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成大事,需调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铁骨灵鹰一族一直被拭北王庭所轻视和排挤,其实是有巨大潜力的一个族群,何况现在天赐良机,罗禽自然不会放过。
“柔情,你这掌法可有名字?”
铁骨柔情道:“回真君,此掌法名为‘铁山万重’,是本族至高无上的功法,晚辈现在只练习到‘十重山’而已。想当初本族先祖以此掌法力毙魔族王者而声名显赫,可惜这个故事现在已经少有灵者相信,他们大多认为这是本族杜撰的故事。”
十重山就有这么大的威力,要是万重山,那真的是不可想象了。罗禽挑了挑眉尖道:“‘铁山万重’,可是土系功法?”
铁骨柔情道:“是,我铁骨族子孙个个属土。”
罗禽装模作样地说道:“想要最大限度地发挥此掌威力,你必需感悟‘土之真谛’。”
铁骨柔情神情沮丧地道:“真君,想要感悟‘土之真谛’何其艰难,我铁骨一族自先祖以来,未曾有一人成功感悟,到了现在,族中子弟虽然明着不说,但暗中早就放弃了。”
罗禽道:“你先祖不曾传下感悟之法?”
铁骨柔情叹气道:“先祖在击毙魔族王者之后,又遭魔族数位强者合围,力竭而死,根本来不及传下心得。”
罗禽一笑道:“老夫对‘土之真谛’略有些体会,不知你想不想听?”
“真君!”铁骨柔情顿时喜极而泣,连连拜伏:“小子愿听真君教诲!小子愿听真君教诲……”
“先起来吧,传你心得可以,但你需答应老夫几个条件。”罗禽正色道。
“请真君明示,别说几个条件,就是一千个条件,晚辈也答应。”铁骨柔情脑门贴地着道。
“无需一千个条件。”罗禽原地走了几步道:“第一,老夫传你心得不可向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父亲铁骨头。你回去之后,自行选择时机闭关感悟,不悟真谛,不可出关,唯有感悟成功,你方能向族中之人传授心得,但事先必须经老夫同意。”
“晚辈答应。”
“第二,老夫与你虽无师徒之名,但传此天道心得,就有师徒之实,日后老夫如有差遣,你当尽心而为。”
“徒儿愿为师尊赴汤蹈火,生死不虑。”
“你小子倒会顺藤而上。第三,老夫身负大道重任,或许永远无法以灵族真身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以后只认老夫现在这个样子,记住老夫的人族名字叫作罗禽,无论以后有怎样的传言,你都不可轻信。”
“徒儿知道了,徒儿还会替师尊保守这个秘密的。”铁骨柔情道。
罗禽见交待地差不多了,便将自己感悟土之真谛的心得悉数传授给了铁骨柔情。铁骨柔情又大拜一阵,这才依依不舍地远去。
“呜……头晕晕。”水离离的声音突然从灵奴袋中传出。
“咦,你怎么也醉了?”罗禽有点奇怪道。
水离离钻出袋口回到罗禽识海中道:“不知道,感觉你喝的东西怪怪的,你刚喝入口,离离就睡着了呢。”
“奇怪。”罗禽挠了挠头,一时找不到答案,也不去多想。又从怀中摸出余姓老者的遗留之物,乃是三块令牌,并没有其他宝物。
今日已是二月廿三,离三月初八的卢大善人寿宴只剩下半个月,他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准备将余姓老者居住的密洞探查一番后,立刻前往卢府。
按照记忆向东南遁出数百里,一座高达数百丈的孤峰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当日,余姓老者就是从这座孤峰中走出。他在孤峰脚下游走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入口,思忖间,将储物袋中的三块令牌取了出来。
三块令牌有两块篆有四重纹,应该是四重禁制的通行凭证,一块刻有五重纹,自然是用于五重法阵进出之用。
他取过五重令牌向前一挥,孤峰没有出现任何变化,又取过一块四重令牌,手臂将将抬起,只见前方突然黄光一闪,孤峰山脚处赫然出现了一条被黄色结界所围绕的通道。
沿着通道一路向前走出数十丈,黄色结界一闪之下消失地无影无踪,他已然出现在一汪碧湖之畔。
碧湖风景优美,他却无心欣赏,再次举起一块四重令牌,湖面突然颤鸣起来,片刻间,湖水十分迅捷地向两侧退去,显露出一条湿哒哒的水中巷道来。
