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走廊内狂奔,顺着死者的尸体为我指引的方向,一路上触碰无数的警报光线,那名入侵者正在我的前方。随着我越来越接近这个骷髅的脑部,死者的死亡越来越凄惨。他们被灼热的激光射线切成碎块,被灼烧的伤口焦黑,没有一滴的鲜血滴落,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斥着恐惧。
很快,我也遇到这种情况了。
若隐若现的白色激光横在我的身前,与之前碰到的警报装置极其相似,一样的隐秘,一样的不易发现。
我在激光前停下脚步,再次拿出我那支小刀,用小刀轻轻在激光上碰触了一下。一瞬间,小刀的刀刃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缺口,被激光融化的铁水滴落在地板上,迅速凝结成一个漆黑的铁块,刀柄也变得灼热,让我险些握不住。那道激光大约能源耗尽了,消逝在空中。
这道足以融化钢铁的激光让我小心下来,因为它太过隐蔽了,我必须仔细观察才能躲过这些陷阱,我可不想为了自己的好奇心而断一条腿。
不过这名入侵者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因为我可以很明显的看到,我面前的走廊已经被激光陷阱布满了。或许将这些激光称作陷阱已经不合适了,因为它们的使用者已经将他们的亮度增加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程度,但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我即使触碰到一下也会承受不住的。
我尽可能得蜷缩或拉伸自己的身体,以难受的姿势跳起,好让自己能从这些激光的空隙中穿过。不过,激光依然划破了我的衣领、鞋底,削落了我的头发。不过有趣的是,这些激光在触碰到我的瞬间便进入了我身体,以光能量的形式潜伏在我的体内,如同一颗被安装进我体内的定时炸弹一般,随时准备着在我与他们的主人交手的时候爆炸。
这种潜入人体内的定时炸弹类型的法术还真是少见。
不过,既然是在我的体内,那就必须是我的主场。充满活力的元力将那些沉闷笨拙的光能量分割,切碎,将它们碾成纯粹的光能量,不带有任何人的标识,然后将它们吸收,融合,变成我的能量。
不过,令人尴尬的是,它们的主人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大约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光能量被我吸收了,他有些生气,一出来便朝我丢出一团光系法术来。
这团的光的速度并不快,我很轻易地躲过它了。不过我感觉到了那些隐藏在我身体里还没有被我吸收的光元素的躁动,在那团光系法术的牵引下躁动着,如果不是体内元力的压制和隔绝,我相信它们会像一个个小型炸弹一般在我的体内爆炸。也许这爆炸不会将我杀死,但绝对能够使我重伤,再无追击余力。
躲过了这团光系法术,我追到了拐角处。这是一个鲁莽的行为,在这个我也不熟悉的地方,追一个不熟悉的对手,我竟然轻易地过了这个拐角。
对手也许不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潜入者,但他却绝对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法师。我在拐角处遇到了他的另一个陷阱,一个冰系法术。
坚冰从我的脚踝迅速蔓延,将我的小~腿整个包裹在坚冰之内。寒气侵袭着我的脚和小~腿,单薄的夏日装束根本没有丝毫的保暖效果。我奋力挣脱被坚冰禁锢的右脚,脚趾因为寒冷而瘙~痒难忍。
他是一个传统的法师,拥有着强大的魔法能力和天赋,却没有充沛的体力和速度。
很快,我又追上他了。不过,追上他的不止我一个,其他的诺克萨斯守备也追上来了,他们大喊大叫,引来更多的同伴进入最该会议总部内,寻找着杀死他们同伴的凶手。
他停下来了,看着我。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黑色的面巾遮住了他的容貌,不过即使我知道他的容貌我大约也猜不出他的身份。
他举起手中的法杖,用诡异沙哑的声音说:
“你不是诺克萨斯的守军?”
我张开手臂,看看自己身上被激光陷阱弄坏的休闲装,说:
“当然不是,守军有穿成我这样的吗?”
他说:“那就是诺克萨斯的贵族了?”
我说:“不,我住在下城区。”
他生气了,说:“那你为什么追我?下城区的人擅自进入上城区是违法的,特别是进入这个最高会议总部。这是死罪!”
我说:“你知道这是死罪还来这里?为了什么?德玛西亚?还是艾欧尼亚?”
