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也是荒人？羽山一脸震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牛大春对羽山的反应并不意外，他拢着手，坐回到书案后面，望着屋内忽明忽暗的昏黄烛火，惯常明亮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空洞。
过了很久才轻声说道：“其实...在修行这一事上我们很像，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能突破荒人的桎梏，但想来也不过两种原因。”
“其一，你本就不是荒人。”
摆摆手打断了急欲争辩的羽山，牛大春又接着说道。
“其二，你有些奇遇，得到过一些天材地宝。”
牛大春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过能改变自身的灵台的宝物，虽然我不清楚这世间到底有没有，但即使是有，肯定也是极为稀少，又哪是那么好遇见的。”
看了看欲言又止的羽山，牛大春淡淡的笑了笑：“不用多想，我也只是随便说说，无论是哪种情况，这都是你自己的事，我无需知道。”
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书架，牛大春叹道：“当年我千辛万苦收集来这些典籍，本以为总有一本会适合自己，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我也早已认命，这的确不是荒人该走的路。”
说到这他突然抬起了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语气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可是你不一样！你做到了！你做到了所有荒人都没做到的事！”
牛大春站起身来，扶住羽山的肩膀，认真说道：“虽然说我教不了你，但是看在这一书之情的份上，我还是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羽山听了牛大春的话，也从震惊中慢慢缓了过来，连忙拱手道：“先生请讲！只要小子做得到的，必当全力以赴！”
牛大春看着羽山的眼睛，目光炽热而恳切，半晌后才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要辜负了自己的天赋！”
......
羽山回到自己的小屋，心情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牛大春方才说的第一种情况他这些年来从没有想过，也不想去想，在他的心里，自己的父母是荒人，弟弟是荒人，身边的朋友也是荒人，自己当然也是荒人。
世间之人谁不想修行，荒人也一样，可是因为各种原因却让他们不得不放弃了这一条路，牛大春便是茫茫众人的其中之一。
苦修三十载，最终也不过堪堪跨过灵台前期。
其实能在荒人之中达到这个地步，牛大春也算是天赋异禀了，不过因为荒人的先天缺陷，注定了牛大春今生今世没有了再进一步的可能。而自己的命运本来也应该是如此，可却因为那像黑色破木一样的东西，一瞬间便让自己从地狱到了天堂。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羽山的脑子一时间有些恍惚，不过他仍然记得离开时牛大春那有些落寞的神情。
暗暗叹了口气，这灵台气旋一生只能形成一次，牛大春很多年前便是气旋已成，这么多年下来也早已稳固，虽然因为荒人的先天原因，只能止步于灵台境前期，但多少也算是踏入了修行一道。
即使自己告诉牛大春黑色破木的事，他也走大运能得到像这样的宝物，可是当时黑色破木那恐怖的吞噬力至今仍然让羽山记忆犹新，没有自己那般庞大的灵气海洋支撑，最终只会是害了牛大春，所以犹豫再三后，他还是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
至那夜之后，转眼便又过去月余，牛大春第二日便恢复了常态，依然整日在自己的屋里读书写字，而羽山也记住了牛大春的话，不敢有一丝懈怠，每日里都照着牛大春给的修行典籍勤加修炼。
修行之道分为灵台，聚灵，命轮，紫府，万象与返虚几大境界，每一境界之间都是天壤之别，即使是同一境界中的前期到圆满的几个阶段，也是差距极大。
灵台境算是修行之路的基础，也是最容易达到的一个阶段，只要不像荒人那样有先天的缺陷，再有正确的修行典籍，只要资质不是太差，一般都能成功，
而灵台境几个阶段的标准划分，在几个境界中最为简单，那便是灵台气旋的大小。
灵台气旋经过修行，会随着灵气充盈逐渐增大，这个过程便构成了灵台境的前中后期，直至圆满。
但是因为每个人资质不同，自身灵台的空间也不同，就像荒人一样，因为灵台空间狭小，即使能成功凝聚出气旋，也会因为灵台饱和，无法进一步吸收灵气而只能止步于灵台境前期。
所以灵台境虽然容易达到，但受自身资质的限制，有些人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突破至下一境界。
羽山现在也是灵台境前期，但他能感觉到那层曾经制约着自己气旋大小的隔膜随着金色星云的形成早已不复存在，自己的灵台空间此时也变得极为宽广，金色星云也不过才占了灵台中心的一小片位置。
虽然金色星云不大，但是里面蕴藏的灵气却是极为浓稠，其灵气总量已经能堪比许多灵台后期的修行者。
但也正是因为金色星云内的灵气十分凝聚，使得他修炼起来也十分的困难，吸收同样多的灵气，常人的灵台气旋可能早已增大了两倍，突破至灵台境中期，可羽山的金色星云却是只增大了很少一点。
不过羽山也并不担心，因为他对天地灵气的感知力也是十分的恐怖，有一片无边无际的灵气海洋可以供他随意吸取，使得他吸纳灵气的速度也要比常人快上许多，两相抵消下来，虽然修行的速度算不上快，但其实也算不得慢了。
这段时间牛大春也会时不时的指点下羽山，他的境界虽然也只是灵台前期，但是修行的时间毕竟比羽山要长得多，这些年来为了解决荒人灵台空间狭小的问题也查阅了不少修行书籍，所以指点一下羽山还是绰绰有余。
羽山这段时间以来的表现牛大春也看在眼里，看着羽山一天天的进步，他心中仿佛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有些欣喜、有些欣慰、还有些......淡淡的嫉妒，因为羽山的事仿佛也勾起了一些他埋藏在心底的回忆，不过他也不是常人，这些年来早已将这些事情看得很淡，所以很快便将这些思绪抛开。
这一天，牛大春又将羽山叫到自己的屋内，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解答羽山在修行上的困惑，而是示意羽山先坐下。
看着面前的少年，牛大春微笑着说道：“山子，你应该快到灵台境中期了吧。”
羽山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说道：“嗯，感觉差不多了，应该就这几日。”
“那就好”牛大春满意的点了点头，犹豫片刻后接着说道：“你现在与漠北、小七他们不一样了，在我这只怕会耽误了你......”
牛大春还没说完，羽山就面色一变，急道：“大春哥，你要赶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