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丞相府,被门房挡住,“楚大人您这么急匆匆是?”怀疑的眼光看着一身皱巴巴的衣裳,跟着君莫离快马赶回浔阳,也不知有几天没换衣服了,失魂落魄一头长发乱糟糟地束着,确实有点狼狈。
在门房老头的异样眼光中失魂落魄的楚大人抹了把脸上的灰尘咧嘴露出了一口白牙,“听说丞相公子去潮州参加武林大会已经回来,下官特来拜见,还望老伯通报。”
门房急急往里面通报,张扬在亭子里架了炉子正吃火锅,吃得满面通红,旁边还有她想找却不敢找的上官贤爱你,真不知道,吴越和骚包贤一样的娘娘腔,面对吴越,张扬的脸色每次都是和吃了狗屎一样的难看,嫌恶得和娘娘腔同呼一口气都是污染,而面对同样骚包的上官贤他却能亲亲热热地和他一起吃火锅,这个尘世果真是寂寞如雪啊!
深呼一口气定定神,走过去抓起筷子夹了块羊肉吞下去,喝了杯上官贤从君莫离那里顺来的葡萄酒,瞥了眼自她坐下神色就不自然的张扬,淡定地开口,“那个啥,清风啊,刚才好像听说太子爷在找你呢!”
上官贤嚼着根金针菇闲闲的抬眼,“你们那点事儿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丫头,听说你往家里捡了个小子?”
夕颜夹青菜的手一顿,她在青阳收养个孩子,浔阳的上官贤立马就知道了,果然浔阳出事,她会逼反君莫超,君莫离都是知道的,或者说就是趁她不在的时候突然发难,闷闷地将青菜狠狠地咬烂,吞下去,“我和你很熟?”
她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上官贤,扯着张扬叫道,“张扬你说我这么极力促成她的心上人离开风雨飘摇的京都去青阳和她相会,难道我们不该是很熟吗?我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在朝里掩护她哥哥,我们难道不该很熟?给她做媒找了冷郡主这么一个好姑娘当嫂子,难道我们不该是很熟?”
张扬鄙视地冲天翻了个白眼,“其实我和你也不熟。”
上官贤抹泪,蹲到边上猛吃猛喝再不理他们。
夕颜皱起眉,转头对张扬阴恻恻地笑开,“二师兄去潮州武林大会那怎会在青阳带人和我接头?二师兄怎知我就想逼反君莫超?”
张扬抿唇,想到那个命他全心助她的人,心里就是一阵火大,一个宁可苦死自己也不说,一个呆头呆脑只顾自己的心上人,“好吧,师兄是这样说的,他没我一样可以行事而你没我定难成功。”
夕颜捂脸趴在桌上,感到有些无力,那日在施粥棚里她看见的那几个神色面貌皆是普通得扔在人堆里找不出来可单独看又气质冰冷眸光锐利的年轻人是凌云山庄的暗探,混入灾民群里拉拢群众伺机煽动民心逼着君莫超自以为真的得到了民心,当初那群人竟然打出了凌云山庄的暗号她就觉得奇怪,跟着去看,背后指使的人竟然是张扬。
楚无忧手下她没认识有几个人,留香楼的老掌柜是暗探,肯定不能轻易暴露,现在他把张扬也派给她,她不知道,他一个不受领导(君莫啸的大舅子他三姐夫礼部尚书欧阳明)待见不受同事喜欢(礼部是君莫啸的地盘,没有几个人会喜欢桓王的门客商贤)的礼部侍郎,该怎么行事呢?
知道她想逼反君莫超,知道大灾之后会有瘟疫,知道她会煽动灾民造反,知道若浔阳有变她会担心君莫离,特地把他送到了她身边,就在灾民蠢蠢欲动时候,宇帝病重昏迷君莫啸入主东宫,君莫超兵败身死,一切都理所当然,他什么都为她想到了。
想到楚无忧,眼眶就是一红,咬着筷子恶狠狠的瞪张扬,“他现在到底怎样了?”桓王兵败身死,桓王府仆人死的死逃的逃,商贤作为桓王手下的头号谋臣只怕凶多吉少。
她掏出冷月往石桌上一插,石桌裂了条缝,千年寒铁所制的锋利匕首削铁如泥更何况一张小石桌,张扬没有动静,夕颜一挑眉毛,将冷月慢慢抽出来,轻轻往桌上一拍,碎了,桌上的食材慢慢洒下地去,张扬眼疾手快端起了滚烫的火锅远远躲开,生怕她一刀把这锅上好高汤给毁了,“我和你一样才回来,我自然不知道!”夕颜冷笑,从怀里掏出块手帕将冷月擦了擦,慢慢地递上了自己的脖子,张扬一愣,咬牙,“死丫头、、、、、、”
上官贤从迎面泼下的羊肉牛肉青菜香菇堆里抬起头来,“现在关进了天牢,据说皇上对商贤这样的大才心有不舍,还在犹豫该杀该留呢!我昨儿个还去看过,月衿的牢房还算干净,人也还精神。”
天牢?夕颜脸色一白,嚯地起身,转身向外走,张扬拉住她,“你别急,牢里我已经打点过了,现在应该没问题,没几天就是冷郡主大婚了,冷柯率军在外,他的妹夫,皇上肯定不会杀了。”
张扬很急,楚无忧早就嘱咐过不能告诉夕颜他现在的状况,现在这盘布了半年的棋已经动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心一急手里的劲就用得更大了,张扬武功高她许多,手腕被捏着夕颜根本动弹不得,急中生智瞄准他衣服下摆一脚踢下去,佛山无影脚,再不松开老子就让你的张老爹绝后,张扬急忙松手避开,夕颜身形一起就跃出了墙外。
张扬一急正要追上去,上官贤轻笑,“这丫头的脾气你还不了解,不让她去她会把你丞相府拆了的,再说,照月衿如今的情景,她去看看也好。”
张扬沉下了眸子,冷哼一声,“一个一个,都不是好东西!”
上官贤拍拍袖子上的灰尘悠闲起身走人,“可惜,你家的丫头就喜欢我家的坏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