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我在打坐温习青竹元气功,希望借此恢复一下~身体里的暗疾。不过这份功法是乐芙兰给我的,她大约也没有全册,给我的也只有三册。这三册我早在百年前就已经学完,根本没有办法做进一步的提升。
“你在看什么?这么破旧?”
我收起印有青竹元气功的羊皮卷,看着已经洗去纤尘和疲倦的拉克丝。
“没什么,一种法术。你现在这样很漂亮,比昨天晚上好多了。”
拉克丝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说:
“哪有,我很一般的。”
拉克丝确实很漂亮,一头金色的长发柔顺。长长的眉毛和碧蓝色的丹凤眼看起来英姿飒爽,颇有一分勇武之气。不过她小巧的鼻子,微厚的嘴唇和一口的细碎白牙有显得清纯可爱,让人分辨不清。
“今天晚上有一个沙龙,去的都是一些诺克萨斯的贵族,你愿意去吗?”
“和你一起?”
“当然了,我缺一个女伴。”
拉克丝有些踌躇了,抿着嘴皱着眉头犹豫。不过,她犹豫的样子可爱极了。
女孩子真的是在犹豫吗?也许不是,有的时候女孩子的犹豫就是想让你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她就答应了。
“怎么样?你以后要与诺克萨斯交战的吧?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不是吗?”
拉克丝噘嘴盯着我,说:
“你这是在诱~惑我吗?”
我笑说:“当然了……”
拉克丝冲我一吐舌头,说:
“看在你这么诚实的份上,本小姐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
等到天黑的时候,我就带着这个才认识了不到一天的女孩子参加了杜·克卡奥夫人举办的沙龙。
拉克丝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白色的手套,白色的恨天高。出乎意料的是她还带着白色的发箍,让她原本刚毅又俏皮的面容有多了一份雍容华贵。
她挽着我的手臂,我侧过头,在她的耳边说:
“真是光明法师呢!”
拉克丝的脸色微微一红,右手再我肘边的软~肉上一拧。
“讨厌!你也不怕被别人听见,如果我的身份泄露出去,你也会被这些诺克萨斯贵族围攻的。”
“谁让你打扮地太漂亮呢?我都快不想让你离开了。”
“你敢?!”
沙龙的舞台上,萨科在那里玩着飞刀表演。一柄柄飞刀从他手中飞出,贴着对面女子的肌肤钉入木板之中。舞台下的观众们不断地鼓掌,不断地欢呼。看样子萨科已经是诺克萨斯的大明星了。
表演完飞刀表演的萨科从舞台上直接跳下来,和他的女搭档一起与观众们击掌、拥抱。
一看到我,他便径直走过来了。
“嘿,柯特,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萨科。看起来你过得很好,大家都很喜欢你。”
“谢谢,”萨科十分绅士地鞠了一躬,然后对着拉克丝说:“不知这位美丽的小姐怎么称呼呢?”
“安娜。”拉克丝的回答十分简洁,笑容也十分得体。
“你好,安娜小姐。请允许我赞扬你的美丽。”萨科轻吻了拉克丝递过去的手,依然笑得十分得体,眼中甚至透露出一份欲望和温柔。这时候,萨科的女伴,刚才那位和他一起飞刀表演的女子过来了。
萨科将我拉到一边,压低了身影,说:
“喂喂……哪来的美女?她……她真的是……太棒了,我可以……完美的艺术品,完美的艺术你知道吗?”
我打断他的语无伦次,说:“不能。”
萨科一点也不死心,腮帮子鼓起,说:“真的不能?她真的很完美……”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另一个人出现了,将萨科的注意力从拉克丝身上引开。
杜·克卡奥夫人款款走来,贵族们纷纷让开路。她站在舞台之上,拿着麦克风,说:
“各位,感谢各位来参加这次沙龙,希望大家能玩的开心。”
贵族们都对杜·克卡奥夫人十分尊重,不单单是因为她的身份地位,也是因为她的雍容华贵。萨科看着杜·克卡奥夫人就迷失了方向,愣愣地不知道去了哪里。拉克丝走到我身边,她也愣愣地看着杜·克卡奥夫人。
“她真美。”
我伸手搂住拉克丝,在她耳边说:
“其实你比她要美的。”
拉克丝皱皱鼻头,说:
“哪有,她那么美,我比人家差远了。”
杜·克卡奥夫人确实长得很美,相比于拉克丝,她略微要丰满一些,让人光凭视觉就能感觉的到她的温柔和细腻。
拉克丝忽然说:“她很坚强。”
这句话说得完全没有预兆,也许只是我完全没有预料到吧。不过拉克丝说这句话的语气温柔极了,就如同在说自己的白马王子一般。
我说:“你也很坚强啊,敢一个人来,还敢和我一起来这个沙龙。”
拉克丝轻声笑,声音同纯银的铃铛一般。
凯伦·达克威尔来了,姗姗来迟,但他却吸引了几乎所有贵族的目光,即使是被杜·克卡奥夫人勾了魂的萨科也在人群中看着凯伦。在他身边温柔地挽着他胳膊的正是海伦娜,她的脸上少了一份青涩,多了一份妩媚。
拉克丝忽然问我说:“你认识她?”
