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在说法律保护人，可是这世界上有许许多多法律庇佑不到的人，那些人活得有多艰辛你们又怎么会知道，所以不管是谁杀了李建涛，我都由衷的感谢他，感谢他给了这里所有的女孩子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姜丽雪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非常犀利，而且带着丝丝的欣喜。
傅季宇不知道一个人到底有多恨那个人，才能在他死之后笑的那么开心，他总觉得这里面应该还有内情没有说出来。
“你在这里工作多长时间了？”傅季宇转换了个话题扫视了一下四周继续问道。
姜丽雪抹了抹眼泪回答道：“两年半。”
“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乱的地方？我听说你不是做舞女，只是在这里打杂？”傅季宇细细的盘问着，不放过任何的线索和细小的地方。
她平静的坐着说道：“因为这里的老板给的工钱多，所以这里虽然乱，可是我还是想在这里做，我真的很需要钱。”
“为什么需要钱？除了在这里工作，在别的地方还有工作吗？”傅季宇严肃的问着一些照例的问题。
方小星有些反感的打断了他的话：“傅季宇，我说你有完没完？丽雪现在又不是凶手，你这么凶巴巴的做什么？说话语气能不能好一点？”
傅季宇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反驳，但是把说话的语气稍微的放温柔了一点：“对不起，警察就是有这职业病，不要在意。”
“没关系，我家里有生病的父亲和正在上大学的弟弟，所以我需要很多钱来给他们支付医药费和学费，在外面我还有好几份工作，一般我早上的时候在这里打扫卫生，之后就去外面的餐馆帮工，晚上再回来这里，多亏了老板肯帮我。”姜丽雪说这些话的时候满眼的感激，他忽然对她口中这个善良仁义的老板很好奇。
他看着姜丽雪问道：“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你的老板？”
“可以，跟我来吧，不过我们老板性格有些内向，你可能问不到太多有用的线索。”她站起身来和方小星往里走着说道。
傅季宇跟在后面四处看着这里的布局和来来往往的人说道：“没关系，我就是想见一下而已，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去了那里的时候他见到了姜丽雪口中那个善良的老板，长得不高，但是看上去和和善善的，身材整体看上去有些发胖，看见她带来了好几个人，放下手里的正在记账的笔疑惑的问道：“丽雪，这些是什么人？”
“老板，他是警察，另外这个是我的好朋友，李建涛死了，所以他来我们这里问些情况，你不用着急，知道什么实话实说就行。”她知道自己的老板很容易紧张，所以刻意的安抚道。
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声音也提高了几度问道：“李建涛死了？”
“嗯。”姜丽雪轻轻的道了一声。
那个男人点了点头开口：“恩，警官，那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李建涛经常到你们这里来吗？”傅季宇眼神锐利的看着那个老板问道。
他点点头：“是的，李建涛本人是个小混混，出去赚点钱就都花在这里了，喜欢挑逗这里的女孩子，所以经常会被那些女孩子的男朋友打，那都是家常便饭了。”
“那他在这里有走的特别近的人吗？关系好的那种。”傅季宇看着他淡淡的询问。
酒吧老板想了想摇头：“没有，像他那种人一天到晚的得罪人，没有多少人喜欢他，我也是为了赚钱，不然我也不想看见他，那人太阴了。”
“为什么说他这人很阴？难道他做过什么事情吗？”傅季宇抓到了他话里的重点，定定的看着问道。
老板笑着低下头看了一下桌子回答道：“他爱喝酒，喝了酒还总是闹事，我这里被他砸了不少东西，可人家又是混混，我又能做什么，也只能是忍下去就算了。”
“他最近一个星期内来过这里吗？”根据法医推算的死亡时间，他觉得应该是在一个礼拜之内的事情。
他微微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道：“没有，我估计着他也有半个多月没有来了，说起来我还觉得奇怪呢，一般他三四天就会来这里，可是最近都不见人，原来是死了。”
“你知不知道他有什么仇人？或者一些和他有矛盾，合不来的人？”傅季宇问道。
酒吧老板无奈的看着他：“这李建涛是街上的小混混，经常来往的人鱼龙混杂，打架什么的更是家常便饭，说是和他有仇的没有一百也有九十，就说我这酒吧里面，那些跳舞的女孩子想让他死的也有很多，不是我说，像他这种人死就死了，没什么好查的！”
姜丽雪听见他说话越来越没谱了，赶紧打了个圆场说道：“警官，你别误会，我们老板一直很善良，这里有很多女孩子都被李建涛欺负过，所以他心里忿忿不平也是正常的。”
“警察的职责就是抓到凶手，不管这个人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可是查案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如果就因为他活着犯下的罪而不追查真相的话，那社会上该有多少滥用私刑的人？”傅季宇看着他说道。
他能理解这些人没有受到法律的庇佑那种绝望而无助的感情，可是法律的存在并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所以对于这些人的想法他只能同情而不能赞同。
“如果你们做警察的能对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多些关照的话，我们也不至于落到现在不相信法律的地步，都说法律是保护自己的武器，可是在我们需要保护的时候，它却从来没有出现过，光是说得好听有什么用？还不是绣花枕头一草包，有用吗？”老板刚开始说话的时候，温温和和的，可是现在说道这些就显得特别的激动。
傅季宇觉得自己真没用，这段时间的案子每一个都在提醒自己法律有多么的没用，他不知道这些年支撑自己走下去的正义和法律还能不能相信。
“要我说杀李建涛的那个人没准儿是被逼到绝路没得选择了才动手的，如果他来我这里求助的话我一定会掩护他的。”酒吧老板越说越不像话了。
姜丽雪厉喝了一声：“阿昌，不要再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