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柏言进了房间,淡淡的木槿香充斥在身旁。
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
房内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木槿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
一点都没有想象中的简朴。
也是,沈桉夏怎么说也是沈家唯一的女儿,怎么会亏待她呢?
紧随单柏言身后,女仆才进了房间。
沈桉夏低叹一口气,人都来了,再拦还有什么意思?
“你先出去吧。”她永远是这么亲和,却又越发像是,没有脾气的玩偶。
这副身体,被囚禁这这个地方,除了有这条残存的生命,其他和玩偶又有什么区别?
女仆微微弯腰鞠了个躬,准备出去。
出门前,女仆贴心的把窗打开让空气流通,出门后,她还不忘把门关上。
单柏言狠狠的皱眉,小时候,桉夏可是很有生气的!
小时候她很喜欢,跟在单柏言身后喊着,动不动就是:“柏言你看你看!柏言你听我说。”
而现在呢?
让她对着他说句话都难。
“我们现在能好好谈谈吧?”
“您……请便。”沈桉夏闭上眼睛,做好了当倾听者的准备。
单柏言看着她这副样子就恼火,但还是轻轻地按住她的肩膀,强迫沈桉夏看着自己。
终究还是舍不得,弄疼她。
“沈桉夏!我要我们面对面认真的交谈!不是我说你听!”
单柏言耐着性子,好声好气的说。
沈桉夏也倔,不管单柏言怎么扭过她的身子,她的头永远对着窗外,看着藏着叶间稀稀碎碎的斜阳。
单柏言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挽起一抹微笑,嘴角弯弯,好似夜空中皎洁的上弦月。而看着沈桉夏的墨瞳中,又泛起柔柔的涟漪,好看的不像话。
“喜欢太阳吗?我们出去走…晒太阳吧?”
单柏言特地避开‘走’这个字,他生怕自己不小心,会刺激到桉夏。
毕竟现在,沈桉夏的病,不允许她站起来。
“嗯……轮椅在书桌后面。”
没有人知道,沈桉夏有多么渴望太阳。
因为现在的她,连晒太阳的自由,都要听从女仆的安排,一周固定哪些天能出去晒太阳,偶遇风雨,还要往后拖。
没有人会真心愿意,照顾她这个三级残废。
而沈桉夏?也难以放下高傲,低声下气的去求人。
“有我在,还需要轮椅?”
单柏言弯腰,一手搂着桉夏的腰,一手挽住她的双腿,将女孩轻轻抱住,埋着怀里。
即使沈桉夏没有配合着,环住他的颈,他也不介意。
单柏言特意放慢脚步,缓缓地走到外面的的草坪上,搂着她的手一直都是那么紧。
“夏夏,我们恢复婚约吧?”
单柏言突然无比,认真的问沈桉夏。语气中仿佛在吐露着,一种恳求与无奈。
这个问题,让沈桉夏回想起五年前,她不辞而别,退出娱乐圈,甚至还与单柏言解除婚约。
当初,所有人都不理解,沈桉夏的所作所为,更不明白,沈桉夏的人间蒸发是什么意思。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想拖拖拉拉,让身边最亲的人痛苦,只有断得干干净净,才能不留念想。
五年前,沈桉夏就冷静得,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
更没有人会知道。
至今都未成年的小女孩,是如何撑过病痛,熬过五年的;又是如何抗拒死亡的降临,一次次苟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