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禽取出肉身,平放在童安平身前。童安平伸出一手:“五灵石。”
罗禽将一块价值一百的蓝色灵石递上:“请前辈指教。”
童安平将灵石往怀中一揣,对吴采桑道:“小子,你先滚边上去,那个……就到湖对岸等着吧,不叫你不要过来。”
吴采桑笑摇着纸扇,破空而去。童安平等吴采桑走远,低声道:“小子,你别怪我坐地起价,这种事情棘手的很,现在开始一个问题五百灵石,你再给我四百灵石,我就回答第一个问题。”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这童安平果然和他的长相一样,无耻猥琐到了极致!但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对方手中,明知对方是个屠夫,自己只能乖乖地做一只羔羊了。
罗禽在心中将童安平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微笑着从储物袋中取出四百灵石递上:“请前辈明示。”
童安平露出满意的笑容道:“有救,但有难度。”
“什么难度?”罗禽赶紧问道。
童安平伸出一手,在他身前晃了晃。他立刻取出一块价值一千的黄色灵石塞入童安平手中。
“需配齐四种灵药,满足两个条件。我知道你会问是哪四种灵药,你刚才给了老头子一千灵石,我现在就回答其中一种是‘绒蝉血’,至于其它么……”
“这死老头宰人的功夫真是一绝,幸好我身上灵石不少。”罗禽决定今天就将冤大头做到底了,索性一次性拿出了五万灵石递上:“请前辈一次说完。”
童安平小眼神闪过得意之色,吼吼笑道:“小哥真是爽快人。这样说吧,你想要离魂归体,需要‘绒蝉血’半两,‘三圣化瘀丹’一粒,最好能多备一粒,‘弃冥回魂香’三炷,‘镇煞仙泉’数滴,这些药物,小哥可曾准备?”
童安平所说的灵药,罗禽根本闻所未闻,更不要说提前准备了:“没有。”
“哈哈,幸好老头子这里有,不过价格不菲哦。”童安平笑着从怀中摸出一只酒壶:“半两‘绒蝉血’,市面价一万灵石,老头子给你打个折,只收八千,小哥,你要不要?”
罗禽擦了擦冷汗,照这样下去,五万灵石可能还买不下那四味药物,何况还有两个条件没有说。
果不其然,待童安平将四种灵药的价格报完后,他大致一合计,居然高达十万灵石,暗骂一阵后,不得已只能再从怀中淘出十万灵石,其中五万用来支付灵药费用,另外五万为接下来的问题做准备。
童安平见罗禽出手豪爽,越来越满意了,甚至觉得身前这个小伙很像年轻时候的自己,幸好他的这个想法没有让罗禽知道,要不然对方肯定是深深不以为然的。
“灵药说完再说说条件吧,首先你需要布一座法阵,可防止别人打扰,有利于你魂魄归位,对了,你懂不懂法阵?不懂的话,老头子这里有阵法盘,你租借也行购买也行,随便你。”
“哈哈,总算不用被这死老头敲诈了,痛快!”罗禽忍不住笑道:“晚辈懂的不多,但布置阵法恰恰是晚辈的强项。”
“好好,那就简单了。”童安平将正要取出的法盘藏了回去道:“那你先在这里布一道‘逆天回魂阵’,等布置好后,老头子再说下一个条件。”
“什么阵?”罗禽一愣。
“逆天回魂阵啊。”童安平小眼神一眯道。
逆天回魂阵,这阵法罗禽根本没有听说过,而且从这名字判断,应该十分厉害的样子。
“前辈,篆刻法盘需要时间,晚辈想了想还是用现成的吧。”他面不改色地道。
“早说嘛!你是租还是买?”
罗禽魂识一扫,见那法盘篆刻的是三重结,三重结法阵市场价不过一万灵石左右,就算这法阵十分稀有,大概也不会超过五万,但现在他面对的是童安平,这就另当别论了,在不知法阵价格之前,他不敢妄下结论:“租便宜还是买便宜?”
童安平道:“租,一个时辰两千灵石,买的话一口价,三十万灵石。”
“这么贵,前辈,我离魂归体的整个过程需要多久?”
“不知道,因人而异,快的一两个时辰,慢的一两天,也可能更久吧。”童安平道。
“那我还是租吧。”罗禽盘算了一番后回道。
“小哥,老头子虽然相信你的为人,但生意场上无父子,你就先付十五万灵石的押金吧。”童安平将阵法盘摸了出来。
罗禽用眼神砍了童安平几刀,取出十五块橙色灵石扔了过去:“我说前辈,还有什么条件?”
