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尊无数强者梦寐以求的鼎炉。
鼎炉色泽金黄,鼎身九条金龙缠绕,张牙舞爪之际,栩栩如生,气象万千。
然而,九条金龙,却都有眼无珠。
无上神物,九龙鼎!
传闻,九龙鼎本有十龙。机缘巧合下,有人执拿笔墨,为其中一条神龙点了睛。神龙有了眼珠,便有了性命,挣脱鼎炉的镇压后,一飞冲天,消失不见。
自此,这尊鼎炉因少了一条神龙的缘故,也正式更名,改叫做‘九龙鼎’,亦有人称之为‘九龙金鼎’。
九龙鼎,不仅是天地自然孕育而生的神物,也是最好的炼丹炉,九界公认。
……
神界,出云帝宗,炼丹室。
被太虚神火烧灼的九龙鼎内,已传出了一声声悲鸣,凄厉之极。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坐在一旁的蒲团上,面无表情的侧耳倾听着。
不多时,九龙鼎内彻底息声,仿佛里面嚎叫之物,已然死去。
见此一幕,少年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喃喃自语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垂涎三尺,非一日之馋。”
“南明四翅神鸟,小爷想吃你,早已不是一两天了。”
“怎么着,今儿个大长老外出,你还不是得落到小爷的肚里去?”
清秀少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关掉释放太虚神火的机关,掀开了九龙鼎的盖子。
顿时,一缕缕食物被焖熟的气息,徐徐飘出。
可以清楚的看到,九龙鼎中,赫然躺着一只被扒光羽毛,全身熟透,翻着一双死鱼眼的巴掌大的鸟儿。
这是南明四翅神鸟,似乎具有凤凰血统来着,与神兽鲲鹏也是近亲,少年也记不清了。
反正,这鸟以吞食各种天地异火为生,双翅一扇,地动山摇,威力大到天空上的星星都快要拽下来。
想当年,出云帝宗大长老布下九曲黄河大阵,将这只南明四翅神鸟围困于一座孤岛之上,大战数年,手段尽出,好不容易才将这神鸟收服。
不管这神鸟生前何等高贵与强大,现在,它成了少年的盘中餐,嘴中食。
少年慢条斯理的取出一双金筷子,对着神鸟头顶的凤冠轻轻一夹,熟透的凤冠顿时剥落,送入了少年的口中。
享受着别人眼中连想也不敢想的美味,少年慢条斯理的嚼着,突然张嘴就吐:“难吃!难吃!味同嚼蜡,比七长老的坐骑,紫眼金睛神鹤的味道还要糟糕!”
将咀嚼的稀烂的凤冠吐出,少年丢掉手里两根金筷子,大手一撕,扯下来两只翅膀,再次啃食。
兴许是翅膀的味道不错,少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缓了开来。
他大口咀嚼着,转眼间,就吃了三只翅膀。
正在此刻,炼丹室外,陡然响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咆哮声:“杨!三!笑!快给本尊住口!”
初时,咆哮声尚小,仿佛在十万八千里外。
下一刻,咆哮声宛如滚滚惊雷,已近在跟前。
清秀少年保持着手拿鸟翅,刚吃到一半的动作,彻底的呆住了!
不知何时,清秀少年身前,多了一位身形高瘦的老者,浑身都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凌冽杀气,宛如修罗再世。
他静静的站在那儿,体内没有丝毫灵力外泄。可即便如此,也给人一种不动如山,动则山河破碎,世间血流成河的可怕感觉。
似乎,千百万年前,老者就是站在那儿的一尊人形石雕,屹立至今。而亘古长存之余,忍耐了千百万年,仿佛就是为了接下来的一怒!
他甚至已经抬起了枯掌,手掌上蕴含着莫大威能,连空间都能一掌打破。
然而,这含怒而发的一掌,却迟迟未曾落下。
大长老冷眼看着眼前这位连自己都打骂不得的小祖宗,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将手掌颤巍巍的放了下去。
惊愕之后,清秀少年的脸上,一片献媚讨好之色取而代之:“大长老,听闻你去仙界收徒,这才几日功夫,就返回神界了?哎呀!可是仙界没有好苗子?不若收我为徒,如何?”
大长老听闻,脸色迅速涨红,想要呵斥少年莫要转移话题,但转念一想,大长老却硬生生忍住了。
他冷哼一声,长袖一甩,怒气冲冲的就要离去。
少年脸色巨变,连忙抱住了大长老的大腿:“大长老,有话好好说,千万莫要到宗主那去告状!”
大长老回身,狠狠瞪了清秀少年一眼,冷声道:“松手!”
“我不!”清秀少年摇了摇头,献媚道:“大长老,我认错还不行么,我要悔改!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顿了顿,少年继续道:“不如这样,今晚上我去紫丹阁偷几炉玄天丹,来孝敬孝敬您,你就先消消火气,等我好消息……”
面对清秀少年的当面贿赂,大长老非但没有丝毫动心,反而更为盛怒:“本尊需要玄天丹,自会亲自上门讨要,何须你来插手?再言之,你尚知悔改二字?悔改二字,是如何写乎?你可知也?”
“宗主大人饲养的千年龙鱼,是谁吃的?”
“二长老桃园里埋藏的那半坛子灵髓花酿,是谁偷走的?”
“三长老的五行墨宝,是谁弄花的?四长老的乾坤道服上,屁股后面破个大洞,又是谁剪烂的?”
一桩桩的‘恶劣事迹’说下来,直将大长老说的口干舌燥。他低头一看,却见清秀少年干笑不已,一脸的尴尬之色。
“你怎不说话了?”大长老冷哼一声,停止了三天三夜也讲不完的述说。
“二长老的那半坛子灵髓花酿,我真的一滴都没有喝。这件事情,真的是冤枉我了。”清秀少年眨了眨眼,道:“本来,今天还剩一滴的。”
“但南明四翅神鸟速度太快,我抓不住它,唯有拿灵髓花酿设套引诱……所以,灵髓花酿,我真的一点一滴都没沾。”
大长老听了清秀少年的歪理,怒发冲冠之余,只觉胸中气血翻涌,一口老血都要喷洒出来。
他懒得再搭理清秀少年,使出神通,身形一晃,瞬间从原地消失,摆脱了少年的纠缠,不知去向。
“这老家伙,定是又到宗主那里告状去了!”清秀少年喃喃自语着,心中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