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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决定回国

夜晚繁华喧闹的城市里,有一间屋子显得格格不入。

余向暖披头散发的坐在昏黄的小台灯前奋笔疾书,明天要是交不了图纸,她和小家伙这个月的生活费就随风飘啊飘走了……

将近50份图纸啊,余向暖骂娘的心都有了,偏偏火烧眉毛了,亚瑟才慢吞吞的交来图纸……余向暖除了要审核图纸有没有错误还得将图纸画到电脑上发送给教授。

亚瑟,你最好别过来找我,祈祷老娘心情好,不然老娘废了你的决心,几十车面包牛排都拽不回来!

这么想着归想,余向暖还是无奈的继续手头的工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忽然,“嘭”!

余向暖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吓了一跳,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爆炸声的源头应该是她租的屋子的厨房吧?余向暖脑袋要炸了,她家那个小鬼又做了什么?

“余驰冬,余小怪,你在哪里?”余向暖从二楼跑下来,途中拖鞋太碍事影响她下楼的速度,她直接把拖鞋踢飞光着脚跑到厨房。却见,厨房炉灶上原本不算太黑的锅正冒着黑漆漆的烟……肇事者不知所踪。

“余驰冬?”余向暖的心吊在嗓子眼儿上,心里默念着不要出什么事。

突然从犄角旮旯里冒出个小人头,弱弱的喊了声,“妈咪……”

余向暖这才松口气,放松下来眼前忽然黑了一片,好半天功夫才缓过来,幸好这小家伙没事儿。

“你怎么跑厨房来了?”小家伙的脸上被爆炸的烟熏得黑乎乎的,余向暖掏出块干净的手绢瞬间被染黑。

许是余驰冬知道自己犯错了,安静的乖乖的任由余向暖擦着脸不说话,要换做平时早跳脚跑路不让余向暖擦脸。

“问你呢,不是在你的小屋里写作业吗?怎么跑厨房去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余驰冬的小恶魔性质越来越突出,一天到晚不是接到幼儿园老师的告状电话就是邻里邻居敲门的声音,这可不像她,她以前也过坏事儿可没被逮住过,难不成随了他爹的基因?望着余驰冬和某个人九成相似的脸,余向暖头疼起来,随她的性格还好,随那个人……那可真是……于是,余驰冬又有个小名——余小怪。

“妈咪……”余驰冬的眼睛里噙着泪水却不掉下来,小嘴儿紧紧抿着,一副受了超级大委屈的样子,着实让余向暖心疼,余向暖最受不了的就是余驰冬这幅模样,声音随即软了下来,“你看你,都快吓死妈咪了,你要是出了事,让妈咪怎么办呢?”

余驰冬的小额头顶住余向暖的额头,一双小手环住余向暖的脖子,小脸蛋上还有灰,他亲昵的蹭在余向暖的脸上,“妈咪,我就是想给你做点吃的,亚瑟叔叔说你一天都没有吃饭了。”

余向暖的心都化了,“你还小呢,等你长大了还想着给妈咪做饭的时候再做吧。”

“妈咪,冬冬是家里的男子汉,已经长大了。”顿了顿,冬冬问道,“妈咪,冬冬是不是没有爹地?”凉凉的东西顺着余驰冬的脸滑到余向暖的脖颈上。

余向暖闻言一怔,从余驰冬出生到现在的3岁半,她一直告诉冬冬他的爹地在忙着工作。她不是没想过回去看看,不是没想过让冬冬在健全的家庭环境中成长……她还是自私了些。

“冬冬想要爹地吗?”余向暖双手搭在余驰冬的肩膀上,眼睛直视余驰冬的大眼睛,然后又卖萌的说道,“小怪同学,你只有妈咪不可以吗?”

