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一直不说话”陆昱担心的问着,其实乔昕一开始是觉得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以为用简单的心去看待世界,世界就是简单的。但是经历了这间事,她忽然无法确定了,对这个世界她有很多疑问,但是这些却无法跟陆昱说,她希望自己的存在是不给别人带来负担的,所以她这些烦恼她只想自己承受。
看她闭上了眼睛,原本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口。陆昱明白即使此刻自己勉强她来说,或许可以得到结果,但是那不是她想要的,她已经很累了,说出来的事未必可以缓解现在的情况,所以他在等待,等待她无法自己来宣泄自己烦恼的时候,再仔细的听她诉说。
就在两人都在沉默的时候,陆昱的电话响了“喂,恩,没有,正在回家路上呢”陆昱一边接电话一边看了乔昕一眼“恩,在一起”,看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好,我等下就带她过去”。于是改变了行驶路线,往欢姐家方向开去。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窗外的风景不对,乔昕问道“我们不回家吗”,陆昱一边开车一边回答道“不回去了,欢姐说有事要我们过去一下”,“没说是什么事吗”她问道,“没有,就说让我们过去一下”陆昱平静的说道,
“欢姐,我们来了”自己拿着钥匙开门进来了,走进去的时候看到欢姐正在往餐桌上端饭,一边放下包一边去厨房帮忙,菜都端上桌,摆好碗筷后,三个人都坐好了,都没有开始吃的意思,乔欢说“先吃吧,吃完再说”。
由于总是有好奇心在作祟,两人饭都吃的有点不知味,草草吃完了,帮着收拾好东西后,就坐在沙发上等了,欢姐没有洗碗,就是把剩饭剩菜收拾好后就出来了,说了一句等她一会儿,就进房间了。
没一会儿换了一身衣服走出来了,拿着包说道“走吧”,“不是,到底有什么事儿,你这样不说,我们也跟着着急”乔昕忍不住问道,陆昱也在一旁跟着点点头,表示同意。
乔欢叹了口气“本来不想说,就是怕你们着急,但是我先说,你们也先有个心理准备,阿花爷爷今天突然晕倒了,刚才来说好像”,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早已经历过类似的他们知道未说完的那些是什么意思,人固有一死,只是来临的时候总是那么出人意料。
乔欢在车上把知道的说了一下,大致就是,苏伯伯要卖掉欢夕,因为本来收益就不好,还占着那个地方,有人出价高,他们家又不在这里了,没有精力来打理这里,所以想卖掉。但是阿花爷爷不同意,然后今天才知道已经签了合同了,听说拆也是这几天的事儿了。
乔昕当然知道阿花爷爷为什么不同意了,对于苏伯伯来说他本来就对失去的那个女儿没有太深的感情,而且又有了新的女儿,所以他不在乎,可是对于阿花爷爷来说,那里有仙言存在的唯一证明,如果连那里都保不住,他就真的失去了,甚至是唯一的念想。
“悄悄,阿花爷爷说想见你,有话要跟你说,所以特地找到我,你要做好准备,最多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乔欢看着她说道。
到的时候,门口还有好几个人,有些见过,有些很陌生。其实她大致可以猜到阿花爷爷会说什么,只是她必须来,这样才能让阿花爷爷安心。
走进病房后,看见已经非常瘦弱的阿花爷爷,她心里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爷爷,想到了小时候的回忆,阿花爷爷一直十分疼爱她,在爷爷去世后把她当成自己的孙女那样去爱护,只是希望自己能早日走出悲伤,没想到时间过的那么快,快到好像要陆续带走她身边的每个人。
“悄悄,你来了”即使这样一句简单的话,他也很费力,说的断断续续的,乔昕走到床边,握住他的手,可能是长时间的输液,手有些冰冷,她握住那只冰冷的手,希望能传递一些温暖,良久却只是显得徒劳。