他说:“这就不是你能知道的了。”
不是我能知道的?明明一个入侵者却还如此的嚣张?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我说:“你确定?你知道从哪里可以离开吗?这个……骷髅头。”
他楞了一下,握着魔杖的手紧张地紧握了一下,似乎真的不知道出去的路。
他说:“如果你没有追来的话,从正门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去。”
我说:“但是现在不可以了,所以……你需要我帮你,对吧?”
他不说话了,手中的魔杖轻轻晃动,浓郁的魔法元素在魔杖的尖端环绕,似乎想要施展魔法。不过他竟然将手中魔杖也用黑布包裹起来,也不怕黑布被火元素引燃,烧毁了魔杖。
我梁芒对他伸出手,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我说:“别着急,我是愿意帮你的,只要你告诉我你是那边的?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很简单,我不会透露给诺克萨斯的。”
他愣了愣,收起魔杖,说:
“你保证?”
我举起右手,说:“我保证。”
他与我结伴,向着更高层的地方跑去。但他却对我很防备,手中的魔杖紧紧握在手中,随时准备着对我的攻击。
我带着他继续往上层走,越走越靠近最高议会的顶层。
他停下脚步,说:“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我说:“你知道吗?诺克萨斯的最高会议总部的建筑是很有趣的,因为这个骷髅头上还戴着一个皇冠。”
他疑惑地问:“皇冠?”
我说:“那里是大将军举行最高会议的地方。比如像进攻德玛西亚、进攻艾欧尼亚这种重大的军事行动才会在那里商议。”
说完我继续向最上层的会议厅跑去。
他没有办法,只能跟着我往上跑。
最高会议厅比想象中的复杂,因为这里不但有开最高会议的正厅,还有材料室、次级会议室和休息室。
我们到了最高会议厅的门前,晚风从海面吹来,即使已经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大海的味道还依然在。
不过正在这时候,那个魔法师竟然直接进了会议厅。
我追上去,问他:“你要去哪?你认得路?”
他说:“我的事情你休要管,保命去吧。”
我轻手轻脚地跟在他的身后,看看他到底想去哪里?
但事实却让我大失所望,他进了大会议厅,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我大声问他:“你在找什么啊?会议记录不在这里的。”
他扔下手中不知从哪找来的空白纸张,盯着我。我也盯着他,我忽然发现这个人虽然心狠手辣,而且说话声音沙哑,不过他却又一双漂亮的眼睛,如同一个姑娘的大眼睛似的。
我说:“这里是大会议厅,是开会的地方,会议记录怎么会放在这里呢?”
他说:“你知道在哪里?”
我伸出手指,朝大会议厅一旁的小门一指。
我说:“那边。”
他也没做审核的考虑,直接跑进那扇门。其实我只是随便一指,不过那扇门是除了进入会议厅的大门外唯一的门,说不定是对的。
我从那扇门进入,那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是一个个小房间,这些小房间中有一扇门已经被撬开。
我靠着门框,看着在资料室里忙忙碌碌寻找会议记录。
他说:“你怎么知道资料室在这里?你不是只是一个下城区的自由民吗?”
我说:“我不知道,这里是你找到的……你是德玛西亚人吧?”
他的动作一顿,但很快就恢复了。
我说:“确实是德玛西亚人?我一直以为德玛西亚人都是执拗的脑子,没想到还会来偷取情报。有趣,有趣……”
他不说话,还在继续翻阅会议记录。
我说:“你在德玛西亚有家人的吧?有个漂亮的妻子?女友?你就不怕会死在诺克萨斯吗?”
他斜眼瞥了我一眼,说:“你知道娑娜吗?我很喜欢听她的音乐。”
“只是听说过,不过没有机会去看她的音乐会。”
“她的琴声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就如同德玛西亚人是世间最勇敢人一样。”
他放下手中厚厚的会议记录,抬头看着我。
“我在诺克萨斯停留了三天,在这三天里我看到了上城区的奢靡,看到了下城区的艰辛。这里的平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贵族疯狂地从下城区掠夺财富挥霍,如果在德玛西亚,这些情况根本不可能出现。每个人都凭借自己的努力赚取财富,人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每个人都有崇高的理想和追求——通过善良和正义让所有人都过得更好。”
呵……多么德玛西亚的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