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两位上古大能相争,一直从九天之上斗到海角之边,而这断裂的天静山恰恰是当事的证明,自山顶而下,平分南北两山脉,仿若一把大刀瞬劈而成。
此后不知千百年的变化,下有江川之水途径两半山之中,清秀灵静;上修者借此宝地苍梧天地之道,长久相鉴,修士们便自成一系,在这南山之顶开宗立派,名曰——天悠阁。
天悠阁虽说在这一方之地也小有名气,却是难以在普天之下的宗门中排上名号。
与天悠阁相距不远的正是赤月宗,赤月宗亦正亦邪,虽说炼制人体傀儡的手段遭人唾弃,但也算是与可怜之人心甘情愿的交易。而创派千余年,更是少有流传出什么邪恶之事。
天静山下,灵气清新浓郁,罗长老却是没有心情感受这舒适的环境,他忍受着伤口的痛楚,正竭尽全力的追赶前方的副宗主。
不知是刻意等待落后已远的罗长老,还是被眼前的景色所迷醉,副宗主驻步在某棵千年古树之下。
“一个二流门派竟然也能安享如此宝山!”副宗主的嘴角微微挂着笑意,俊俏的脸庞满是高傲之姿,微风拂过,扬起那银绸的发丝,近眼一观,配上那一席黄色流裳,恰有天之骄女俯视天下之态。
“何宗主,我们就要这样毫无准备的上门而去吗?”罗长老在片刻之间赶上,即便是灵力护体,在这长时间的飞奔之下也是崩裂了伤口,那胸口依稀可见被血迹染红的内裳。
“哦?那你要如何,整顿宗派,来个血洗天悠阁?还是携厚礼而上,低首歉姿?”副宗主余光一扫,四周威压猛然骤变。
罗长老心中一惊,立马低首抱拳:“何宗主说的是,是我失言了。”
“哼,天悠阁的债我自会帮你讨来,老实跟在我后头便是。”
“任凭何宗主差遣。”罗长老轻轻抹去额头的细汗,这副宗主喜怒无常,无故废去的修士又岂止千百。
……
天悠阁阁主,三川中顶尖的天级修士,其人道法高深、面善温和,人之尊呼:白牙怪人。
此刻,天悠阁内,紫宵大殿之中正聚集着宗门内所有的精英。阁主静坐在殿首的高堂之位,威武的道袍遮不住他的浪荡,微笑中,黝黑的脸庞露出洁亮的白牙:“何宗主,今日来我小阁内有什么吩咐。”
“又是你这怪人,”何宗主撇了撇四周,前有一大群长正斜目而视,后有无数内门弟子拔剑而立:“这就是你们天悠阁的待客之道?”
“那当然,你无故闯进我阁,连伤我几名弟子,自然怪不得他们如此敌视与你。”
“无故?”何宗主干笑一声:“若没有缘故,我岂会踏入你这不入流的小宗门。”
天悠阁主摇头一笑,抬手取出一个迷你酒葫芦,张口猛饮,却没有作出任何回答。
见对方如此轻视自己,何宗主不由一怒:“废话少说,前日你门内抢走我宗门一副傀儡,你要作何解释。”
天悠阁主口气忽然变得怪异,笑道:“我门内人凭本事抢的,为何要与你解释?”
“哼!天悠阁好大的脸呐。”何宗主横目一扫,体内灵力骤然运转起来,强大的威压让身旁的罗长老难以忍受的咬紧了牙关:“今日交出那副傀儡也就罢了,不然我便屠尽你这南山。”
“唔~”天悠阁主猛的将美酒灌下一口,急忙道:“老太婆先消消气,我就开个玩笑而已,这就差人把那傀儡带出来。”
“你……”何宗主怒目而视,纵然是天下第一大派的掌门,见到自己也是客客气气的,何曾受到这样的恶语。
何宗主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火:罢了,既然对方愿意交出那天傀,先不能节外生枝,等收了天傀再与他慢慢计较。
“来来来,赤月宗的贵客,我们先喝两杯稍等片刻。”白牙阁主一挥衣袖,如数将座位旁边的小桌收拾个干净,又取出两壶好酒道:“唉唉,你们几个做长老的,挡在哪里做什么,还不给人让个道。”
“哼!”一声细哼却是由天悠阁大长老——孙海明所吭,孙海明为人规矩、细致,平时就看不惯自家阁主那懒散的样子,如今大敌当前却也只能是自己做出让步。
见大长老表态,众位精英也是相视一番,虽然不知道阁主又耍什么把戏,也是纷纷退却两步。
“老太婆,我已经发出传音了,不过那打杂的弟子修为不高,凭他的脚力等个一盏茶的功夫吧。来来来,先喝一杯。”
何宗主眉头一皱:“勿要多言,我与你没什么交情,当不起这杯酒。”
“交情归交情,酒归酒嘛,”天悠阁主说完拿起酒壶,微微斟上一杯便向着何宗主走去,“我亲自敬上你一杯,如何?”
天悠阁主悠悠然然的向前跨出一步,十丈之距仿若咫尺,何宗主微微叹道:“好一个缩地成寸。”
待到她稍稍探出右手就要接过酒杯,天悠阁主却是一个手滑,杯中液体直直的洒落而下,微微弄湿黄裳的衣角,沾染之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黑紫。
何宗主愣愣的望着洒在手上的酒滴,分明感受到这酒之中暗藏的怪异灵气,顿时杀气内敛,道:“销魂草?白牙阁主,你可否与我解释一番。”
销魂草这词一出,大殿中的众位长老都唏嘘不已,孙海明大长老更是在心中悲呼师门不幸!
“啊哈哈~哈哈哈!”天悠阁主打着哈哈道:“何仙子,我与你一见倾心,不如我们结成道友双亻……”
冷光一扫,不容天悠阁主再多言,何宗主掌中灵气暗生,瞬间抓起白牙怪人的脖子。
“呃……”封灵窒息感袭面而来,天悠阁主瞪着大眼,一手直指殿门外:“你要的……傀儡来了……天傀……”
“嗯?”何宗主余光一扫,殿外正是一个少年带着一副傀儡。
少年黑夜洁面,气质俊朗,而那傀儡正是程浩宇寄生之体。
轻轻松了手中力道,懒得再和这怪人计较,何宗主一指程浩宇,向着罗长老道:“你先前说的可是那副傀儡?”
罗长老本是内伤不轻,恰是自家副宗主几次释放威压的唯一受害者,只见他喘着粗气道:“是的,傀儡的气息也没有任何变化,应该不是按照模样仿造的。”
与想象中的很有不同,何副宗主静静的观望着逐渐走近的程浩宇,脸色却是越发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