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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拨云

微光,温流。

孟轲又一次来到了这个地方,累死了,一点精神也没有。

“人类……”那个冰冷的声音似乎永不缺席,好像它似乎还真把它自己视作了这个世界的主人:“你们本次作战失败了,但你成功活了下来……”

“我知道,不用你再说了!快点带我回到现实世界吧……”

孟轲已经厌倦了这个冰冷的声音每次都会在这个梦境里说些有的没的。

冰冷的声音:“……”

孟轲随着水流升起,微光渐进,孟轲终是陷入一片光明之中,瞬而陷入黑暗。

“哐啷……哐啷……”

伴随着这个清脆的声音,孟轲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仍是黑漆漆的,好像是在一个光照不太好的地下通道中,而自己则正双手带着手铐坐在一个轮椅上,而且轮椅后好似有一个人正推着自己在这黑漆漆的通道中缓缓前行。

“我这又是在哪里啊……?怎么还坐上轮椅了啊?呃……对了,这应该是要去坐牢了吧?”

孟轲回忆起来,他想要回头看看到底是谁在身后推着自己,却又发现自己已然被牢牢绑死在轮椅上,根本无法扭过头去。

唉,算了,既然无法看到,孟轲也懒得去问身后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爱发生什么就发生什么吧。事到如今,孟轲也学聪明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不要问,问也没用,不如顺其自然,爱咋咋地吧。

孟轲想开以后,便调整了一个略微舒服的姿势,安然地靠在了轮椅椅背上,一言不发,任凭身后那人推着自己在黑暗的通道中缓缓前行。

“哐啷……哐啷……”

轮椅前行中,不断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这个地下通道中回荡,貌似这个地下通道还很长,推了半天仍然在推着,直到孟轲被这单调而又枯燥的声音弄得快睡着的时候,轮椅似乎终于走到了尽头一扇大门处,而身后的那人也是缓缓停了下来。

那人从孟轲身后走出,慢慢走到大门前,而后一点一点地推开大门。

孟轲坐在轮椅上,在昏暗中看着这人的背影,心里默默分析着:此人应该是个男的,个头不是很高,身材不是很壮。

而且此人推门时左肩微垂,左臂有些不协调,腰身微曲,右脚在前,左脚在后,由此可以判断此人肝火虚阳,肾水虚阴,而至中气不足;中气不足而至胸闷气短;胸闷气短而至脑后供血不足;脑后供血不足而至精气神不振;精气神不振而至肋下百会穴封闭;百会穴封闭而至性情阴霾,灵台不明;灵台不明而至经脉戾气纵横;戾气纵横而至肠胃律动不齐;肠胃律动不齐而至食欲不振;食欲不振说明此人生活极其不规律,日夜颠倒。

最后孟轲暗自总结下来:此人看似行为稳健,但杀意甚重,没安好心!我若想逃过此劫,必须劝其早睡早起,多晒太阳,扫吃饭,多运动,如此方有一线生机!

然而此人的服务还是很好的,大门后是一间阳光明媚的房间,其上自然光直透万仞崖壁倾泻而下,其中云雾缭绕,盆栽花素,似别一番有洞天。

这人开完门后又返回来将孟轲缓缓推到房间的中央C位的桌台前,又在孟轲面前倒了一杯热乎乎的茶水,香气四溢,提神醒脑,如此好茶,孟轲闻着都要飘了,浑然忘了自己是刚刚从调查室里出来的人。

直到这人在光线下站在孟轲的前面,孟轲这才看清了这人的面目,确认了其中的一点:嗯,这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只见面具男斜靠在桌台旁,一手拿着一叠资料,一手端着一杯饮料,隐藏在面具下的小眼睛斜瞥了一眼孟轲后道:“你叫孟轲,是吧?”

孟轲:“嗯。”

面具男:“还是个学生,对吧。”

孟轲:“呃……很快就不是了。”

面具男:“听说你最近开始做白日梦了,梦到在太空里和怪物打架,是吧。”

孟轲:“呃……”

面具男:“你对你梦到的这些东西怎么看?你认为它们是真实的吗?”

孟轲:“呃……”

面具男:“我或许可以给你解释其中一部分的东西,你想要听听吗?”

孟轲:“呃……其实我并不是很想……”

面具男:“好的,你先喝口水,我一点一点的跟你说吧。”

孟轲:“……”

面具男慢悠悠地坐到了孟轲的对面,将手中厚厚的资料摊在桌子上,扶了扶脸上的面具,摆出了一副老板对员工的姿态说道:“孟轲,你知不知道20年前,也就是2030年,地球上发生了一起不大不小的灾难,关于能源生态方面的?”

