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并没有兽性大发,将女警圈圈叉叉。
其实他只不过在好奇之余,将女警腰间的手枪给拔了出来,不过手指一时没夹住,掉了,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姐姐,我以后是不是就政府管了?”汪洋嘴巴抹了蜜一般,脸上的笑容也有种虚假的做作,丝毫没有意识到,对一个警察说归政府管是什么后果,汪洋反而觉得吃牢饭和吃大食堂没啥大区别,他向往集体生活,而且非常向往。
“你没有犯罪,政府想管你也没办法,但是你真的是十恶不赦的罪犯,想要逃脱政府的专政也没有那么容易。”发现汪洋的威胁并不大,女警也愿意相信汪洋是一个好人,而不是一个逃逸的罪犯。不过脑子不太灵光,可能是脑袋上被打了一下,迷糊了。好好的人,谁愿意去坐牢啊?
汪洋哭着脸道:“可是姐姐,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明天吃饭怎么办?”
女警对姐姐的称呼并不太喜欢,通常到了阿姨的年龄的女人,才喜欢被人称呼为姐姐,但女警还不过二十多岁,还没到那个年纪,加上汪洋也不像是十三四岁的懵懂少年,语气便冷了几分:“第一,我不是你的姐姐,想套近乎?没门;第二,出于人道主义,明天的早饭我可以请你,但只此一次。”
“谢谢,姐姐。”汪洋很享受这种有亲人的感觉,毕竟女警语气凶神恶煞的,可毕竟长的不坏。
“再一次警告你,我不是你姐姐。”女警语气加重道。
“如果叫你小姐,你肯定不乐意。”汪洋小心的斜眼扫了女警的脸色,发现一下子黑了不少,空气中都有种浓郁的火药味:“但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叫恩人也不太合适。所以,姐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姓向,向莎,你可以叫我向警官。”女警一想也是,看汪洋也不是个惯犯,见到戴大盖帽的就哆嗦的样子。说不定,汪洋说的被抢劫还真的煞有其事,当然这在调查清楚之前,还不能下判断。
“汪洋,一汪秋水的汪,海洋的洋。”汪洋想了一会,感觉超好,嘟哝道:“好霸气的名字。”
向莎扑哧一笑,什么人啊?自恋到这个份上,连自己的名字还要吹嘘一番。
向莎开了大半夜的车,困的不行,这大晚上的,她哪里还有还有精神和陌生人搭讪?她在心底里暗自决定,不再去搭理这个在路边救起来的男人。
向莎意识到,汪洋是个话唠,就像是一个被独自关押的罪犯,在若干年后,突然刑满出狱了。没有倾述的苦闷,让这个人突然间发现了倾述的对象,这种亲切不是好感,而是他内心需要排解的宣泄。
女警,也是女人。
向莎的身体是上帝赋予的,她没权利更改。即便她是警察,受到过专业训练,但如果她身边的陌生男人是一个强壮且训练有素的罪犯的时候,她很难有取胜的希望。
好在,这个陌生男人还生着病,对她还不具备威胁。
女警不假辞色的下车将放在地上的随身物品捡起来,回到车里,插上车钥匙,突然她一愣,腰间似乎空落落的,枪不见了。
慌乱之间,女警第一反应就是盯着汪洋,手往身后的手铐摸去。
“向警官,有话好好说,我没犯罪……你不能把我这样,我还是一个病人,我还在生病,你虐待守法公民。”被手铐拴在汽车衣帽把手上的滋味非常不好受。
汪洋挺直腰板,才能尽量不要让手受罪。
向莎满意的盯着动弹不得的汪洋的姿势,摆出一副审讯的口吻道:“年龄,姓名,住址。”
“20岁,汪洋,住址?”
“怎么?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向莎黛眉一拧,杏眼立刻射出一种似乎能看透人内心的光芒来。
“不是,我是东海人,来燕京上学的。”
“那个学校,辅导员是谁?有没有联系方式?”
“学生证应该没丢,在身边的挎包里,还有身份证,劫匪对这些似乎不感兴趣。不过我的学费确实被抢了,这你该帮我找回来啊!”
汪洋突然像是想起有困难找警察这句话,却没意识到,他在警察中的影像并不太好,至少面前的这个警察对他还是有所防范的。
“燕京大学?”向莎眉目不由的多打量了一会儿汪洋,在汽车内部的应急灯的昏暗灯光下,汪洋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像是印证了他被抢的事实。
燕京大学是华国最好的大学,并且没有之一。
数百个国家级研究基地在占地数平方公里的校园内,每一个能够进入燕京的学子,都是通过过五关斩六将,层层淘汰,才被选拔进入学校的。
向莎瞄了一眼汪洋,心说:“这小子还不错啊!”
