掂量着芥子袋,柳河满脑子找寻夏琰二字,好不容易才想起来那贯阳堂的师姐好像说过自己叫夏琰。
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年,这小子胆子挺大啊,夏琰那么暴躁的女人都能看得上,自己应该提前替他默哀呢还是直接吊唁呢?
不过当看到少年白袍胸口绣着一柄小指大小的剑时,柳河便恍然了,纵剑堂的人,果然不是一般人会有的品味,也果然有高傲的本钱。
弟子试炼第一分堂,这可不是吹出来的,看其练气七层的修为,想必在其中也出力不少。
怪不得连东方承都要主动拱手,说不定练气八层时的东方承还不是这少年的对手。
见柳河边掂量芥子袋边打量自己,少年本就不悦的心情更加糟糕了几分,“说一千灵石就一千灵石,不会骗你,若是你贪心还想要更多,那就要问问我手中长剑了。”
柳河赶紧摆了摆手,自己可不想因为一个母老虎跟别人起冲突,不过说来好笑,如今自己拥有整整一条灵石矿脉,区区一千灵石还真没放在眼里,不过既然人家有心,自己也不好推辞。
于是便将芥子袋收起,不过接着又拿出一个芥子袋抛给少年,“这里面是两千灵石,总该告诉我师弟是纵剑堂的哪位吧?”
少年哪里经历过这种情况,下意识接过芥子袋,愣了一瞬便勃然大怒,芥子袋化作一道影子迎面向柳河袭来!
柳河抬手就将之接住,点点头看似是对少年的力气有些认可,但这一幕落到少年眼中却又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诧异之色第一次从少年眼中浮现出来,自己方才那一下有多少力道自己清楚得很,虽然没有体修那么霸道,但也不是区区一个地沐堂气修能如此轻松接下来的。
一想起兄长告诫过自己戒骄戒躁的话语,少年便仔细看着柳河,“我是纵剑堂雁怀安,你到底是谁?”
雁怀安?柳河翻来覆去也想不明白纵剑堂有这号人物,当然纵剑堂里到底都有些什么人自己也不清楚就是了,“方才不是说过了么,地沐堂柳河,如假包换。”
砰!
话音刚落,后脑勺又挨了一巴掌,显然不是一直站在自己面前的雁怀安下的手,还有没有天理了,光天化日之下在宗内偷袭同门,捂着后脑勺怒气冲冲地回过头来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
不过当看到正主时,柳河顿时就蔫了。
夏琰很生气,跟柳河分开之后,走到半路才想起回来那圣教主具体是怎么死的,还有其他邪修的下场如何,这些事情在禀告长老之时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所以便又折回头来去找柳河。
但最后找到的却是居十方。
居十方简直要被吓死了,稀里糊涂就被带到了柳河这里,看那个师姐因愤怒而不断起伏的双肩,就差没拍到自己头上。
好在夏琰还有理智,知道居十方这是无妄之灾,而且后者还不算很笨,眼睛一转就想明白了是谁在盗用自己的名字,不过分析刚一说出口,就被强迫着带路来到柳河这边。
看一眼怒气冲冲的夏琰,再看一眼同样面有怒色的居十方,柳河哪里还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捂着后脑勺的动作瞬间便成了挠头,厚着脸皮讪讪笑道,“不知师姐来此…”
夏琰瞥了柳河一眼,指了指居十方冲柳河道,“你叫居十方,他也叫居十方,难不成地沐堂有两个居十方?”
雁怀安一看夏琰来了,顿时整了整袍子上前一步,颇有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夏琰,此人名叫柳河,不是什么居十方。”
不过夏琰完全不吃这一套,“他叫什么我还能不知道?这里没你什么事,别在这碍事。”
说罢直接揪起柳河的耳朵朝屋里走,“柳河是吧,记着我还问过你认不认识柳河,哼哼,居师弟,你可以回去了。”
居十方一头雾水,之前才宗门处碰到柳师兄背着昏迷的师姐,那分明是救了一命的样子,怎么回过头来就会遭到如此暴虐的对待?
想到此处原本被盗用姓名的怒火瞬间平息了下去,拱拱手就匆匆离去,柳师兄你自求多福吧,看这师姐的样子,就算自己有心救你也八成会落得个垫背的下场。
居十方不顾同门情谊走了,雁怀安却没走,两步挡在二人身前,完全不去管那面色痛苦,张牙舞爪想护住耳朵但又不敢真的上手的柳河,仿佛觉得那再正常不过。
“夏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你们不能进去!”一句话说得大义凛然,不让他当掌刑长老实在浪费了,但你倒是管管我这耳朵啊,柳河痛苦地想着。
“闪开,别让我说第三遍。”夏琰冷冷道,邪修一事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这就是柳河误打误撞地掺和进来,夏琰还怕柳河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想着进去之后好好敲打敲打,让其发誓对此事保密。
但这落到对于此事一无所知的雁怀安眼里,却完全是另外一种味道,看着夏琰逐渐冰冷下来的眼神,恨恨地一甩袖袍转身就走,“我倒要去问问兄长,夏师姐所作所为可在理!”
打不过拦不住,就开始讲道理,夏琰冷笑一声,不过也好,这事就算捅上天也是自己占理,只不过过程之中手段有些强硬了而已。
这就是雁怀安,换作另外一人自己都不会如此冷漠,前者对自己的态度夏琰怎么可能不明了,但其在夏琰眼中,就是一个在父亲兄长羽翼之下成长的花朵,饶是天资再高也不顶用,不信的话将其跟当时在圣池中受苦的柳河换一下位置,绝对早就受不住寻死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柳河不亏是能将金赋弄成那副惨样的人,事后得了天大的好处也是应该,能承受多大的痛苦,便有多大的成就,修炼一道本就如此,更别说自己还是体修。
正想心事的夏琰不自觉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柳河眼瞅着机会连忙脱身,但也只是站在夏琰身边,他看得出来师姐有正事要说。
“夏师姐,那雁怀安还没走。”下巴朝那边扬了扬,说了走的雁怀安正急呼呼地站在远处,像是监视一般地盯着这里。
“管他呢,”夏琰耸了耸肩,随后似是觉得对不住柳河,便嘱咐了一句,“这次雁怀安的火气恐怕要算在你的头上了。”
“师姐不是介怀,”柳河倒是无所谓,“想要找师弟切磋师弟接着就是了,练气七层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夏琰点头表示认同,“他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他兄长,他老子要治你的话,哼哼哼。”
……
“雁怀安…你说雁怀安?”古奇一脸怪异地看着柳河,旁边因为师弟修为超过自己而闷闷不乐的酆阳羽两人也来了精神。
柳河很讨厌夏琰说话说一半这点,被敲打完了,稳定修为过了几日,等到头重脚轻的感觉消失,这才找古奇来问问。
“纵剑堂谭中道谭师兄你知道吧?”一说起这种事厉生就来了精神。
“谭师兄谁不认得,弟子试炼第一弟子,听说平岱堂的祁蕴和师兄也不是他的对手。”
“就算再加上一个邢元龙,也只是能堪堪平分秋色,”厉生眼中充满了向往,“而这个雁怀安没什么,天资高一些罢了,不过他的兄长雁岭南,那才是纵剑堂的大师兄,只不过不参与弟子试炼罢了,也就是说谭中道在雁岭南面前,只是个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