孟轲:“不清楚。”

面具男:“那当时你没有看新闻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孟轲:“呃……可能当时我还在吃奶呢,没太注意……”

“哦,是吗?那你可真够晚熟的了,不过那也不重要了。”面具男语气有些惊异,而后接着说道:“20年前发生的那场灾难确实在地球上的一些领域造成了极大的恐慌。好像是因为地球上的一些事实理论发生了一种不可逆转的逻辑死循环,导致当时地球上的所有科学家像疯了一样迫切地想要寻找到宇宙中的其他文明体系,以解决地球当时地球因为那次灾难所面临的问题。”

“你可以理解吗?”面具男说道此处看着孟轲问道。

“呃……”孟轲抬头想了一想,道:“你好像还是没说出20年前地球到底发生了什么灾难啊?”

“那不重要,”面具男不理会孟轲的疑问接着说道:“你所要知道的是,在那场灾难过后,地球联盟组织下的科学家们一边在宇宙中寻找着外星文明,一边建造着可以在宇宙中穿梭的星际战舰,以准备在未来随时可以抵达到宇宙中任何有可能存在文明的星球。”

面具男双眼盯着孟轲,加重了语气:“而就在15年前,也就是2035年,地球联盟组织下的一位叫尘远的科学家居然通过地球的‘天眼’系统在外太空中寻找到了一条有规律的信号熵变频谱,而且竟然还从中还原出了这条信号频谱本来的样子,并以此推算出了发出这条信号的外星文明在宇宙中的大概位置方向!”

“就在这个消息公布出来后,地球联盟组织属下已然准备了5年的两艘星际战舰“仙路号”与“神途号”当下便立即从地球基地出发,向那外星文明的方向搜寻了过去。”面具男说到这时,又向孟轲问道:“这两艘星际战舰从地球上启程的时候,还办了一场挺隆重的仪式,在当时也算个大新闻了,你之后多多少少也应该听说过一些吧?”

“哦……你说的这两艘星际战舰我倒是略有耳闻……”听着对面的这个面具男啰嗦了半天,无聊的孟轲总算能听懂了一些,像是总算能加入到此时的话题一般,抬着脑袋回想了半天,说道:“虽然那时候我应该刚开始上小学,但那时还真听别的小朋友说了这件事,说有两条飞船出去寻找外星人去了,只不过之后一直了无音讯,过了这么多年好像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消息了,你此刻要是不提这事我都还真就没有什么印象了……”

“了无音讯?呵呵……”面具男看到孟轲的反应,冷淡一笑继续道:“什么了无音讯?!

就在这两艘星舰出发了5年后,也就是十年前的2040年,位于‘地球联盟宇航局’的尘远就分别接收到了“仙路号”与“神途号”传向地球的两条信息!”

孟轲:“……?什么信息?”

面具男看着孟轲的表情,注意到此时的孟轲似乎终于对他所说的内容产生了一点兴趣,便又接着缓缓说道:“至于这两条信息里面的内容……一直是个秘密,我也不得而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就在尘远看了这两条信息内容不久之后。这位原本德高望重的科学家便像疯了一样说什么地球再过五年之后就会迎来‘世界末日’,到那时地球上便会寸草不生一类的鬼话!”

“呵呵……这尘远的疯言疯语还不止于此,”面具男丝毫不掩饰语气之中的轻蔑之意,接着道:“甚至他之后还提出了用以规避那天‘末日降临’的解决计划,说什么只要人类在两年后,也就是2042年的6月24号,25号,26号。只要这三天地球上的人类停止一切具有规模的文明活动,以达到‘全球静默’的效果,就可以避免5年之后的‘末日降临’之类的一些鬼话,说的像模像样的,好似真有那么一回事一样。说的地球联盟组织为此还特地秘密的开了一个会议,来讨论尘远说的这些子虚乌有的狗屁东西。”

“2042年的‘全球静默’活动……?”孟轲听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抬头望天,一边回想着一边缓缓说道:“这个活动我还真有印象,那时候我应该是因为留级了,还在上小学。记得那年的夏天,学校班主任突然破天荒的给我们放了几天假,说是好像是因为停电或是环保什么的理由……哎呀,记不清了,反正当时给我们可高兴坏了。”

“我还记得在那个草长莺飞的日子,我和几个要好的小伙伴玩的挺开心的,我们还一起在绿绿的小树林里偷偷地做了一些羞羞的事……唉,那年那美好的青葱岁月啊……”

孟轲正望着头顶洞天中的阳光美滋滋地回忆着,可眼角的余光却又瞄到正坐在对面的面具男那脸上阴森森的面具,一时觉得以此刻的情景来说,自己这样的话题似乎并不是很妥当,不禁有些略微尴尬地低声咳道:“咳咳……呃……不好意思,有些失礼了……呵呵……”

只见面具男和孟轲一样有些幼稚的潇洒一笑,道:“呵呵……无妨,可以理解。”

“呃……”孟轲连忙试着将话题重新拉回正轨,低头想了一下,笑着问道:“您刚才说的什么‘全球静默’的计划是不是成功了啊?按你所说的,现在距离2045年的‘世界末日’都过去5年多了,我们这个世界不是仍旧好好的吗?我们该吃吃,该喝喝,该干嘛干嘛。我们通过自己的计划,努力的成功规避了‘世界末日’!你看,你这个故事的结局不是挺好的嘛!皆大欢喜!”

