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将我从昏迷中打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弓腰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满脸杂乱的胡须,双眼通红,口中的恶臭随着他无礼的咆哮喷到我的脸上,让我忍不住想要再次昏迷过去。
“哈哈,我就说这小子死不了,”男人直起身来,冲着另一个男人:“朗姆酒,杜克,你的朗姆酒归我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在这个狭窄肮脏的房间里站着六个男人,一样的高大,一样的衣衫褴褛。
“这是哪里?”我活动了一下子身体,感觉他们并没有太大的不适,便站起来,朝他们问道:“你们又是谁?”
“哈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听到我的问题就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笑得腰都弯了下来,输了朗姆酒的杜克更是抓着我的肩膀往墙上推搡。
这个家伙一般抓着我一下一下地往墙上摔,一变说道:“你这个蠢货,竟然……竟然还问这是哪里……哈哈……这是哪里?这特么是诺克萨斯的斗兽场牢笼。”说罢,狠狠地将我摔在牢房的墙壁上。
被他这么一推,突如其来的饥饿和烦躁同时涌上心头,无端的愤怒让我忍不住想要朝他出手。
趁着杜克推人之力已尽,气力用老,双手前伸胸前空门大开,一记螺旋勾拳打在杜克下颚。杜克连忙双手护头,我趁着身体摇摆的节奏,反手又是一拳,打在杜克右侧腋下。杜克身子一曲,正好我再次腰部的力量一肘击中杜克的太阳穴,杜克被这一肘打的后退几步。我两步追上前,一记后手直拳打在杜克眼角,杜克整个人径直得倒在地上。虽然被我击倒在地,但杜克还是挣扎着要站起来,我原地跳起,一脚踩在杜克脸上。
“咚!!!”
后脑撞击花岗岩的清脆声音在黑暗的牢房里回响,鲜血从脑后流出,顺着花岗岩的缝隙渗入牢房的地板。
刺鼻的血腥味顺着我鼻子直冲大脑,之前的那股无名火降了下去,焦虑和饥饿感又重新涌了上来,同时也让我忍不住从心底喷涌而出一股罪恶感——被血腥味刺激而感到的饥饿。
“喂,有吃的吗?”
我朝着剩下的那几个人嚷道。
他们几个人身子猛地一抖,就像被人从睡梦中惊醒,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吃的!食物!有吗?”我加重了语气,又说了一遍。
“没有,至少现在没有。”之前叫醒我的人一脸郑重的看着我,说:“我们是最低级的角斗士,每天只有一顿饭。”说着将手中的朗姆酒递了过来,“也许你可以先喝一点朗姆酒?”
我可没有空腹喝酒的想法,毕竟我才刚刚杀掉了他们中的一员,还是随时防备着他们的好。
“不,谢谢,那今天的一顿饭,是什么时候?”
男人很自然地收起了酒瓶,干笑一声,露出黑黄的牙齿,“快来了,你醒来的很是时候,”一指倒在地上的杜克,“你可以吃他的那一份。”
“吃他的那一份?”我侧身移动了两步,从尸体旁边离开,“你是这里的头?这是在要我加入你们吗?”
“当然,”男人张开手臂,表示自己没有敌意,一副高傲的样子,说:“我们需要强者的加入。在诺克萨斯,只有强者能活下来,即使是斗兽场奴隶,也可以凭借实力过上贵族的日子。”
他的话让我很反感,这个名为诺克萨斯的地方难道就没有法律与规则吗?
似乎看出了我的反感,他咧嘴一笑:“你不是刚刚才杀死了酒鬼杜克,抢到了他的食物吗?我还以为你会很喜欢这种规则呢?”
“刚才……我很抱歉,我并没有想要杀死他。”我皱了皱眉头,又远离了尸体两步,被血腥味刺激的饥饿感再一次涌现,而且比之前更加强烈,让我忍不住想要转移话题:“你叫什么名字呢?嗯?他们呢?你的这些手下。”
“柯特,鹦鹉柯特,伟大的魅影文森特的三副,”柯特一脸自豪得说:“他们,包括被你干掉的那个酒鬼,都是冥渊号上的船员。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是不会为那个蠢货报仇的,毕竟只有强者才值得尊重,不是吗?”说着朝我伸出手来。
无论他们是否会对我出手,我都不会信任他们,饿狼手下只会有饿狼,而饿狼从来都是不值得信任的。
“当然,”我也伸出手来,和他握了握,“我初来乍到,以后还要多多依靠柯特你的帮助。”
一个互不信任的同盟就此结成。
过了不久,房间的门打开了,侍卫一手持火把一手拎刀站在门外,很客气地对柯特说道:“柯特勇士,午饭给你送过来了。”说罢,两个拎着侍卫走了进来,一个手中提着一个一尺见方的盒子,盒子里散发着牛肉的香味,另一个扛着一个木桶,似乎是水。
柯特挥手让两个手下接过食物和水,走到侍卫跟前,一指已经死掉的杜克,很不客气地说:“那个,死了,拖走吧。”
侍卫也没有任何的不适,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径直指挥两个送食物的侍卫将尸体拖走,然后便关门出去。
“给!”柯特也没有管那个被拖走的曾经的同伴,只管递给我一块人头大的熟肉,和一个大杯的饮料。
如此多的肉,是一个人的量吗?比想象的要多太多了。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柯特拍拍我的肩膀,说:“放开了吃,吃完了还有。吃饱了,抓紧时间修习,我们下午,可是要去拼命的。”
原来如此,断头饭吗?那就没有什么犹豫的了。
大口得吃着那不知名的熟肉,喝着微酸但却很美味的饮料,我问柯特道:“每天都是如此吗?我是说……角斗!”
“当然,这就是诺克萨斯,”柯特一副很自豪的样子,将手中的熟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不论战争还是和平时期,每天都有角斗,这是诺克萨斯的标志。而你我这样的奴隶角斗士,在诺克萨斯实在是太多了,每天角斗,死亡都赶不上诺克萨斯军队抓捕奴隶的速度。”
原来如此,现在还是战争时期,而且是诺克萨斯入侵别国的战争。
“那你们呢?”我随口问了一句,“你是怎么来这里的呢?”
“我们?哈哈……”柯特苦笑一声,说道:“小崽子长大了,当然要取代老家伙们。”说着狠狠地喝了一口饮料,将口中的熟肉咽下,“行了,休息吧,希望你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