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站起来,连忙走到门口,可话到嘴边,他有不知该如何解释,连称呼都难以确定。
叫姐姐?
不成。你是谁弟弟?
叫嫂子?
徐福又不乐意。
总之,叫小姐?
这个需要顶着巨大的风险,才有勇气说出口。按照徐福对云不男的表述,此女武力强大到让男同胞发指的地步,属于高度危险的存在。汪洋很有可能惨遭不测,愣了很久,汪洋这才说了一句:“你认错人了吧?”
“徐福,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云不男厉声喊道,眼神却恶狠狠的剜了一眼汪洋:“让开。”
汪洋很配合的让出门口的位置,云不男走入房间,他犹豫着却站在门口,鼻尖飘过一种女人的体味,很淡,却很好闻。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汪洋和徐福在一起吃饭,不是恶人,也是坏人。至少在云不男的眼中,肯定属于三教九流之货色。不然,徐福怎么会跟汪洋说女人?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汪洋还想说几句夸赞云不男的好话,一下子被堵在嗓子眼,好家伙,自己也是坏人,坏人说出来的自然就是恶语了,好吧,我不说总行了吧。
“小雪,你先出去。”
韩雪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大概是让云不男悠着点,别把房子给砸了。可想想,砸掉了包间,也是徐家人掏钱。韩雪固执的以为,她是站在汪洋和徐胖子的对立面,属于正义的一方。
至于,汪洋?
当然是和徐胖子归为一类人,属于天理不容的一方。
“那个谁谁谁……,你也出去。”云不男在包间正中,叉腰,气势汹汹的对汪洋发号施令。
“我不叫谁谁谁……”汪洋还想解释一下他和徐福的关系,却发现徐福背着实木桌子,惊恐的发抖看着汪洋,突然嚎了一嗓子:“兄弟,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汪洋心说,得了,我也撤吧!
就徐胖子的描述,云不男的战斗力惊人,估计他和徐福加起来,也不是云不男的对手,两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给办了,这事都没脸往外说出去。死道友不死贫道,汪洋快速的退到了门口,双手伸开,站在门口,将房门一拉,关住了包间的门,而他出现在了门外,心说:“好险,差点被徐胖子给拖下水。”
再说了,打徐胖子的是他老婆,至少也有一个未婚妻的名分在。
汪洋就没有必要赶趟似的往前冲。
背靠房门,还没等房门关严实,就听得包间内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凄惨叫声。
不会真动手了吧?
汪洋有些心虚,扭头发现韩雪一脸正气的看着他,毫无掩饰的鄙视之情,让他心里一阵发虚。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和徐胖子不熟,真的。昨天才认识的,这不,正好赶上了饭点,他才请的我。”客人不需要给服务员解释,可韩雪正义的眼神,让汪洋不由的发虚,口无遮拦的多说了几句。
嘟着嘴的韩雪根本就没有为之所动,扬起修长的脖子,支撑起高高的头颅,显然是不想与汪洋为伍。
“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的。”韩雪嫉恶如仇的样子,顿时将汪洋满肚子的话埋在了心里。
“啊!杀人了。”
一声惨叫终于打破了平静,韩雪紧张的看了跨院一眼,好在这天中午并院子里其他的包间都空着,不会造成客人之间的误会。
“不男,听我说,你听我说。”
“啊,别打脸,好不好。”
“疯女人,再动手,我也能还手了。”
“啊!”
……
汪洋缩着脑袋,此刻才明白为什么徐福会对云家的公主如此畏惧,在背后言语攻击,不惜将自己说成是个受气包。现实中,徐福的遭遇可要比他说的更加惨。
受气包,不过是心里难受一些。
就徐福这等厚实的脸皮和强大的自我调剂能力,流言蜚语的根本就伤不了他。可要说动手,对于徐福来说,不亚于是让他这个运动残疾,对抗重量级拳王一般悲催。
汪洋听的是心惊胆战,走也不是,留也不成,总感觉心里怪怪的,有话没话道:“不会出事吧?”
“云姐手上有分寸,不会有事的。”小姑娘很有经验,别看韩雪长的年轻,可出来工作早,社会经历和眼里一点都不缺。
韩雪接着说:“其实云姐很要强,可她又遇不到能和她相配的男人,见徐胖子整天在外和人争风吃醋,让她难堪,不然也不会如此生气。在说了,云姐人很好。”
“都叫唤成这样了,还不会受伤。”重伤不见得,轻松总是会有的吧,汪洋不由的心中暗想。
“不会啦。”韩雪甜甜的一笑,脸上肉嘟嘟的,天生的婴儿肥,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徐胖子皮糙肉厚,打在他身上,听着响,可啥事都没有。还有就是徐胖子太可恶,没挨打就叫唤,像是遭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一点骨气都没有。”
这一点,汪洋不敢苟同。都被未婚妻堵着门打上脸了,骨气这玩意,都是浮云。
“我了个去。”汪洋不得不多想,这徐胖子见未婚妻跟见悍母一般,这日子是人过的吗?
