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怀锡决定放弃对苏杭的感情时,在苏杭眼睁睁看着谢宁从她的视线中消失的时候,谢宁正如约上了顾清颜的车。
顾清颜很警惕,谢宁车门还没有关严,她便启动汽车,绝尘而去。
顾清颜边开车边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你找到了证据。”
谢宁没好气的拿眼睛斜了她一下道:“我过去怎么没发现你是一个如此心机深沉的女人。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扮猪吃老虎吧?”
顾清颜不置可否,只轻笑起来,俏生生的一张脸倒是极美。
谢宁只看了一眼,尽管她的美貌已明晃晃的闯进他的眼中,却没有引起他丝毫的心动。过去,他就不曾为别的女人心动过,与她们的关系只是肉体上的。自打经历了和苏杭的这场婚姻后,他好像对所有的女人和美色都免疫了,无论是内心、思想,还是身体,一概没有感觉。
顾清颜开了一会儿,找了个僻静的街角将车停稳。微笑着拿起谢宁手里的那个口袋,边看边道:“这些东西已经显示了很多的信息,不过,还不能作为确实的证据。”然后,她指着一张照片道:“这个人你认识?”
谢宁看了看,道:“算认识吧,他是四海车行的修理工。”
顾清颜抬起俏脸道:“咱们去看看?”
谢宁轻点了下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顾清颜有点酸涩的说道:“你这个人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啊,让我这个弱女子出劳力就像天经地义似的。”
谢宁仍然紧闭双目,沉吟道:“你是弱女子?”
顾清颜也不生气,只安稳的开着车,奔四海车行而去。
四海车行的老板姓陈,是广东人,普通话说得实在不怎么样,但是人很热情,远远就迎了过来。待他看见车里坐的是谢宁的时候,更是满面堆笑。边替谢宁拉车门边道:“谢老板,你好久都没亲自过来了。”
谢宁笑着说:“我的车现在都是司机在料理。”
陈老板道:“您贵人事忙嘛。怎么,今天来是修车?”
谢宁四处打量一下道:“来找个熟人。你们这有个叫张建的技工,就是过去总给我修车的那个。”
陈老板道:“张建不在我这很久了。”
顾清颜道:“他辞职了?”
陈老板道:“是啊,他离开这都一年多了。我记得那时候还急急忙忙的,工资都没顾得上拿。”
谢宁与顾清颜对望了一眼,谢宁没有说话,顾清颜继续道:“之后再也没回来过?”
陈老板是个特别有眼色的人,他知道谢宁是大财团的CEO,赶忙巴结着卖情报道:“那小子平时好赌的,时常有人上门要债,要不是念在他手艺不错我早就把他开除了。不过他离开的时候好像是得了一笔钱,不然他才不会不要那二十多天的工资呢。”
谢宁微笑着点了点头问:“有没有人和他关系比较近的,我想找他。”
陈老板道:“谢老板是想找他改装车子吧,别说,那小子手艺是真的很好。那个,他和我们这一个洗车工大头关系是最好的,也许能够帮上您的忙。”
顾清颜接口道:“大头人呢?”
陈老板道:“大头今天休班的,我打个电话给他吧!”说完,他一溜烟的去给大头打电话了。
谢宁冲顾清颜努了努嘴,顾清颜秀美微蹙,瞪了谢宁一眼后忙赶了几步,跟上了陈老板。
谢宁站在院子里,看着工人们忙碌的身影,记忆一点点清晰起来。他记得车祸之前,他将车送来四海车行保养过,当时就是张建接手的。之后车取回去开了一周左右,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然而,在邵卓忱与苏杭约好了拍婚纱照那天,车子的刹车却突然失灵了。当时因为车子的损毁比较严重,警察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证据。而谢宁一直沉浸在对邵卓忱死亡的痛苦中,并没有考虑到那么多。直到他看了周庆瑜从邵卓婷那找回来的于嫣然得到的证据,看到景怀锡和张建接触的照片,看到景怀锡给张建银行户头打款的资料才猛然醒悟,也许这一切都是景怀锡的阴谋。他买通了张建,在自己的车上动了手脚。
不一会儿,顾清颜回来了,拉着谢宁上车,启动后道:“大头说失去张建的消息三四个月了。”
见谢宁不说话,顾清颜柔声道:“事情的脉络现在已经很清楚,景怀锡买通张建在你的车上动了手脚,张建得到酬劳后躲了起来。三四个月前,张建也许是又需要钱,所以又去找了景怀锡,他们接触的时候被于嫣然无意间发现了,还拍下了照片。我想,于嫣然也是进行了一番调查的,才有了手头的这些证据。只可惜,于嫣然没有狡猾过景怀锡,最终被景怀锡杀人灭口了。”
顾清颜见谢宁闭着眼睛,仍不说话,又道:“有两点,我仍然搞不明白,张建现在人在哪里,而于嫣然得到了证据为什么只寄给了邵卓婷,却没有给你?”
