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数人赶回书院时,已是暮色西沉了。许仙等人帮路秉章寻了书院管事,然后领了院舍钥匙,路秉章就在梁山伯旁边,许仙前院住下了。安排妥了住所,许仙等人又帮路秉章打扫房间,有众人帮忙摸索,不消小半个时辰,都已打理妥当,然后路秉章又提议去用些饭菜,再请许仙教授象棋棋法。
许仙见他们几个铁了心的要今天就学习象棋棋法,又想到这象棋棋法甚是简单,也就没有推辞,随他们去了。
祝英台,梁山伯,路秉章等人匆匆用过饭菜,许仙,田七,阳曰旦三人为了合群,就陪着他们随意用了一些,然后就由祝英台提议大家去许仙那里,由他传授棋艺。临行前,祝英台还在饭堂里打包了一份饭食,一份红烧排骨,梁山伯,路秉章等人心中惊异,不知其意。
祝英台看着许仙笑道;‘你们忘了,他院子里还有一位没有用餐呢!’
路秉章闻言释然道;‘原来是许兄你的书童啊!’说着,他就责怪道;‘刚才大家一起过来用饭时,你也不叫着一起!这会还让祝兄帮你惦念,许兄,你这书童主人当得也太不称职了吧!’
梁山伯在一旁纳闷道;‘不对啊,我记得许兄过来时没有带书童,怎么会还有一位没有吃饭呢?’
一旁的四九闻言恍然道;‘我记得许公子院子里好像还有一条狼狗,要说没有用饭,那应该就是它了吧!’梁山伯闻言也回过神来,看向祝英台言道;‘祝兄,你还是真细心,连许兄这位狗主人都没有想到的事,居然被你想到了!’
一旁许仙笑吟吟的面容,听到梁山伯这饱有歧义的话语,不禁皱起了眉头,转头向梁山伯看去,却见他一脸无辜,也不知他是指桑骂槐,含沙射影,还真是无心之失,若是前者,那可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梁山伯见许仙皱眉看着他,不由好奇道;‘许兄怎么这么看我,难不成我说错什么了吗?’说着,他就着急道;‘若是我说错了什么,或是做错了什么,还请许兄一定指出,梁山伯一定改正!
田七自然也听出了梁山伯口中饱含歧义的话语,不由看着他沉声道;‘我哥哥院子里的,那是一头狼,不是狗,还请梁兄记清楚了,若是再让我听到梁兄口中‘狗主人’三个字,那可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祝英台见许仙是因为这事生气,不由看了一眼一脸无辜样的梁山伯,沉吟道;‘梁兄,你下次切要记住不可再失言了,还不快向许兄赔罪!’
梁山伯见大势不在自己这边,不由心下急转,躬身赔礼道;‘许兄还请见谅,梁山伯心直口快,一时失言,还望许兄莫怪!’
许仙见梁山伯躬身赔罪,当下连忙将其扶起,口称无事,不过心中对梁山伯的好感和帮助之心,却消失殆尽了。他总觉得梁山伯对他有些敌意,虽然脸面上神色掩饰的很好,但是那一双古井不波的双眸,足以证明这个梁山伯,不是善茬啊!不过也对,他若是没有一点手段,又如何让祝英台对他死心塌地,生死相随呢!
一旁阳曰旦见这场误会化解,又看着祝英台书童吟心手里提着的饭菜,为防此类事情再发生,不由点明道;‘不是我哥哥许仙对他家的黄狼不管不问,实在是不用管不用问。你们别看许哥院中那头黄狼还小,但是却非寻常之物,早已不需要喂养了!’
梁山伯身后的四九一脸不相信的质问道;‘天底下还有不吃东西的狼吗?’
祝英台闻言看向许仙询问道;‘果真如此神异吗?’
还不待许仙应答,一旁的田七便笑道;‘黄狼在我娘子家一住数月,从来没有管过它,只是饮宴的时候给它一杯酒吃,你们看现在它还不是越发长大了!’
吟心见田七说的像真的一样,不由看了看自己手中拿的饭食,半信半疑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家公子真是白操心了!’
许仙看着神色低沉下去的祝英台,言笑道;‘梁兄一份好心,岂能枉费,来,我替我家黄狼吃了!’说着,他就将吟心手中,两张荷叶包裹着的饭菜,接了过来,放在一旁的几案上,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捏着,大口吞咽起来。
祝英台见许仙饿死鬼投胎一般的吃相,不由好奇道;‘我说你这个人真是奇怪,我们刚才在一块用饭时,就见你吃了两口,这会吃起狼食来,却这般起劲儿,真是没道理!’