“成功?”面具男语气又变得冷漠起来,轻蔑道:“如此怪力乱神之语,作为地球唯一指定正规机构的‘地球联盟组织’岂会理他?!只是联盟组织的一些高层们碍于尘远多年以来的专业与威望,不得不再那三天停止了地球上的一些并不重要的电力供应,随便中断了一些民用通信供应,而其它的会产生规律熵变的供应系统皆是正常运行,远远没有达到尘远所谓的‘全球静默’的效果。联盟组织所做的仅仅是在那三天糊弄过去罢了……”

“孟轲,其实就连你也知道,像‘全球静默’这种事情,以现在人类对于文明的依赖程度,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对吧?”面具男双眼看着孟轲,笑道:“所以你刚才所说计划成功什么的只是开玩笑的,是吗?”

“呃……”听到面具男突然这么一问,孟轲也不知答什么好,只得模糊地答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不过按您所说的,8年前的‘全球静默’计划失败了,而5年前这个世界又没有怎么样,到现在都好好的,那么这就只能说明一点。”

“哦?”面具男饶有兴趣地看着孟轲,道:“说明什么?不妨说来听听?愿闻其详。”

“呵呵。”孟轲此时也看着面具男,一字一句道:“那就是说明你从方才到现在啰哩吧嗦了半天,就是想给我讲一个叫尘远的破老头莫名其妙的发神经,然后还想拉着所有人陪着他一起发神经的破烂故事?你他妈是闲的没事干嘛?!大白天的给我拉到这么鬼地方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看着像是很有耐心的人吗?你也不瞅瞅你那个样,还带着个面具,你是刚整完容吗?装神弄鬼的,在这跟我装什么江湖说书人?!我告诉你,我可超凶的!你要再敢给我巴巴这些废话,信不信我咬你!!啊嗯……!!!”

也不知为什么,说到后面孟轲突然有些情绪波动,而面具男却也丝毫没有在意,依旧不紧不慢地对孟轲说道:“当年的‘全球静默’计划搞得一塌糊涂,乌烟瘴气,而且尘远的老婆还因为这出荒唐的闹剧发生了意外而离开人世。”

“可能就像你说的吧,也许这个叫尘远的老头是真的疯掉了。在发生了这么事情以后,然而尘远似乎依旧没有放弃他那对于‘世界末日’的臆想。在‘全球静默’计划失败之后,他一直都在私下里偷偷的折腾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有时后还闹出挺大的动静出来。不过那时候‘地球联盟组织’的所有成员都以为这个老头是彻底的疯掉了,也就没有太管他,只…要他没有影响到组织的正常运行,就任凭他自己折腾去了。”

面具男说道此处,言语中似乎隐隐浮现出一丝笑意:“就这样,三年过去,到了2045年,地球上的‘世界末日’倒是没有来,尘远这疯老头子倒是迎来了他自己的‘末日’。据说他死的时候悄无声息,似乎所有人都早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到最后连一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就连他那还未成年的女儿也因为三年前母亲的意外离去而对他心有芥蒂,未曾送行……啧啧啧……想他威赫半生,最后落个笑话……呵呵……也算不幸……也算不幸啊……你说是吧……?哈哈哈……哈哈哈……!”

面具男说道最后不知为何竟然猛然放声大笑起来,笑意猖狂,浑然不符他方才一直以来的沉稳之态。

“嘿嘿嘿……嘿嘿嘿……确实……挺……挺好笑的……嘿嘿嘿……”

而孟轲坐在对面听着面具男这狂肆的笑声,不知为何心头竟渐渐涌上颤栗之感,只能勉强跟着“嘿嘿嘿嘿”的赔笑着,仿佛只有这样,孟轲心中的颤栗感才能随着自己微弱的笑声渐渐散去……

“好了……”然而面具男狂笑过后,余声未尽,便重新看着坐在对面颤栗微笑的孟轲,笑着说道:“虽是有趣,但我的故事还没有说完……就在尘远这疯老头死去之后,直到现在这五年间里……”

“之后……?”孟轲看着面具男,额头上已然微微泛出细细的冷汗……

面具男依旧笑意:“呵呵……你们便迎来了你们梦中所见到的那些恶魔般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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