谢宁不喜欢顾清颜这样善于搞阴谋的女人,也被她的聪明和狡诈迫得有些焦虑,这种被一个女人牵引着走的感觉实在是不好。于是,他突然睁开眼睛,眼中迸射出两抹精光,偏转头看着顾清颜道:“我也有两件事始终没有搞明白,当初你是怎么和景怀锡混到一块的呢?而现在又为什么要反他?”
顾清颜娇嗔道:“怎么叫混到一块儿啊?我不过是受我爸的命令给他当助理的。”
“张烨德?”谢宁问。
“是啊,你能相信他当初毫无准备就那么贸贸然的回来吗?他是先和我爸协商好了的。”
谢宁点了点头,他没有忘记张烨德当初力挺景怀锡的情景。说道:“这么说,景怀锡也从没有真正的信任过你。”
顾清颜道:“不只是我,他也没有信任过于嫣然。我知道你把于嫣然派给他是为了安抚你老婆,也是为了恶心恶心他,而他却始终认为于嫣然是你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比起于嫣然是你的人,而我是我爸派来的人,他还要更相信我一些。”
谢宁没好气的更正道:“前妻。”
顾清颜咯咯笑起来道:“你这样耿耿于怀,前妻永远都成不了前。”
谢宁仿佛被人踩到了痛脚,眼中尴尬的神色伴着伤感的迷惘一起流泻出来。他转移话题道:“现在你为何又与景怀锡彻底决裂呢?”
顾清颜道:“不管怎么说,邵卓忱都是我表哥,我爸就算与姑姑、姑父他们有再多矛盾,也是家事,我不可能对表哥的死无动于衷。再说,我爸已经离开了邵氏,我便不用再遵从他的安排,为他的利益奔走了。所以,我想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谢宁盯着顾清颜道:“你想做的是什么事?”
顾清颜俏脸通红,低声道:“和你并肩作战。”
谢宁冷笑了两声道:“你不是看上我了吧?”
顾清颜反问道:“不行吗?”
谢宁被顾清颜酌热的目光烫得有些懵,低头咳嗽了两声道:“咱们先把正事儿搞清楚了呗。”
顾清颜脸色缓和下来,说:“好啊,那你就回答我刚才提的那两个搞不清楚的问题吧。
谢宁长叹一口气,将身子朝后靠了靠,道:“景怀锡这个人现在变得很可怕,连对内情一知半解的于嫣然他都不肯放过,张建又怎么可能会有生还的机会呢?
顾清颜咬牙点了点头。
谢宁又道:“至于于嫣然为什么不把证据交给我,我想恰恰应了你的那些话,她虽然上了我的床,虽然表面上把我当作靠山,可她心底真正喜欢的人是卓忱。而她对我不能完全信任,为了帮卓忱报仇,她只能去求助卓忱的亲妹妹,而不是我。”
谢宁叹了一口气道:“不过,于嫣然或许失策了,事实证明,卓忱的亲妹妹未必有我可信。”
顾清颜摇头道:“你怀疑邵卓婷完全倾向了景怀锡?”
谢宁点头。
顾清颜道:“我看未必,凭我对邵卓婷的了解,她不可能会对他大哥的死置若罔闻。”
谢宁看着顾清颜的笃定,不再反驳,只问道:“有什么建议?”
顾清颜道:“邵卓婷三天后会回来,我们有三天时间搜集更多的证据。不管有没有新的证据,都想办法让周庆瑜把这份文件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到时候再看看邵卓婷的反应。”
谢宁笑着说:“没想到,我们倒成了盟友了。”
顾清颜道:“让我和你成为盟友,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啊。”
谢宁说:“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吧!我已经答应过你会满足你所提出的条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