“好吧,现在可以说你把我的枪放在哪儿了?”向莎语气陡然一变,这是审讯中的惯用技法,用一些琐碎的东西让罪犯放松警惕,漫聊一样,让罪犯心里的提放放松下来,突然加快节奏,或者改变问题,让罪犯猝不及防之下,透露一些有用的消息。
“枪?”汪洋吃惊的瞪着眼珠子,装聋作哑道:“什么枪?”
“你小子眼珠子往哪儿看。”向莎发现汪洋的眼神有些不对经,被定住了一般,汪宁双手被可怜兮兮的挂在头顶的汽车内部把手上,脑袋只能歪斜的往边上看,可样子却像是一个淘气的男孩,无路可逃,只能翻墙而上的时候,回眸一眼,却发现初恋情人正含情脉脉的双眼如雾般的看着他。
胸口有些凉快,向莎低头一看,脸上有些发烧,她毕竟是女人,在这个相对还没有那么开放的时代,露点是足以让一个青春少女落荒而逃的惨剧。
胸口的衬衫纽扣在铐住汪洋的时候,不小心被崩掉了,露出里面暗红的内衣,仅仅只能包裹住她一般的妖娆,一对娇嫩的白兔,呼之欲出。车厢内多了一种妖娆的气味,更要命的是向莎在化妆执勤前,给自己喷洒了一些香水,因为是化妆侦查,在鱼龙混杂的舞厅里,必须让自己融入周围的环境。在逼仄的车厢内,忙乱了一阵,身上一出汗,玫瑰芳香的气味,让她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而正是这股不对劲,让审讯工作无法继续下去了。
汪洋好心的提醒,至少在当时他是非常有诚意的:“可能是掉在别的地方。”
“扶你起来的时候,我还摸过枪套,枪还在的。”警察刚毅的一面被撕去之后,向莎留下的只是一个女人,语气中除了抱怨,还有一点埋怨和恐慌,警察丢枪是足以让向莎丢掉工作的重大失误。
如果有罪犯拿着她丢失的枪作案,她会受到更严厉的处罚。
“那样的话,就只有一个可能。”汪洋想要摸一下鼻子,可双手被限制住了,痒痒的,有些难受,更难受的是,身体的某个部位涨的想要爆裂开来。
向莎双手抱住胸口,看到汪宁的鼻尖一滴映红慢慢的流淌到了嘴边,得意的嘴唇拉扯了一下,至少她还是女人,有魅力的女人,汪宁的生理反应,无疑是给了向莎一个最完美的赞誉,虽然这种赞誉多半是男人大脑冲动下的生理反应。
“小坏蛋。”向莎红着脸,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从兜里摸出一包餐巾纸,爬到汪宁的面前,鼻息相对,汪宁不由的一颤。
向莎的鉴定结果立刻将汪洋从色狼的位置上拉下来,贴上了一个绵羊的标签。
如果汪洋知道了向莎对他的结论之后,情何以堪?
细微,体贴的将汪洋嘴边的血擦干净,最后像是在瓶口塞上一个塞子一般,将一团餐巾纸塞进了鼻孔里。
“我下去找枪,你不要在车里乱动。”
“让我也下车帮你找吧?”汪洋诚意拳拳的说道。
“不用了,就几步路的地方,有手电,很容易找到的。”向莎像是自我安慰的摇了摇手中的手电,开车门下车寻找。
“左边,左边。”
“我刚才躺的地方肯定有草塌下去了,找到被压倒的草,就找对位置了。”
“错了,走过头了。”
……
汪洋悠闲的趴在车窗口,一边瞎指挥道,其实他也不知道那把枪丢掉了什么地方。天色很黑,他也没看清。
“汪洋,你能不能不说话?”
向莎是越急越乱,心里头像是被搅成了一团似的,火气腾腾的往上冒。
如果枪械真的找不到了,市局内通报批评,停职检查那是肯定的。至于会不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她连想都不敢想。
“不对,走过头了。”
汪洋根本就没在意向莎的警告,却惹得气急败坏的向莎冲到了车边,大喊:再瞎嚷嚷,信不信我把你的破胶鞋,塞进你嘴里?
不得不说,女人有时候的第六感是非常准确的,没过两分钟,向莎就找到了她的配枪:“为什么,你给我指的地方,都是围绕着枪落下的地方兜圈子。”
汪洋有种不详的预感,底气不足道:“这说明我指的大方向还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