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娘收拾好了一切,招待完了白氏兄妹俩,这才空了下来,但是又经过了董大牛的那桩乌龙事件后,大悲伤神劳累一起夹杂着,觉得自己的身子骨越发的疲懒,但又不得不交代自家闺女那些个事情,否则……害得只能是自家的闺女,连带着会使自己难得因仗着未来女婿得来的全部消失,那时候自家的处境……不堪设想!不知还有没有容身之地?
“娘,有事儿?”虽然董妍与董大娘有四年未见,但是董妍是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的,自是很清楚的记得小时候董大娘对自己极尽所能的疼宠以及董家人对自己的关心——她是董家人的唯一的宝贝。董妍亲热地倚着董大娘,侧身躺着静待自家娘亲的下文。
“小丫,一入豪门深似海!娘,很担心你!”董大娘的眼里半噙着泪花,“豪门的一时的荣宠不代表着永远都是这样的!娘,好怕你……”
"娘,你说的,我都明白!咱家的地位与阿铎的……不说单单只是一个芝麻县令的庶出儿子,我的身份又如何配得上呢?更何况阿铎是堂堂的长兴侯府里的庶子,那县令之子又怎么……但是娘——我想赌这么一次!在小然的劝说下,我才下了这么一个大的决心——无论以后到底如何,我都不会去后悔现在的这个选择的!因为这是我自己所选的,怨不得别人!比起自己孤独终老,还不如趁这个机会试它一试,也好为自己和家里留一条子的生路!娘,当年的事若不是我们家势单力薄,民斗不过官,咱们娘俩个又何必被这样分开数年!要不是小然的帮助的话,恐怕我……”董妍说到情深处,不免心下涌起一阵子的心酸!董大娘听了自家闺女的大道理的,也不免落了泪。
董大娘满含着心酸之类瞅着董妍,“小丫啊,娘懂!娘都懂!其实,你的身份不是单单的一个农妇之女!”
听着董大娘悠悠地叹着气,董妍心下一阵疑惑,自家娘亲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娘,这里面究竟有着什么的秘密?”
“是有着秘密,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你从来都未见过你的外公,小丫都不怀疑吗?”董大娘的双目突地就高贵了起来。“其实,我是个官家小姐!那年六岁吧,我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外婆,带着我从父亲那里逃了出来!”
董妍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可是她还有着满肚子的疑惑。董大娘自是明白自己的女儿也是个好奇的性子,“我的外祖父是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圣眷宠顾,可是盛久必衰。外祖父就只有我母亲一个女儿,他又是极宠着外祖母的,知道外祖母不能再生育后,仍是没有找小妾通房之类的,所以原本就是很单薄的子嗣更是雪上加霜了。后来,皇帝的通力设计,你外祖父自是死在了贼人的手里。母亲这一脉自是没落了,族里的各房想方设法的要分外祖父的那些原本就不多的薄产。外祖母心痛难控,她与外祖父那是是鲽情深,又怎么肯让外祖父一人孤零零地在地下躺着呢?原本就在听到噩耗的时候当场吐血晕倒在地,好不容易才抢救回了一条命,但是又怎么会……于是,不久也留下稚女撒手归去。后来,母亲被皇帝赐婚给了当时的新科状元,千里红妆那是一个美,那时候母亲与父亲两个人还是甜甜蜜蜜的,可是豪门呢?还是不长久啊!母亲与父亲之间就出现了裂痕——他们之间差了不相干的人进来,官场盛风,很多人不断的给父亲送姬妾。开始时,父亲还是蛮顾忌母亲的,但是再浓的感情都会在家庭琐事与事业之间变得越来越淡,也就不会再顾着母亲了。母亲的性子极为的强硬,眼里是容不了半分的沙的。母亲决绝地带着才六岁的我就离开了父亲,然后就来到了这儿。可是,母亲的身体在生我的时候也受损了,便熬不到多久,就离开了人世,独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后来,我就嫁了你们的爹爹!再后来……”
“那前一任宰相是不是就是我的外祖父?”董妍听后,思索了半天,才缓缓地开口。
“他的确……是我的……父亲!”董大娘颔首,但是神色中却是没见着多少的落寞目光,可见是董大娘对于自己的父亲已是没多少的感情——最熟悉的陌生人。
董妍这才肯定了下来,也是明白了自己是豪门之后,不算是孤依无靠的农家女了,但是她的心里也算是清楚知道豪门是最淡薄亲情的,要是自己搭上他们的关系的话,可同样的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的!
“这是……你外祖母的……信物!”董大娘从袖中掏出自家过世的母亲的遗物——那是一支看上去就蛮昂贵的凤头簪,“娘帮不了你什么,只希望以后你也能和女婿过着平淡如福的日子,一生平平安安的!这个,也许以后你会用上的!人老了,也就会想得多了,更是会不由自主地怀旧——你要记得……怀旧!他可能会出手帮你的!”
“知道了,娘!”董妍撒着嫩娇地抱着自家的娘亲柔软的身子。“娘,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得到董妍的承诺的董大娘心里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半颗!不过,又被董妍的下一句话惊了一跳,“娘,大哥为什么会娶大嫂的?”
等了半天,董大娘才说:“唉!当年,你走了之后,咱们家还穷得要死,时不时地被那些人给欺压着,是你大嫂的帮忙,我们一家才存活了下来!原来是你的大嫂看上了当时在村里算是一个英俊勤快的后生——你的大哥!娘自是不同意拿自己的儿子的幸福去换家人的一时的安生,可是你爹的那个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你爹就是一个软性子的人,不愿意轻易地受人的恩情!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爹见你大嫂当时也是个好的,就是表面如此吧!心下也就同意了这门婚事,你大哥自是没有任何的意见!所以……”
董妍的神色即是一阵的阴晴不定,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哥原来是这样子娶妻的,心下也是同情起了大哥——那女人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安于室的角色呢!大哥也算是前途灰蒙了一半,只希望这女人不要闹得家宅不宁!只希望她不要触到小然的头上,否则的话,恐怕是谁都保不了!
“娘,闹了半天!您也累了吧!咱们就歇着吧!”董妍看着自家母亲的神色的倦怠,便提议道。董大娘也觉得累得慌,就点头同意了她的话。董妍扶着董大娘躺了下去,她也侧着身子睡在了她的身边。一宿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