怪不得徐胖子口口声声来说,云家不是来报恩的,是来报仇的。
韩雪崇拜的样子,看来也是云不男的粉丝。一说到云不男,眼神中都带着敬重的光芒。
渐渐的,包间内的喊声弱了下来。
正在汪洋祈祷,徐胖子不要挂的时候,房门打开了。云不男眼神扫过汪洋的时候,没来由的让汪洋一阵紧张。
好在徐福扶着门框走到了边上,开口道:“不男,我能回去吗?”
“我说过让你走了吗?”
这哪里是老婆啊!
“你回去,今天徐福不请客了。”听到这么一句话,汪洋如蒙大赦,扭头就往院子外跑,可没走两步,徐福在背后高喊:“汪洋你不能走。”
汪洋背对着徐福,后槽牙咬的嘎嘣响,无耻也能不能这样啊!你倒霉,我帮不上忙,可也不能把一个认识才一天的人直接拉下水啊!像云不男这等强人,汪洋自认是分担不了徐福的任何伤害。
云不男。
一个本该是女人的名字,却给人另外一种感觉。
变态。
不是男人,不一定就是女人。
云不男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女人的躯体内,住着一个彪悍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极具侵略性。
徐福咧着嘴,一步步走到了汪洋的边上,单臂抱住了汪洋的肩膀,涣散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云不男为之一振,徐福给她的感觉总是那个做事优柔寡断,行事不知检点的贱人。可突然间正经起来,还有有模有样的,至少不会给徐家丢脸。
徐福运足了气,大声说了一句:“我不能无缘无故白挨一顿打。”
一句话,差点让汪洋吓趴下。
兄弟,你醒醒吧。你可是在被人暴虐,可不是在踩人。这话或许对路上的黄毛有用,但要是对付云不男,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汪洋不甘的渐渐闭上眼睛,出门没看黄历,遇人不淑。
“哼。”
云不男的声音不像是她的性格,那么粗旷,反而有种磁性的嘶哑。就如此简单的一声不悦的哼声,汪洋清晰地感觉到徐福浑身在哆嗦,可见,他的脚是在发抖中倔强的支撑他过人的体重。
果然是一个倔强的胖子。
汪洋很想对徐福说:“胖子,好汉不是这样练成的。”
徐福却故作胆大的抹了一把鼻子,黏糊糊的低头一看,是血。也没在意,见血之后,反而激起了他性格中的血腥:“别告诉我,你是来段公馆就为吃一顿好的,我不信。”
“你想知道什么?”
“谁告诉你?”
“谁告诉我并不重要,腿长在我身上,想走到哪儿谁也拦不住。”云不男不自然的说道。
徐福大概是感悟到了什么,可汪洋在一般听的糊涂了。这两人还打起了哑谜,汪洋一个外人,更不适合在场。
“没本事,也想学人玩改装车,被坑了还不知道。”云不男支吾之后,找了一个站大不住脚的理由,这让汪洋不由怀疑,徐福可能真被人设计了。对方是有针对的对徐福慢慢的压迫,好不吝啬手段。
徐福呵呵一乐,一边脸都是血,看上去有点吓人:“连这事你都知道了,看来东方术也出手了,傻女人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徐福想不通,连智公子东方术都参与了,看来不久之后的车赛,他又多了一个一定要赢的理由。至少他赢了之后才能知道答案,而不被对方控制。
云不男的心计和她的性格差不多,想不到那么深的事,不耐烦道:“东方是好心,没你想的那么坏。”
“好心?”徐福怪笑道:“你不是一直以来想和我解除婚约吗?这次我随你愿,只要你借我改装汽车的钱,不管比赛最后如何,我都答应跟我爷爷提,就算最后让他老人家失望,我也绝不食言。”
“好,这话是你说的?”
“君子一样,驷马难追。”徐福很想霸气的仰头长啸:“老子一口唾沫一个坑,说道做到。”
临了,却改成了点头。
云不男从皮夹内抽出一张卡,在手上扇了几下:“这卡里有两百万,是家里给我准备的嫁妆,我就当你刚才说的句句是真的,但是我要加一个条件。”
咕咚。徐胖子很没骨气的咽下了一大口唾沫,道:“好,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