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走进了青云别墅。这房子是邵卓忱的房产,他过世的时候赠予了苏杭。可苏杭却从没有来住过。邵卓忱的物业总是让她想起邵卓忱。所以邵卓忱的两处房产和苏杭曾经居住的那间宿舍都是苏杭心中的禁地。若不是她觉得实在没办法面对谢宁,是绝不会踏足这里的。
她掀开罩在沙发上的防尘罩,坐进去环视屋内的一切。突然发现,自己着实无处可去。这个城市没了邵卓忱,再没了谢宁,她就真的没了牵挂……
突然,苏杭打了一个喷嚏,一股寒意袭了上来。苏杭忙起身朝卧室走去。本想洗个热水澡,却由于这房子长期无人居住而没备热水。苏杭觉得头很疼,便直接钻进了被窝里。
不知道睡了多久,苏杭听见谢宁的声音,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就你这样的,也敢挂牌行医?也敢每年从我这扒扯这么多钱?就一个普通感冒,你治三天都治不好,还想让我夸你吗?”
“唉~唉~唉,我说咱别动手成不?好歹你也是一上市集团的CEO,别这么不文明呀!”
“不文明怎么的?总好过你挂羊头卖狗肉。庸医!”
“你也是受过教育的人,不懂什么叫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啊?我发现你怎么一碰到你媳妇儿的事就这么急躁呢?”
谢宁略一停顿又接着反驳到:“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就说到底能不能治好吧?要是治不好早点出声,我这就送她去医院!”
苏杭知道谢宁正在与乔海涛争吵,只得抬起千斤重的眼皮……
乔海涛听了谢宁的话,面子有些挂不住,急赤白脸的说:“不带这么侮辱人的哈,你媳妇儿的烧已经逐渐退下来了,不信你自己……”
乔海涛边说边转向苏杭的方向,话刚说了一半发现苏杭已经睁开了眼睛。
乔海涛声音突然高起来,道:“宁子,她醒了!”
苏杭刚睁开眼睛,视线还很模糊,当她的视线清晰的瞬间,就突然看到了谢宁布满焦急的脸。
那焦急明目张胆的闯进苏杭的心里,刺得她的心针扎一样疼。
有些早已忘怀的往事,以奇特的前情提要般的模式回到了苏杭的脑海里。如潮涨一样汹涌澎湃:那一年,谢宁来电话骚扰苏杭,苏杭着凉发烧,是闻凯三天三夜衣不解带的照顾;这一次,苏杭怀疑谢宁害死了邵卓忱,连夜上山祭扫邵卓忱的坟墓,又一次着凉感冒,同样睡了三天三夜,可这次衣不解带照顾在侧的人换成了谢宁。
闻凯的照顾感动了苏杭,使苏杭选择了他,而谢宁的照顾和明显的焦急是否能让苏杭相信谢宁没有害死邵卓忱,能够放弃自己的怀疑,能够甘心与他相濡以沫白头到老呢?
苏杭的眼圈不自觉红了起来。对于她来说,邵卓忱早已取代了谢宁成为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男人。尽管邵卓忱死了,尽管她嫁给了谢宁,邵卓忱都始终在她心里牢牢霸着第一的位置。这一刻,苏杭的头脑无比的清醒,清醒到对她而言都有些残忍。
乔海涛见苏杭不出声,以为她身体还很难受,从箱子里掏出听诊器、体温计等一应设备,为苏杭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转头对谢宁说:“我举双手保证,她真的没事儿,再坚持输液两天,保准跟没事儿人儿似的。”
谢宁脸色缓和下来,推搡着他朝门口走去,边走边说:“行了,这次不跟你计较了。”
出了门口,乔海涛狡黠的对谢宁说:“别一副欲求不满的嘴脸,有些运动对治疗感冒有好处。便宜你丫的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跑了。
谢宁笑了,忙吩咐琴姐把做好的粥端了进来。
苏杭看见谢宁,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半靠着,眼睛忘向窗外。
谢宁以为苏杭不舒服,也没在意。待粥端进来,他便坐下来喂苏杭,边喂边说:“你怎么不声不响跑这来了,怎么都找不到你。要不是我想起了这里,来找你,你真是挂了都没人知道。”谢宁的语气听不出任何埋怨,而是充满了关心。
见苏杭不说话,谢宁又柔声说:“想卓忱了吧!”
