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卓忱擦着脸上不住向下滴的水珠,略低着头,对张博南说:“张伯伯,真的对不起,我不会和文倩订婚的。”
张博南紧紧抓着那个空杯子,力气大的似乎能马上就将它捏碎,他狠狠瞪着邵卓忱道:“邵卓忱,你怎么可以这样做?还有八个小时订婚酒宴就要开始了,你现在跑来告诉我不订婚了。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
邵卓忱的头垂得更低,坚定的说道:“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张博南这一辈子最疼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他向来是一个有名的绅士,可今天仍然忍不住将手里的茶泼向了邵卓忱。他嘴唇颤抖着说:“你就那么不待见我的女儿吗?她有什么不好?要受到你这样的践踏和侮辱?”
突然,楼梯处一个凄然的声音打断了张博南的话:“爸爸,让我和他说吧。”
张博南转回头,看见张文倩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她穿着一件很漂亮的白色礼服,化了妆,但还没有上头。她的眼睛很红,但却很坚定。张博南看见女儿的样子,更加心疼,他说:“不用你管,我来收拾这个骄傲的小子。”
张文倩凄楚的笑了,竟然有一种平时没有的特殊美态,她柔声说:“爸爸,我就是喜欢他的骄傲。”张文倩顿了顿又说:“让我来处理吧,好吗?”
张博南无奈,转身走了。
张文倩站在邵卓忱面前,问道:“卓忱,我今天漂亮吗?”
邵卓忱仔细的看了看张文倩道:“嗯,很漂亮。”
张文倩说:“我今年二十四岁了,认识你有十年,就爱了你十年。我多希望有一天能够嫁给你啊,尽管我明知道你爱的不是我。”两行泪水顺着张文倩的脸庞滑下来。她有些倔强的擦了擦眼泪,接着说:“如果没有苏杭你会娶我吗?”
邵卓忱低声道:“我不知道,因为我也无法想象出生命里没有她的情景。”
“你很爱她?”
“是的,很爱,爱了整整八年,如今才终于如愿以偿。”
“所以,你不会娶我,不管我承诺给你什么,你都不会动心是吧?”
邵卓忱看着张文倩,抬起手帮她擦掉腮边的泪水道:“如果没有她,给我全世界我也不稀罕。”
苏杭的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如果不是这阵急促的敲门声,她仍然不会醒。苏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很不情愿的下床开门。门一开,还没来得及看清来者何人,便被人一使力摁在门边的墙壁上。
温热的唇舌咬住她的唇瓣,有些急切的吻着,舌尖卷起她小巧的舌头,纠缠、摩擦……
对于他的气息,已在不知不觉中记得这样深刻。温暖、柔和、宽厚,此时却有些迫不及待的霸道。
对于这少有的霸道,苏杭竟莫名其妙的有些悸动。眼泪却不可遏止的流了出来。突然,觉得刚刚还紧贴在身上的那抹温暖骤然离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邵卓忱温柔的笑脸。
邵卓忱盯盯的看着苏杭,仔仔细细的,好像害怕有丝毫的错漏。
苏杭低声的的说:“看仔细点,今日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邵卓忱突然笑了,唇边的弧度漂亮的惊心动魄。他又一次印上苏杭的唇,呢喃着说:“不急,可以看一辈子呢。”
苏杭不悦的说:“轻易说出的一辈子,能够作数吗?”
邵卓忱用额角抵着苏杭的额角,柔声道:“自然可以。”
苏杭使力推开邵卓忱说:“和你的张大小姐一辈子去吧,别拉扯上我。今晚订婚晚宴后我会离开的,机票还在茶几上那。”
邵卓忱重新将苏杭拥入怀抱,在她耳边呢喃着说:“今晚的仪式取消了,只可惜了你的一番忙碌。”
苏杭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问道:“怎么会?不是要挽救你的家族吗?”
“谢宁不眠不休的拿下了一个项目,比上次的那个还大!昨晚新闻报出来,今早一开盘股票长红。”邵卓忱顿了顿,又轻轻的吻了吻苏杭的额头,说:“刚才已经去过了张家。从此,只有你自己了!”
苏杭的眼泪簌簌而落,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几乎尖叫起来。脑海里却突然翻腾起昨日谢宁眼中的那抹血红……
邵卓忱捉起苏杭的玉手,轻轻的吻着,低柔的问苏杭:“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苏杭不明所以。
“你说,愿意给。”
苏杭的脸颊瞬间红透,攀上邵卓忱的脖颈,娇羞的说:“随时,可以。”
邵卓忱将苏杭拦腰抱起,边向卧室走边体贴的说:“你要是不愿意随时可以叫停。”
苏杭穿了件月白色的真丝吊带睡裙,躺在浅紫色的床单上,皮肤光洁白嫩,薄透如婴儿般丝滑,黛眉微蹙,如黑曜石般的双眸被浓密的长睫掩映出醉人的光芒,娇俏的鼻头上有些微的汗水,唇瓣显出诱人的粉红。邵卓忱边笑看着她,边三下五除二脱掉自己的衣服,只剩了一条贴身的短裤。苏杭看着邵卓忱精壮的胸膛和结实的臂膀,俏脸微红。邵卓忱双手抓住苏杭的衣服,一使力,嘶的一声,衣服被他撕开。苏杭睡裙里只穿了一条内裤,身体顿时袭来一股凉意。苏杭惊呼一声,双手忙不迭捂住前胸,娇嗔着说:“这衣服我下了很大的决心买的,花了我一千五百大洋,是纯天然桑蚕丝的,你为啥要这样糟蹋了?”
邵卓忱柔声的说:“我给你买十件。”边说边轻柔却笃定的去拉她挡在胸前的手。
苏杭说:“知道你钱多,可也不能这样……”剩下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邵卓忱的惊呼堵了回去。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执着于这件破损的衣服的时候,已被邵卓忱拿开了胸口最后的遮挡。
邵卓忱沉声说:“上帝为什么会把你造得这样美好?”
苏杭笑了,敲打着他的胸膛说:“你还能不能更恶心一点了?”
“怎么?嫌我说的恶心啊,那我只好认真去做了。”
那一晚,谢宁一边躺在她的身边一边与其他女子打情骂俏的情景又如期跳了出来,占据了苏杭的思维。苏杭使劲抓住身下的床单,试图将这恼人的一幕驱逐出境。可思想偏偏不受控制,越想逃离却越显真切,直到整个头脑都被那一幕和昨夜谢宁血红的双眼所充斥。苏杭激灵灵的推开邵卓忱,一翻身,蜷缩起身体,留给邵卓忱一个背影。柔声说:“对不起,我的身体还没有像思维一样完全准备好去迎接你。”
邵卓忱歪身躺在苏杭身侧说:“丫头,咱不带这样的。你就不怕弄得我武功全废?”苏杭转过来面对他说:“对不起,可你答应我随时叫停的。”
“对,我就是没事抽风”,邵卓忱恨恨的说。“要不是说了这话,是不是早就……”还没等邵卓忱说完,苏杭便密密实实吻了下去。半晌,两人分开,邵卓忱搂过苏杭说:“丫头,我答应过你的,绝不强迫你,我愿意等,也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