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向暖拍拍裤子上的灰尘呼哧呼哧的上了楼,没看见,原本开走的车悄然的停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傅嘉阳伸出手,余向暖头发的丝滑感觉还残留在他手上。
有次去他小姑姑家,小侄女非让小姑姑给她梳丸子头,小姑姑忙着做饭就把小屁孩扔给他。拢着小侄女软软的头发,他蓦地想起余向暖的头发。如果她没有剪过头发已经很长了吧,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林舒窈喜欢品读文绉绉的诗词歌赋,正像傅嘉阳说的林舒窈像林妹妹。有时候会给他们吟几句诗词,而这首欧阳修的《南歌子》他印象最深刻。
正因为如此,才能耐下心为小侄女梳头发,才有机会学会梳头发。
他有盼望过,要是余向暖回来,他想为她画眉点妆……
如今,余向暖回来了,却带了一份忧伤和疏离。
现在,他不是当初的愣头小子,她亦不是当年的天真少女。对待感情都多了稳重和责任,也正是这样,才需要更加认真的去面对,直面才是。至少傅嘉阳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那个傻笨蛋儿好像没变,傅嘉阳揉揉眉心,革命尚未成功,他仍需要努力啊。
傅嘉阳这才开车正式去上班。
余向暖懒懒散散的爬上楼,到家一屁股坐在地上。余妈妈嫌弃的说道,“幸好嘉阳没在,看见你这样,还不让嘉阳笑话死你。”
“他敢?”
“你也就仗着嘉阳好说话。”余妈妈继续嫌弃。
傅嘉阳好说话?余向暖听了好想笑,傅嘉阳要是好说话,她余向暖的名字倒过来写。她可是清楚的记得大学时候,有些人说了些不太好的话被傅嘉阳揍了好几次,傅嘉阳可不是个善茬子。
这叫好说话?看来她老妈都被傅嘉阳一身正派衣服给骗了,傅嘉阳就是只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妈,下午约了朋友,我出去一趟。”余向暖回屋拾掇拾掇自己,穿着一身居家服出去?NONONO,她不能出去丢脸啊。
本来打算拆头发的手,对着镜子停在半空。其实,余向暖从来没想过傅嘉阳会为她梳头发。可能一切的记忆中断在四年前,印象里的还是四年前傅嘉阳的模样。在国外的四年,她没有刻意的关注傅嘉阳的信息,有一些大学同学时常给她发e-mail联络,关于傅嘉阳的信息一概无视。也许,她是害怕听到傅嘉阳结婚的消息。
最终还是没有拆掉丸子头,换了一身清爽的连衣裙,出了门。
左拐右拐的,最后靠手机地图导航终于找到林舒窈说的甜品店。这哪里是旁边?这都隔了一条街了好伐?
余向暖累的满头大汗的走进去,“向暖,这里。”林舒窈坐在靠窗的地方,向着余向暖挥手。
“我还怕你不来呢。”林舒窈吐吐舌头。
余向暖一时尴尬,“怎么会。”
“服务员,点餐。想吃什么,我请客。”林舒窈把菜单递给余向暖。“你别和我推脱。”
余向暖正准备开口,闻言识相的闭嘴。
“当时你走的急,我们都来不及和你道别,等我们到了机场就剩下傅嘉阳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林舒窈歪着头,笑着说。
“或许连你都不会想到,我们看的傅嘉阳是什么样子,他哭了,你知道吗?一直在大家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硬汉子,傅嘉阳他居然哭了……任谁都想不到。”
傅嘉阳去了机场?傅嘉阳还哭了?
林舒窈看着余向暖目瞪口呆茫然的样子,心里替傅嘉阳憋的那口气堵在心里的替傅嘉阳委屈的心情舒坦了不少。
余向暖记得,那天早上她慌里慌张的逃走,带着已经整理好的行李。并没有告诉傅嘉阳,他怎么知道?还去了机场?
服务员过来,“林舒窈指着菜单,我要一份黑森林,一份卡布奇诺。向暖呢?”
“额,我,一份抹茶蛋糕和卡布奇诺吧。”
“好的,请稍等。”
林舒窈自顾自的说着,“那天去情侣餐厅,是我硬求着傅嘉阳陪我过去的,家里看不中我男朋友非让我相亲去。没想到遇到了你。”
“……”余向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安慰还是默然?
“向暖,从认识你和傅嘉阳起,我一直活的很累,作为旁观者看你俩嬉笑打闹,羡慕你和傅嘉阳坚贞的友情。你们彼此维护又彼此相互欺负,那是我渴望而不可及的。说实话,我曾经喜欢过傅嘉阳,就像你喜欢他一样。”
“我,没有……”余向暖弱弱的否认。
“没有什么?你的心思啊,我作为情敌看的可是一清二楚。”
别人能看的清清楚楚的,傅嘉阳为什么你就看不清楚?
“向暖,你恨过我吗?”林舒窈突然开口问。
“啊,为什么这么说?”
林舒窈把掉在前边的头发别在耳后,“就是觉得,我插在你和傅嘉阳之间,你应该恨我才是。”
余向暖哭笑不得,“我又没和傅嘉阳在一起,为什么会恨你呢?”
“不是,如果我没有出现,至少你和傅嘉阳不会拖到现在。”
余向暖靠在椅背上,“舒窈,我说这话可能你会认为不好听,既然这些事情会让你这么想,我只能这么说,就算当初你没有出现,没有转学过来,没有和我以及傅嘉阳成为朋友,也会有另外的一个林舒窈,甚至是两个、三个林舒窈,或者更多的林舒窈出现。我和傅嘉阳之间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的世界丰富多彩,就连我可能都是他多彩世界里的一个小小的点缀也说不定。”
“我俩,可能有缘无分吧。”余向暖哽咽的、微笑的回答。
“你,不想再努力一把?”
“谁知道呢?”她想努力,她却确定不了傅嘉阳的心思。喜欢啊她还是不喜欢她?
“您好,您的甜品已上全,请慢用。”
“谢谢。”
余向暖轻轻搅拌着卡布奇诺,她已经害怕再踏出一步,又会被拒绝,是真的怕了,只好把自己缩在乌龟壳里不敢出来。答应余驰冬的事情可能会食言了。
看出余向暖情绪不太对劲儿,“对不起,向暖,是我太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