苏杭的心里刀搅般难受。若谢宁仍像以前一样自己也不会如此矛盾了。可现在他偏偏只剩了温柔。
琴姐进来取碗,对谢宁说:“先生你三天三夜没合眼了,赶快睡一会儿吧,如果你再病了,可真麻烦了。”
谢宁也觉得乏了,看看表已经晚上八点半了。便直接钻进了苏杭的被里。
苏杭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终于开口对谢宁说:“你要睡这?”
谢宁笑了,宠溺的揉了揉苏杭的俏脸说:“我不怕传染。”
苏杭略一皱眉,说:“我觉得很累,想好好睡一觉,你,最近打呼噜。”
谢宁俊眉一拧,说:“因为我打呼噜,你就半夜跑出去,得了大感冒回来啊。”顿了顿又说:“你晚上不会又发烧吧?我不看着你能行吗?”
苏杭捡起枕头和被子,使劲儿推他说:“没事,没事的。快走吧,我累了,要睡了。”
谢宁无奈道:“好,我去别的房间,晚上我会让琴姐来看你的。”
苏杭又在家歇了两天,身体已经彻底好了。谢宁提出要般回家住,苏杭却不回应。谢宁笑说:“你爱住哪就住哪,你住哪我就住哪,有你才有家嘛。”说罢伸手搂住苏杭的纤腰,嘴唇也贴了上来。
苏杭忙躲开,说:“传染,传染。”
谢宁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桌上苏杭的照片发呆。距离苏杭上次生病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了,苏杭的身体已然大好,五天之前就来公司上班了。可是,她却始终不肯搬回家去。谢宁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还是有些介意的,毕竟那房子是邵卓忱留给苏杭的。
正琢磨着,有人推门走了进来。谢宁抬起头,看见是哭得梨花带雨的于嫣然。自从谢宁把于嫣然发配给景怀锡使用,她还是第一次登门来找他。
于嫣然身段婀娜的朝桌边扭了过去。
谢宁坐直了身体,微微整了整衣服,面带微笑的看着于嫣然。
于嫣然娇声对谢宁说:“谢总,您真的不打算再要我了吗?”
谢宁笑说:“怎么,景总待你不好?”
于嫣然走到谢宁身边,突然伸出双臂搂住谢宁的脖子说:“谢总,求求你了,把我调回来吧。”
谢宁欲使力推开于嫣然,于嫣然却死死搂着,不肯撒手。
谢宁叹了口气说:“嫣然,别再存着幻想了,一切都结束了。”
于嫣然突然吻住谢宁的唇瓣,并顺势坐在了谢宁的怀里,还故意用臀部磨蹭着他。
谢宁呼吸一滞,身体也僵硬了起来。
自从苏杭闹病以来,就想尽各种借口拒绝谢宁,甚至根本不与他同床。素了半个月的谢宁被于嫣然如此挑逗,保持冷静还真是够考验人的。
谢宁渐渐软化下来的手摸上于嫣然的纤腰,却突然想起了苏杭美丽绝伦的俏脸,连忙改变力道去推于嫣然。于嫣然却不肯松手。两人拉扯间,就听见推门的声音伴着周庆瑜的声音:“谢总,苏……咣当……”
谢宁反射性的抬起头,看见门口周庆瑜的眼睛和嘴俱张成O型,而他身后的苏杭却保持着完美的微笑……
谢宁忙使劲儿推开于嫣然,于嫣然也因为看到了突然闯入的两人,停止了挣扎的力气,就被谢宁突然而来的大力推得整个人摔在地上。
谢宁站起身直奔苏杭而去,大声说:“老婆,你听我说。”
苏杭打断谢宁说:“谢总,你可真够薄情的,刚刚还一副柔情蜜意,现在倒把人家推倒在地上。”说罢,转身而走。
谢宁听了苏杭的话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