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随着罗禽灵力注入,元初火种完全爆发出它的野性,卷起的赤色火舌扫过石棺,片刻间就将其炙烤成暗红色。
火舌扫过石棺,又席卷而上,将周边空气烧得噼啪作响。
随着火焰狂涛向四面八方怒冲而开,第一道控火法阵赫然亮起,球形的黄色结界在怒焰冲击之下,猛烈摇晃而起,如同在风中摇曳的气泡,随时都会破裂一般。
“家主,这元初火种果然名不虚传,隔了两道法阵,老奴还是感到炽热难耐啊。”罗序一边兴奋地轻吼,一边将事先准备好的各种材料送入到法阵之中。
罗禽脸上挂着一丝忧色,道:“当初降服它时,侄儿差点被烤成焦炭了,嘿嘿,罗叔,您身上还有没有多余的黑纹阵石?”
罗序将腰间的储物袋摘下道:“里面应该还有一点。”
“为以防万一,我要再布一道法阵。”
此刻火种烧得正旺,无需立刻添加灵力,罗禽得此空隙,迅速篆刻起法盘来。到了第二日清晨,在他不眠不休的赶工之下,第三道法阵终于布置妥当,也就在这时,第一道法阵在元初火种将近一天的炙烤冲击后,终于溃散而开。
“幸好补得及时,罗叔,您赶紧再去购置一些黑纹阵石来。”
“好。”罗序向罗禽简短吩咐了几句后,出门而去……
一晃十二天过去,这十二天来,元初火种每隔十个时辰左右便会报废一道控火法阵,这让罗禽只能夜以继日地篆刻法盘,一刻都没有空闲。
而罗序则相对轻松一点,期间也睡了几个长觉,又出门给断金、碎银两个小子准备了一些食物。
“罗叔,凭你的经验,要炼化石棺内的所有魂识印记需要多久?”罗禽抹了抹额头的汗水,问道。
“有元初火种在,一个月左右吧。”罗序推测道。
罗禽想了想后,说道:“现在开始,无需再给火种注灵,就让它自然熄灭,剩余的魂识印记,侄儿应该能够破去。”
一个时辰之后,元初火种的烈焰渐渐熄灭,又过了一个时辰,石棺也彻底降温,罗禽将火种以及控火阵法一收,放出魂识刺入到石棺禁制灵纹之中。
经过十二日的炙烤,石棺禁制中的魂识印记果然比先前弱了许多,这一次,他一口气抹去了上万六重灵结中的魂识印记后,自身魂识才出现不济的迹象,识海中的刺痛感也渐渐强烈起来,于是便将魂识抽回,盘膝吐纳起来。
之后几日,他将所有心思完全沉浸石棺之上。罗序也十分识趣地退了出去,不敢有丝毫打扰。
一副完整的灵纹,通常是由成百上千的灵线组成,如果复杂一点,灵线的数量则更为庞大,而每一根灵线上的灵结,少则数千,多则数万,因此,灵纹中的灵结数用“不计其数”这个词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经过五六日的努力,石棺内每一个灵结中剩下的魂识印记已经变得十分稀薄,罗禽准备一次性将其全部抹去,但这不同于熟门熟路地篆刻新的灵纹,而是需要一边摸索,一边前进,速度比灵纹篆刻来得缓慢许多。
他深吸了几口气,将魂识完全调动起来,挑中一条灵线,冲刺而去。魂识如同滔滔江水,一路所过,所向披靡,原先的魂识印记如同残兵败将,稍一抵抗便缴械投降,被魂识洪涛彻底淹没。
灵线一根接着一根被清除出来,到后来,罗禽也更为大胆了,竟将自己的魂识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化作多股,钻入不同的灵线之中,折转向前,这么一来,让他破解“起势纹”的速度加快了数倍。
这道起势纹,远比他在飞舟中遇到的,抑或是曾青山所赠书册中记载的更为复杂,足足耗费了四个时辰,起势纹才逐渐向中部收拢,最终汇入到三条灵线之中,延伸至更深处。
根据书籍记载,在起势纹末端出现三条灵线,就意味着会有三道不同功能的“术法纹”在前方出现,只需打通这三条灵线,就能控制后方的术法纹。
当下,他将魂识兵分三路,同时向前进发。如此只推进了不到上百个灵结,右侧灵线突然一个颤动,他只觉得识海中白光一闪,竟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一片白晃晃的沙滩之上。
“怎么回事?”他心中骇然,四目一望,见周边都是无穷无尽沙滩,伸手一摸,发现身体依然有触觉,衣衫和腰间的储物袋等所有物件也都一件没少,又抓起一把沙子,仍由沙粒从指间滑落,一切都十分真实。
“这是哪里?”正当他彷徨间,后方突然传来“沙沙”之声,回头看时,却见远处正走来一个年轻男子,白衣习习,相貌倜傥。
罗禽见此,警惕之心顿起,脚下灵力开始涌动起来。
“你是曾家后人?”白衣男子率先开问。
罗禽眉尖一挑,暗想此人开口便问曾家,定是与曾家有所渊源,说不定就是石棺中的曾家先祖,回道:“我只是一位曾姓前辈的故友,并非曾家后人。”
白衣男子站于罗禽身前,双手负背,沉默片刻后,长叹道:“这么说,曾家已经衰败了?要不然怎能让一个外人随意进入墓室!”