“你不要害怕,我只是要去见他们了,另外还有一件事,以后你也忘记阿花吧,我只是想多一个人记得她,总是让你记住一个已经离开了很久的人,对不起,每次我总是和你说起她,你心里也一定很不好受吧,以后不要记得这些不开心的了,快乐的过自己的日子”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阿花爷爷的话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她的脑海中只记得有那段变成直线的心电图,和不断涌进来的人群,还有交杂在一起的哭喊声。
睁开眼就看见自己躺在床上,旁边陆昱睡在沙发上,她真的不喜欢医院,只是她总是以这样的方式知道自己出现在医院,她穿好衣服鞋子然后叫醒陆昱,一起去了阿花爷爷的欢夕茶楼。
看着那颗被花簇拥着的松树,伸出手摸摸她“阿花爷爷一直觉得他一生中最好的时光都是在这里,所以他把这里改名欢夕,第一次我见到他的时候,我叫他苏爷爷,但是他一定要把仙言姐姐的名子挂在称呼前面让我叫他阿花爷爷,这棵树是她出生的时候阿花爷爷亲手种的,我一直特别羡慕,所以总是和她一起浇水,希望它快快长大”,从一颗树苗长到现在,她没等到,我以为我可以等到的,但是现在我们都等不到了。
一路上他们没有再说话,两人的内心是不同程度的悲伤,找不到相互安慰的话语,陆昱背着单薄的她上了楼,两人走的楼梯,原本趴在她背上的人却慢慢悠悠的说话了“我以为我已经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离别了,但是再经历的时候,依然那么难受,小时候听大人说,人长大的过程就是在不断的失去,所以总是克制自己对所有事物的情感,以为不投入就不会有伤害,但是现在我还是感觉那么疼”。
打开门,到她房间后,让她先休息了,对于阿花爷爷。陆昱的感情没有乔昕那么深刻,毕竟两人的成长是不同的轨迹,但是也不能说是毫无联系的,至少阿花爷爷从来没有区别对待过这些孩子,因为年轻的时候受过很多苦,所以对于他们这些孩子,总是特别的疼爱宽容,所以在离别时才会有这么多人难过。
外卖送来后,他又加热了一下,端到她房间“刚才买的粥,多少吃一点”,她的眼睛哭的有点红,拿着纸给她擦的时候看到枕头上都有泪水的印记了,他放下粥抱着她说道“生命是无法掌控的,你过的好就是对离去的人安慰了”,也许是在属于自己的空间,她突然大哭起来,陆昱拍着她的背,让她哭了好一会儿才睡着了。
最后饭还是没有吃,他收起来后去了医院,毕竟只请了半天假,留了张字条给她后就走了。
“已经给你请过假了,粥在桌上,热过再吃,吃完早点休息!”
第二天早上,“你确定要去上班吗”陆昱问道,她一边穿鞋一边说“快走吧,马上要迟到了”,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现在只是平常上班的早上。
害怕说错什么话再让她产生联想,所以这一路陆昱都小心翼翼的没怎么说话,放她下车后,给欢姐回了个电话“恩,是我,刚送她到公司,看起来没什么,但是也不好说,她总是喜欢把事情放在心里,恩,好,恩,那就这样”挂断电话后上班去了。
一进公司,阿如就问道“身体好点了吗,怎么这么快来上班了”,勉强笑了笑“已经好了,谢谢”。两人一起走进办公室,人都到的差不多了,程轩随后走进来“等下我们简单开个会说一下工作安排”说完走进自己的办公司。
乔昕本来就不喜欢跟私下和她们一起讨论,加上昨天没有睡好,今天更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她那种客气的保持距离,有些人觉得好有些人就觉得不舒服,所以有时她们议论的话题里也会带上她,她也一直都知道但是从来没有点破,毕竟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而且这年头言论自由不是吗。
会议很简单就是像他开会的主题那样,分配工作,像她们这样没有经验的新员工更是简单,不用去思考该做什么,按上级的吩咐去做就行了,他们怎么说就怎么做,所以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苦恼的,就按照给的方向去查找,以及整理,配合他们的工作就可以了。
中午站在楼顶上整理自己的心情,她觉得阿花爷爷的离去好像在她身上笼罩着一层阴霾,怎样都不肯散去,那种悲伤的情绪时不时的冒出来影响着自己,她刚躺下来就听到有人在旁边说话“工作有那么累吗,只是一个上午而已,你就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