二十九岁了。
可这个梨愿容,又好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
“愿容……你怎么……变成这样?”
在没觉察到的时候,我已经轻声的问出了口。
气氛一下子凝滞了,沉默蔓延在我们两之间,肩膀上的力道不知不觉也有所松懈,我诧异的抬头,发现对方正看着我,神情似乎有所震动,也有疑惑。
我回过神来,大力推开他,同时快速拉开门向外跑。
恰好电梯停在这层,我一口气冲进电梯,转眼已经到了外面。
临走的时候,我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家里,又看了看钟何亦的房子,两个地方都亮着灯光,却不是现在的我能接触到的了。
在坐出租车回去的路上,我心里充满了愧疚,回忆起刚才看到的维持原样的房子,我终于想到,当初自己的死亡,或许给愿容带去了不小的打击。
他没有亲人,如果我厚着脸皮非要说,便是只有我,勉强能算是他的家人。
即便我记不清最初相处的一些细节,但第一次见到梨愿容的场景,仍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中。
我属于运气好的一类人,年纪还小便误打误撞进了商界。孤身一人,先是以健康食品起了家,随即涉及健身,综合娱乐会馆,珠宝等领域,恰逢二十一岁的当头,我忙晕了头,开车撞倒了一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