“认识,朋友。”
凯伦径直走过来了,带着海伦娜·萨瑟兰一起过来了。
“柯特,这身衣服很漂亮。”
“谢谢,你的衣服也很适合你。”我一指在我身边的拉克丝,告诉他:“这是安娜,我今夜的女伴。”
凯伦打过一个招呼就离开了,沙龙上的贵族太多了,所有人都想要与一一他打招呼。
拉克丝说:“他和昨天晚上完全不一样,昨天晚上就是一个凶狠的饿狼在寻找自己的猎物,今天看着又像一个绅士,举止言语都很得体。”
“我呢?”
“你什么时候都不得体。”
不知何时,音乐响起了,舞池中一对对的绅士淑女们翩翩起舞。
拉克丝看着舞池中的那一对对,眼神没有了焦距。
“你会跳舞吗?”
“不会。”
我是真的不会,从来都没有一个机会让我学会这样一个技能。但拉克丝一点也不介意,她拉着我往舞池中间走。
“没关系,我教你。”
学着身边别人的样子一手握住拉克丝的小手,一手揽着拉克丝的腰。这时候我愣住了,尴尬地问拉克丝:
“然后怎么做?我是说……步伐。”
拉克丝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得清的声音说:
“体态要挺拔,听我的指挥。左脚向前、右脚向左横移、双脚收拢、右脚退、左脚右移,双脚收拢。”
她的指令简单极了,只有六拍。但我却紧张极了,六拍都把握不住节奏。
拉克丝将脸藏在我的肩膀中,但我知道她在忍住自己的笑意,忍得肩膀都在抖。
“你想笑就笑吧,不要忍着了。”
拉克丝终于笑出来了,但还是压抑着,随着笑声从口鼻中喷出的气息不断打在我的衣服上。
拉克丝笑了好一会儿才笑够,她抿嘴抬头看着我,似乎还有没有释放出来的笑意藏在口中,只要一张嘴就会再笑出来一样。但拉克丝是一个优秀的舞蹈老师,她并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忘记我这个尴尬的学员。
“其实……华尔兹可以有很多的即兴发挥,只要你学会了基础步伐。我们先从踌躇步学起,左脚进、垫脚两次、右、左、退右脚……”
华尔兹的基础步伐其实就已经很难了,我不断地失误,鞋子不断地和拉克丝的鞋子碰撞,拉克丝也不断地忍着笑,笑脸都憋得通红。
很快,慢节奏的部分结束了,快节奏的部分来了。舞池中的舞者们动作越来越张扬,我也越来越跟不上舞曲的节奏,但拉克丝跟得上。她在舞池中飞舞,如同一只蝴蝶一般,在我的身边围绕着。很快,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她的舞姿,就连杜·克卡奥夫人也在人群中面带笑容地为她鼓掌。
舞曲很快就到结尾了,这里也是节奏最快的部分,拉克丝的舞步也越来越多变,我也越来越捉襟见肘。舞曲的最后,我的步伐出了错误,一个重大的错误,按照这个步伐我就会在下一个节拍踩到拉克丝。
我的表现平淡无奇,只能在表演中做一个陪衬,不过拉克丝却是那朵红花,那朵让这场表演完美的红花。
虽然我只是这一片绿叶,但我不能毁了这场完美的表演。
拉克丝旋转着朝我过来,落入我的怀中。我加大了手上的力气,让拉克丝以更快的速度回来。
最后一个节拍响起,拉克丝落入我的怀中,背对着我,高跟鞋踩在我的脚面上。
人群中传来巨大欢呼声和掌声,这时候我忽然发现舞池中只剩下我和拉克丝两个人。拉克丝微微喘着气,两团雪白随着呼吸声起起伏伏。
我和拉克丝坐在沙发上,侍者殷勤地给我们送来了清凉的酒水。拉克丝一口喝干杯中的酒,看着我开心地笑着。
汗水打湿~了她的金发,但她一点也不在意,通红的小~脸上布满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