许仙想着这些日子阳曰旦看着他身上所穿衣服的羡慕眼神,再想想他们这些人之间的交情,和日后相处久远的时日,稍稍沉吟道;‘既然大家彼此相熟,那我也不瞒着你们了,我来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说着,他就从和田七一起,夜遇狼妖客栈讲起,讲到他和女狼妖生死相博的要紧处,只听得梁山伯目露惊容;路秉章双眼发亮;祝英台惊呼连连。在讲到他和田七被女狼妖用念力引骗,两相失散,许仙以命相博,击杀女狼妖,剖腹取得黄狼时,诸人才知晓黄狼的来历。在讲到他进绿野山绿林寨,一心找寻失散的田七时,田七不由双眼泛红,目露感激;在讲到绿衣女找上门来,他们兄弟团聚畅饮时,祝英台和吟心两心感叹。在许仙讲到黑寡妇寻上们来,要害绿倚他们姐妹性命时,田七不由惊讶道;‘竟然还有这等事,我怎么不知啊!’
许仙看了他一眼,含笑道;‘弟妹见你正在修行的要紧关头,哪里敢知会你!’
一旁的阳曰旦闻言也脸色沉重道;‘怪不得那一天娘子匆匆而去,几日后才回,回来时脸色苍白,却推脱是受了风寒!’说着,他就看着许仙询问道;‘如此说来,我娘子那天受伤,就是那黑寡妇所伤了!’
许仙闻言点了点头,继续讲道;‘黑寡妇早有预谋,怕寻到你们府前,你娘子心有防备,不好下手,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先是来攻绿倚,然后等彩茵来了之后,才御使雷法,攻其不备,果然将彩茵一举击伤!’说着,他又说了自己是如何趁黑寡妇不备,刺伤她的;又说道自己是如何追随黑寡妇妇人,路上小狼又是如何帮助他的,自己又是如何爬山结果那黑寡妇的,说道最后,他周边的几人,连同饭堂的活计,也一并听了个目瞪口呆!
少顷,那中年活计回过神来,哈哈大笑道;‘公子你可真是好口才,这可比我在汴京城里听的那些说书的可要精彩多了!’
许仙闻言看着还周边还意犹未尽的同伴,乐呵道;‘果真如此,看来赶明儿我去做个说书的,也会有人捧场了!’说着,当先笑着离开了。
阳曰旦听了许仙这么一番话,才知道娘子给许仙做那两身衣裳的真意,原来是要报答许仙的救命之情,自己却以为娘子和许仙有私,不由连忙追上前去,躬身礼拜,羞愧道;‘是我太多心了,往日无礼之处,还望哥哥海涵!’
许仙闻言笑道;‘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只要说开了就好!先前彩依不说,也是怕你徒然担心,我这人心里藏不住事情,见你心中生疑,只好一并都说了!’
阳曰旦闻言感叹道;‘娘子瞒的我好苦啊!’
后面追上来的田七闻言,又好气又好笑道;‘难怪是一胞姐妹,都有这种毛病,要是今天哥哥不说,我也不知道原来家中发生了这种事。我先前还猜哥哥手里的象牙宝刀和雷印,雷法是哪里来的,原来是这般得来的!如此平白得了哥哥的东西,真是心中不安啊!’
许仙闻言笑道;‘大家都是兄弟,何必说这种话,而且枚雷印我用不了,不给你用给谁用!’
田七见许仙说的坦然,也不好再推辞了。
不多时,路秉章也追上来,对着许仙三人欢喜道;‘原来许兄你们都是修行中人,听说你们这些人都能御剑飞行,呼风唤雨,一身的本领,什么时候,也露两手,让兄弟我开开眼界啊!’
田七闻言连忙摆手道;‘我们习练的都是一些练气之法,都是些强身健体的玩意,哪有什么御剑飞行,呼风唤雨的本领!’说着,他就推出许仙言道;‘改日要是有闲,倒是让许哥陪你比划比划刀剑!’
路秉章闻言正合心意,不由对着许仙欢喜道;‘那许兄我们可就说定了,你可要让我好好见识见识啊!’
许仙闻言应道;‘只要你不怕失望,我也不怕丢人,就随路兄你切磋切磋刀剑好了!’
路秉章闻言振奋道;‘此番来书院学习真是来对了,还没开学,就结识了许兄你们这等人物,肯教我棋艺,又肯陪我切磋刀剑,真是荣幸之至啊!’
许仙闻言亦笑道;‘以后大家都是兄弟,客气话就不要多说了,只看行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