童安平得意地笑了笑道:“小哥不用紧张,最后一个条件简单的很,不用你破费灵石。是这样的,老头子在年轻的时候曾得罪过一人,遭到了那人满世界追杀,最近一些时日以来,老头子每晚做噩梦都会梦到他,想必那个仇家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了,所以老头子想要小哥在他出现的时候,保住老头子的性命,依小哥看可不可以?”
听童安平说出此话来,罗禽不禁觉得好笑,又觉得奇怪。童安平虽为凡人,没有修为,但好歹是清河宗的灵田管事,也算是该宗一员,即便真有仇家,那仇家在上门之前也该掂量掂量清河宗的实力。堂堂清河宗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人擅自进入宗内杀害该宗管事的,若不如此,那清河宗可谓是颜面扫地,对该宗的名望会有极大的损害。
“童安平放着一棵参天大树不傍,为什么会找我帮忙?”他心中思忖着,说道:“前辈乃是堂堂清河宗管事,谁还敢来找你的麻烦!难道你那个仇家实力超群,连清河宗都保不住你?若是如此的话,前辈找我帮忙,怕也是徒劳了。”
童安平一笑道:“老头子不是清河宗弟子,但受清河宗眷顾良多,实在不想为了自己这么一点事情再去打扰他们。小哥,我那仇家是有那么一点能耐,但比起小哥来还是差一点的,小哥想要保全老头子应该会有八成把握。”
罗禽摸了摸下巴:“既然有八成把握,晚辈就试一试吧。前辈,我还有一事不明,你只是一介凡人而已,为什么懂得这么多稀奇古怪之事?这个问题困扰晚辈已经很久了,还望你能够释疑。”
童安平道:“你的问题,清河宗有很多人都问过,老头子每次照实回答,却始终没人相信,今天就再多说一遍吧。老头子从七八岁开始,就随祖父和父亲下湖打渔,岁月蹉跎,祖父先行辞世,父亲也在慢慢变老,到我十六岁时,父亲因常年劳累终于一病不起,我只能扛起祖业,用稚嫩的双手养活父母和小妹。那一日刚刚洒下渔网,天色突暗,眼看一场大雨将至,我只能匆匆将网收回,但就在上网之时,渔网像是缠住了湖底大石,变得十分沉重,幸好我从小力大,努力一番后,终于将渔网收了回来,连同渔网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只硕大的木箱,木箱顶上还有一个奇怪的玩意,你猜是什么?”
罗禽白了一眼:“我怎么知道。”
童安平突然压低声,神秘兮兮地道:“上面还有三颗骰子。”
罗禽一愣:“然后呢?”
童安平道:“我将木箱和骰子一同带到了船舱里面,外面下着大雨,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就拿起骰子掷了下去,嘿嘿,运气不错,第一把就是三个六,但就在这时,突然发生了非常奇特的一幕,你猜是什么?”
罗禽眉头一皱,突然后退一步道:“你是谁,你想说什么?”
童安平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小哥,你不想听老头子的故事就直说嘛,何必这么凶巴巴的?诶,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开始忙正事吧。”
罗禽见童安平神情坦然,不像是故意暗指自己,于是笑了笑道:“前辈不要误会,晚辈只是为了配合你渲染出神秘的气氛而已,你继续。”
童安平道:“就在那时,木箱突然发生了爆炸,火光电石间,无数金黄色的光团从烟雾中射出,我来不及躲避,被许多木屑和光团射中,当初昏迷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脑海中好像多出了许多原本不属于我的记忆,小哥,你好像不信我……你看看这伤疤,就是在那时留下的,小哥,你的表情很奇怪啊……”
骰子,木箱,光团,记忆,这一幕与罗禽在狼傲府密室中的遭遇何其相似,不禁让他怀疑身前这个老者是故意编纂了这样一个故事来戏虐他,抑或是想暗示一些什么,但他无法确定。童安平自称这个故事曾多次向清河宗弟子提及,不妨找吴采桑问问,若果真如此,就是巧合,若非如此,再作计议。
听完了故事,他与童安平各自忙碌起来,又趁着童安平在摆布“弃冥回魂香”时,抽身找到了吴采桑。
“喂,你知不知道那老头为什么懂得那么多?”
吴采桑笑着道:“嗨……那是老掉牙的故事了,整个清河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就是他年少打渔时打到一只木箱,掷了一把骰子,木箱爆炸炸出了许多记忆么?你不要听他瞎说,这老头多半有古怪,或许还是一位隐世高人,正因如此,我清河宗的宗主长老对他才客客气气,免得得罪了绝世强者而不自知。”
罗禽听后,心中的担忧也就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