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翠十五岁,长的婷婷玉立,娇俏可人。清明,稷峰备战练兵未归。母亲咳疾未愈,几日无法安眠。姐姐也一早就不见踪影。她只好由乳娘陪着,一行两人去祭拜父亲。
看着父亲的坟头土矮了许多,新坟已变旧坟。冷翠无比的哀伤,潸然落泪。远处族长公子凌飞打猎经过,见一身素缟,带雨梨花的冷翠如仙境的仙子!一时看的呆住,片刻转醒便跃下马,奔上前。凌飞不改的痞气,出言轻薄“呦呵,冷翠。这荒山野岭的等谁哪?是不是等我呀?”说罢趁冷翠不备,伸手摸了冷翠的面颊,又来揽她的肩。冷翠本已练就暴雪漫天的三成,可是母亲苏梅儿不许她人前显露半分。看看周围除了几个凌飞带来的小厮再无他人。自己随行的只有年纪老迈乳娘。冷翠只能躲闪着另行打算出路。乳娘护主心切,一边苦苦相劝,一边阻拦。撕扯中乳娘挡在二人中间。凌飞脸一冷:“你个不识趣的老东西!”一个巴掌打下去,乳娘的牙齿就被打落了两颗,又把乳娘推倒在地。冷翠顾不上母亲的叮嘱,就算两败俱伤也不能任由凌飞羞辱。刚捻了指决,见凌飞表情正经了起来,还扶起乳娘关切的问:“要不要紧,怎么这么不小心!”
一习话听得人云里雾里的,冷翠和乳娘都愣住了。远处程慰大人策马而来。原来凌飞不好好练功,以练习箭法为由诓骗程慰大人来打猎。刚才见了冷翠就出言轻薄,都忘记自己本是约师父一同来的。对于这位师父凌飞还是敬畏几分的!当年程慰大人可是堪称雪域第一勇士。一辈子堂堂正正,坦坦荡荡。唯有这个徒弟太差劲!
困境已解,冷翠顾不上与凌飞理论,扶了乳娘快步离开。
还未到家,街上便遇到练兵归来的稷峰。远远的见是冷翠与她乳娘。稷峰脚下离蹬,一侧身由马上跃下快步奔来。此次归来路半刻未停,就是为赶回来祭拜师父的。到了近前见冷翠双眼红肿,乳娘半边面肿如斗,嘴角还渗着血丝!稷峰问起,两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稷峰眉头紧蹙,皓齿紧咬!差手下人护送二人回府,独自提鞭策马向冷翠来的方向急驰而去。冷翠见喊不住他,便拉过一位副将的马追上去。
直追到冷大人墓前,稷峰见遍地纷乱的马蹄印和被马踏翻满地的供品,马蹄印最后向城南而去,看样子是去了黑松林。
“峰哥哥,等等我!”冷翠也追到近前,勒住缰绳。“峰哥哥,刚刚和奶娘在这遇,诶,遇到几个顽童。是他们不小心打翻了祭品,奶娘追他们时跌了一跤……”往后的谎冷翠也编不出来啦!就提着裙摆轻跃下马,一拐一拐的去收拾祭品!
稷峰侧身跃下马,快步跟上,扶过冷翠:“怎么,受伤了吗?”
“只是扭到了,无碍的。”冷翠跪在墓前将祭品整理摆放好!稷峰找来一个大树杈当扫把,将师父的墓穴前后打扫干净,双手掬土将坟头的垒高!冷翠点燃纸钱,燃起香烛,稷峰手执三支清香向冷大人墓碑跪拜行礼:“岳父大人在上,峰儿向你发誓,只要有我一天,再不许任何一人欺负冷翠!更不管那人是谁!”说罢重重地叩了三头!
祭拜过后,稷峰转身将冷翠一个公主抱抱起,托上马,两人骑一匹马进了城。冷翠羞得是满面红霞,稷峰却冷着一张脸看向那些或远或近偷偷观望的行人。把冷翠送回冷府吩咐下人找来大夫,稷峰就离开了。他知道黑松林是雪域一个练兵的禁地,除凌家人与他率领稷家军没人可擅入。每年练兵也都只有严冬中三个月,如今定是无所事事的凌飞游玩打猎去了黑松林。于是稷峰,雪域的一级上将,直接冲入凌家,千军万马中能取敌军上将的首级之猛将,又是十几个小厮能拦得住的。凌飞见来人是稷峰也是被惊到,他没想到稷峰回来,也没想到稷峰这么快就知道了。直接开口就认了:“稷峰,你,你回来啦?我也,也没对冷翠怎么样,就摸了她脸一下。”稷推开刚刚打堆下的小厮,跃到凌飞面前,凌飞此次被打断了三根胁骨,稷峰回家拜别父母后,负荆去了清风阁找凌乾安请罚!
凌乾安听后面不改色,一如往常对稷峰说:“义父教子无方,只得代那逆子向峰儿道歉!冷家二小姐也一定受惊了,改天我定亲自上门道歉!”说罢还向稷峰施了一礼,稷峰忙单膝跪下施礼,双手擎住凌乾安施礼的手“义父,这怎使得!这,这可折煞小辈呀!”凌乾安也扶起稷峰,并帮他卸下背上的荆条。
族长说到做到,备了厚礼到冷家道歉。而且也没处罚稷峰,稷浩阳罚了稷峰面壁思过一个月!此事也算不了了之啦!
凌飞再差也是凌乾安独子,他怎能一点儿也不记恨!他把过错全算在了冷翠的头上。
到冷府后凌乾安也注意到了这个似曾相识的冷家二小姐,凭直觉这女娃娃挺精明,可是确也没什么城府。虽不怎么见面,但也算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应该没有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凌乾安总是觉得冷翠是个危险之人。
漫长的寒冬开始了,稷峰带兵去黑松林。每年的三个月黑松林练兵是很残酷的,甚至会折损小部分兵将。任由谁也不敢怠慢。
凌乾安也亲自督阵。走前他在家里的书香别院见了一名黑衣人。那是位异域杀手,全身被黑衣包裹,头上也以黑纱遮面,只露出一双眼晴。凌乾安把一匣黄金交给黑衣人,让他必须在三月内不声不响地“处理”掉冷翠,一定要看似意外!
冷大人去世后冷家没了依靠,虽说有万事有稷峰出头,毕竟没有成婚,名不正言不顺。冷翠一直很小心,较少出门。常去的就是稷峰的小院“博弈园”与稷峰下棋作画,再就是去城外的荒坡散步练功,那荒坡是雪域一块特殊的地儿,四季如常,即便最冷的冬也绿树成荫,落雪无痕!从谷雨那日她自己再也没去五里荒坡!二月有余每天在闺房看书、作画、做女红。异域黑衣人也经常在她对面的房脊上观望着,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