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又涌入更多的魔族兵丁,有几个身着铜甲的武将拥簇着一位须眉皆白的老者。那老者道古仙风,浑身上下霸气十足!他双眼微眯,我却能感觉到他看我时曈孔里透出的寒意。稷峰立刻亮出软鞭,向我挥来。我右手持剑,便用左手去抓他的鞭稍,稷峰手向后一带,鞭稍没抓住还把我手腕缠住,我忙挥剑去斩,脚之前被穷奇的刺的伤没好,使不上劲。他早猜到我的动作,鞭子直接向后带把我拉到他面前,我一个踉跄扑倒在他怀里。大势即去,我愤恨地怒视于他,他眼中却没有杀机,只有碧水蓝天。“我不知道你师父任何消息,不管幕后之人何意,你们已身处险境。以后细说,信我!快走。”他一边同我虚晃过招一边低声说道。“已经惊动族长,我今天可能无法保你万全了,快走!”他眼中闪过的柔光,坚定了我对他的信任。一直以来,他没伤过我,还救了我性命,也顺带着帮我救了七郎。我一点疑虑都没有。今天不能保我,那他呢!
这是怎么了?我居然为他安危着想。仰头望天,漆黑一片,紫月已一隐啦!我一剑刺去,他闪身向侧。与他擦肩而过时,他面向我背后,我盯着魔族长老轻声丢给稷峰一句话“信你,帮我寻师父下落!”转身虚晃过招。与七郎心绪相通:“想办法走!”七郎盯着魔族长老那冒火的红色眸子马上复苏。“好,有我!”话毕他化龙撞向我与稷峰,稷峰作势闪开,我跃上龙背,师兄也三步迸做两步奔来,我伸手拉他上龙背。龙七载着我们腾云而起,冲向空中。
魔族族长眼睛盯着我们,挥手下令,魔族兵丁一拥而上,护法们护着我们腾起的位置奋力厮杀。眼见护法中年龄最小的两名唤做青竹和幻寻的护法被斩杀,多名护法受伤,幻城也身负重伤,生死未定。我的眼泪不觉地涌出来,幻族人没有前世今生,从此他们就永远消失。此次一战让我们溃不成军。
天上一个惊雷响起,瞬间下起了暴雨。我浑身一颤,转身跃下龙背,手向上一挥握了银色长剑,另一手由拳变掌,在身侧划了个弧形接住雨丝。脚下连续跨步,身体向前跃进,再连续几个空中360旋转,面向敌军,举剑直刺那魔族族长。魔族族长身边都是上将守护,早已手握兵器的魔族兵将们一半将领护住魔族长老,一半将领向我袭来,我以剑抵住他们的武器向后翻出,多数上将以为我攻不进将退时,我将另一手中的雨丝尽数甩向包围我护法们的魔族兵将们。魔族兵将们没有准备,都被雨丝击中。霎时死伤遍地,声声哀号不绝于耳。雨丝入掌的霎那间早已成冰,所有入掌的雨丝尽数化做冰针。稷峰也愣住,眉心皱成两条深深的沟壑。七郎在我跃下他背的时候已经转头飞了回来,幻化人形与我背背相对,手持玄铁长剑准备抵御随时冲上来的魔族将领。我看不见他的脸,只感觉他呼吸急促,他很紧张。师兄扶着长枪站立距我两米的位置,他面向魔族兵丁,伸手拉起地上的幻城。幻城一边大腿被刺穿,可他似乎伤的不重,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的侧脸,他眉眼含笑,看来心情极好。幻城到底与我有何渊源,他似乎了解我很多事情。顾不上多想,今天我要保他们全身而退。
是的,刚才惊雷震开了我记忆的封印。第一世认识七郎与师兄的我是寒如雪,寒如雪是天魔族族长寒赢川的女儿。如今的雪域魔族当年是地魔族,天魔族被地魔族联手人族、龙族、仙族四族所灭。寒如雪是唯一一个留下来的天魔族后人,父亲寒赢川就是被龙七的父亲及叔伯们所杀,全族被灭。我与面前之人不共戴天!天魔族与地魔族本是兄弟之帮,与龙族、人族、幻族同归仙族所管。
当年寒赢川有心谋反,便将本与挚友之子有婚约的女儿寒如雪,许给龙族七太子龙腾宇为妻。各族族长每年都会参加仙界举办的天地盛宴,各族族长的家小也一同赴宴。寒如雪自小与龙腾宇见过多次,对龙腾宇早已倾心,寒赢川将她许给龙腾宇,自然是暗自欢喜,哪还顾得上与之有婚约的洛清源,本来对洛清源一直也只是发小情谊。寒赢川的独门决学是寒冰掌。且达登峰造极之地步,一双手可抵御百人。我刚刚雨丝化针用的就是寒冰掌。当年尽得父亲真传,寒赢川从不让如雪使用寒冰掌,外人无一知晓,唯有父亲挚友骆毅天与其子洛清源略知!
天帝有些事情处理不尽人意,另寒赢川多次不满。其他几族也敢怒不敢言。所以寒赢川便想除去天帝取而代之。不想被地魔族族长凌乾安出卖,凌乾安表面支持寒赢川,暗地里通知了掌管水域的龙族龙啸天,掌管陆地的人族和掌管六族的仙族。
龙啸天只有六个女儿,无子。龙腾宇是他三个弟弟的孩子中的长子。这个伯父对龙腾宇这个龙族的主要继承者疼爱有加,对于婚约有假一事龙腾宇也早已知晓。他不气不恼,全力的配合着大家演戏。那场婚礼所有人都在演戏,用尽真心竭尽全意的只有如雪自己。
新婚之夜,龙腾宇趁如雪不备,用玄铁链锁住如雪。那夜暴雨惊雷隆隆不绝于耳,整夜未停,天魔族人死伤无数。第二日凌晨,雨未停,如雪被带到天魔族祠堂广场。广场上遍地死伤,寒赢川身负重伤,倚着旗杆才能勉强撑住身体,暴雨也冲刷不尽广场上遍地的鲜红!
如雪奔到寒赢川面前轻声道:“爹,何必呢!”然后对着寒赢川跪下磕了三个头。起身扶过寒赢川转身向祠堂门口站着的天帝和各族族长们跪下朗声道:“我们知错了,所有的过错我父女一力承担。碎尸万段,灰飞烟灭也心甘无怨。望天帝开恩,饶我族人!”寒赢川微仰头望天,长叹一声:“如雪,你又是何必呀!你根本不知……”如雪紧紧的搀着寒赢川的手臂,打断了他的话:“如雪自幼丧母,爹视我如珠如宝。不能给您送终,就陪您上路吧!”寒赢川脸上写满无奈,看女儿的眼中满满的怜爱:“如雪,你不该搅进来。今日全族一个也走不掉!”“啊~”一声长一啸,人生最可悲便是美人迟暮,英雄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