余驰冬抿着嘴,点头,他说小大人样儿的说道,“我只有妈咪其实是可以的,但是妈咪没有爹地是不可以的……”。

亚瑟叔叔说,妈咪喜欢爹地很多很多年,他不知道这个很多年到底有几年,是不是比他的年龄还要大。但是余驰冬小小的心理知道,每个夜晚他都会看见妈咪抱着一张照片哭。亚瑟叔叔说,那是爹地的照片。他才不管是不是那个便宜爹地,他只知道,那就是有了爹地,妈咪就不会这么累,这么拼命的打工赚钱了。

“让妈咪考虑下,你就先去睡觉好不好?”余向暖还没有心理准备好要怎么面对某个人。

余驰冬小朋友又点点头,心里带点闷闷不乐。果然像亚瑟叔叔说的,一遇上关于他那个素未谋面的便宜爹地,他的妈咪就会变得异常温柔可亲。

余向暖带着余驰冬去卫生间洗脸刷牙,再次确定了下余驰冬并没有受伤后,带他去睡觉。

躺在余向暖精心布置的小床上,余驰冬小手拽住余向暖的衣角,“妈咪,你会去找爹地吗?”

余向暖轻轻的吻了下余驰冬的额头,“妈咪想好了告诉你。”

“嗯嗯。”余驰冬松开余向暖的衣服改为拽着被子,“晚安,妈咪。”

“晚安,余小怪同学。”

合上门,余向暖身体发软的靠着墙根滑下,余驰冬是她在国外几年奋斗的动力。过去的她和现在的她,一直在做着缩头乌龟,只因为那几次拒绝。对于她喜欢傅嘉阳的这份心情,从来都是害怕的离开,害怕再次开口又会被拒绝的矛盾,所以当年发现怀了余驰冬的时候,想起那荒唐的一晚,她选择了逃避,选择了隐瞒……余向暖头疼,要是傅嘉阳知道他儿子这么大,会不会想弄死她?头大极了。

她摸索着墙上了楼,拨通电话,“亚瑟,你和冬冬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他不过是在适当的时候提了一句,余小怪那智商不用他全部都说清楚。

余向暖的头不由得又疼起来,“你最好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

”向暖,不是我说你,冬冬都快四岁了,你难道让他上了学被同学嘲笑说他没有爸爸吗?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想想冬冬啊。你说那谁追你你又不同意……”

余向暖揉着太阳穴,“别和我提他。撂了。”

“喂喂喂?”回答亚瑟的就剩下电话筒嘟嘟的声响,不满的抱怨,“哥哥就一管家劳碌的命,操心这边又操心那边。”

余向暖放下电话,习惯性的翻看电话簿,找出某个人的手机号,按下拨通键又挂断。一如那几年,偷偷地、做贼似得喜欢他,按耐不住的想要去触碰他,结果都是无极而返……

她是不是该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去追求傅嘉阳一次呢?

熬了一晚终于在规定的时间交了图纸纸质版和电子版,随即余向暖向教授提出了回国的申请。在国外的四年,多亏了教授和亚瑟的帮助,她才有精力独自抚养余驰冬成长。

教授虽有心挽留余向暖,毕竟余向暖的根不在这里,教授表示随时欢迎余向暖回来。

……

在国外的工作、学习都安排妥当,余向暖买上返回C市的机票。

“妈咪,冬冬等你的好消息!”亚瑟抱着余驰冬站在检票口门口挥手送别余向暖。

余向暖看着余驰冬的笑脸,眼睛缓缓湿润起来,在她下决定回国时,亚瑟第一个反对她带着余驰冬一起回去。他说,要是傅嘉阳真的爱她,在得知她有孩子的情况下接受她才是真真的爱她。余驰冬也说,在妈咪和爹地没有和好前,他不想见到便宜爹地。

可是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余驰冬再聚,她没有信心是否傅嘉阳会爱她,没有信心能够很快获得傅嘉阳对她的喜欢……她和余驰冬从来没有分别过这么长时间,余向暖一步三回头的进了检票口。

目送着余向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亚瑟蓦地想起余向暖送给他的一本书里写过的一段话:所谓父女母子一场,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

他是不是该傻缺的庆幸,没有爱上余向暖呢?

余驰冬的小脸埋在亚瑟的脖颈上,刚刚还笑嘻嘻的送母亲离开,这会已经是满心满身写满了不舍……

飞机起飞的一瞬,新的故事拉开帷幕,不止为她,更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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