“他阵法造诣过人,可惜无法结交了。”罗禽十分遗憾地叹了口气,迈步走向湖底,尚未到达尽头,五重令牌自动闪烁起橙色光芒,瞬间一股巨大的牵引之力袭来,将他拽入了土中,眼前再次出现亮光时,已经出现在余姓老者居住的密洞之内。
密洞四周钟乳林立,并没有人工雕凿的痕迹,前后左右四方的岩壁上,各镶嵌着一块月光石,将整个洞窟照亮。
洞窟中部则是四五丈方圆的一块平坦干燥之地,他此刻就站在这块平地的中间。
再看之下,他左侧两丈开外摆设有一口书架,上面整齐摆放着三本书籍和一只老旧的储物袋;右边空空,没有任何物品;前方也是空无一物,唯有地面上篆刻着密密麻麻的一重灵纹,魂识扫过,没有反应;后方稍显热闹,乃是一座高出地面一尺左右的小型圆台,圆台上立着六根短柱,从样貌判断应该是某种传送法阵,或许是余姓老者走得匆忙,法阵一边还有两根短柱散落在地,没有安设完成。
他再次放出魂识仔细一扫,确定洞内没有其他生灵存在,于是大手一挥将书架连同书籍和老旧的储物袋收了过来,对他来说,余姓老者是他在灵纹篆刻一途上学习的榜样,此人留下的任何东西都有极高的研究价值。
“传送阵也不能放过!”他嘿嘿一笑,在一阵轰鸣中又将整座传送阵连同嵌入地面的石块装入了储物袋中。
“这灵纹不知有何妙用?这么多灵线,想要在短时间内一丝不差地记忆下来好像有点难度。”他挑了挑眉尖自语道。
“小兵,你将它整块挖下来不就行了?”水离离道。
“叮叮叮。”罗禽敲了敲地面:“石质还算坚硬,就这么办。”于是从储物袋中取出斧凿刀剑忙碌起来。
“余老灵尊您回来了?”突然一个声音从洞穴上方传来,让他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恩,有什么事?”他眉头一皱,模仿着余姓老者的声音道。
“六爷在此等了一个多月,见灵尊久久未至,就于三天前离开了,他让小的问问灵尊,罗禽那贼子怎么样了?”上方之人问话道。
罗禽冷冷地回道:“你回去告诉他,罗禽擅闯五重法阵,已被击成碎末,让他无需担心。”
“这样最好,对了灵尊,六爷还让小的问问您老,卢大善人的寿宴您是参加还是不参加?六爷说,灵尊若是有空,不妨去卢府散散心,顺便结交几位灵纹尊者,日后前往秘境时可少去许多嫌隙。”
六爷是谁?秘境指的是什么?对于这些疑问,罗禽不好明问,也不该如何回答。
“六爷担心灵尊会有顾虑,所以特意留下了三粒‘易容丹’,每一粒可变换一种面容,而且药效能维持一个月之久。”
“不会被人识破?”
“灵尊请放心,听六爷说这几粒都是极品灵丹,只要不是无垠期圣者亲临,是决计看不出破绽的。”
罗禽道:“去还是不去,老夫到时候再做定夺,你就将这三粒丹药放在外面吧,等老夫忙完手中事务,自会拿取。”
“六爷说如果灵尊决定前往,可到‘碎叶城’‘仙洲楼’找他。灵尊若没有其他吩咐,小的就先走了。”
碎叶城,仙洲楼,罗禽将这个地名记下之后,听外面果然没了动静,又开始挖起地皮来,将复杂的灵纹收入囊中,又在洞中待了一晚,这才悄悄出洞,取了摆放在孤峰之外的“易容丹”,向南而去。
南行途中,他刻意绕道“万鬼谷”,可惜此时并非月中,没有见到徐婉的身姿,颇感遗憾之后,继续南行。
在到达镇妖关前,他将一粒易容丹服下,肌肉骨骼上下在一阵噼啪作响之后,开始迅速异位变幻起来,大约一盏茶的工夫之后,他找了一洼水塘照了照,发现此刻的他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身姿挺拔,眉宇英俊,正是他的父亲罗大匠!
卢府位于雪拭平原中部的碎叶城,距离雪拭山有七八千里之遥,以他日行两千余里的极限速度计算,也需三四天光景,而今天已是二月廿五,离卢府大宴只剩十三天了,何况在宴席开始之前还要进行比试,所以留给他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日夜疾行了三天,视线的尽头终于出现一座巨大的城池轮廓,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摸了摸汩汩乱叫的肚子,见地面之上的黄泥道旁,有一间简易木棚,外挂一面酒旗,于是一个转身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