对于曾家,罗禽知道的不算多,但是曾家衰败之像可是亲眼所见,于是说道:“残垣断瓦,兔藏草长,这就是曾家现在的境况,而且在不久之前,曾家之人已经举家迁往他处,现在的曾府已经落入三棺门之手。”
白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留在此地,莫非你也是三棺门弟子?”
罗禽摇了摇头:“我并非三棺门弟子,只是受曾姓故友之托,替他前来曾家祭祖,但当我到达曾府之时,除了曾府一位老奴尚在,已经没了曾家人踪迹。”
“他自己怎么不来?”男子眉头微皱,显然有点不开心。
“故友已死。”罗禽想起临走之时曾青山的神态,心沉无比。
“嗨……”白衣男子轻叹一声:“想必他有他的苦衷。”
“是,受人禁锢,无法脱身,但至死未能忘却‘根’之所在。”罗禽见那白衣男子颇通人情,不由生起一丝好感。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道:“道友既然是曾家故友,我也不再为难,你只需赢了赌局,便放你过去。”
“赌局,怎么赌?”罗禽一惊。
白衣男子神秘一笑:“你先答应下来,我便告诉你怎么赌。”
罗禽在不知赌法的情况下,怎可能随意答应?问道:“万一我输了,可有什么后果?”
“若是输了,或者就此退却,就让你留在此地与我作伴吧,哈哈……”白衣男子募地腾空而起,白色大袖用力挥动,卷起一片白色沙尘将他与罗禽裹在其中,如同建造了一只白色蚕茧一般。
“不好!”罗禽心中一凌,迅速祭出长剑往白色沙壁猛劈而去。但就当剑尖将将接触沙壁之时,只听“嚓”的一声,长剑犹如被一股无比巨大的力量所牵扯,脱手而出,眨眼间没入沙尘之中消失不见。
“哈哈,道友不必白费力气,以你现在的修为,即便再花千年,也是无法突破这层禁制的。”白衣男子依旧双手负背,说话之时,表情怡然自得,像是在看热闹一般。
“我就不信这个邪!”罗禽一声冷喝,脚下灵力急速催动,向沙尘猛冲而去,同时双手急挥,打出一团团水球,在前方开路。
但这沙尘组成的弧形之墙十分怪异,在无情地吞噬了数团水球之后,突然化出一只沙质巨掌,“砰”的一声,将他拍落在地,就如同拍打一只苍蝇般轻松。
“嗡……”
罗禽识海之中顿时响起嗡嗡之声,而这时,只听白衣男子轻叹了一口气。回头看时,只见对方正用戏谑的眼神看着他。
“道友,此地灵气充足,又可无端避开世间的打打杀杀,实在是修炼的绝佳之地,你若不想赌,留在这里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哈哈……”
罗禽暗骂一声,眼中闪过怒意,愤然道:“赌也可以,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白衣男子脸上挂着一丝笑容,问道。
“赢了之后再说不迟。”罗禽扫了白衣男子一眼道。
白衣男子呵呵一笑:“可以,那咱们就开始吧?”
“请前辈说说赌法。”
白衣男子笑容一收,指着沙滩道:“赌法很简单,你只要说出此地有多少粒沙子就算赢,给你三次机会。”
“什么?”罗禽听后,顿时觉得自己一直被他人当作傻子在玩弄,当下火起:“喂!你这算什么赌法?你倒给我说说这里有多少粒沙子!”
白衣男子笑道:“道友何必心急?以道友的悟性,应该会有几分胜算的。哈哈……道友,你就在此慢慢数吧,有了答案叫喊一声即可。”说着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喂喂喂。”罗禽见对方消失,急喊道。
“哦,这么快就有了答案,道友好能耐啊。”白衣男子从沙尘中探出脑袋,笑道。
“这里有五万万万三千零一万万八万九千六百七十二粒沙子,前辈不妨数着确认一下。”罗禽嘿嘿一笑道。
“呵呵,答错了,你还有两次机会。”男子冷笑一声,瞬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