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天雷宗第一代宗主雷烈逝去后,传下两柄神剑,一把名为擎天,一把名为破苍。传言两柄剑中隐藏着有关掌握极限力量的天大秘密,但引天雷宗内数百年以来却无人能破解其中奥妙。传至第七代时,在一次内乱中破苍剑丢失,下落不明,此后两百年内杳无音讯,再也未出现。”风冲子虚顿了顿,肯定地道:“永帘手中所御使那柄剑,正是引天雷宗失落已久的破苍神剑。而永帘在九派会武中之所以能击败众多俊杰,与他手中的破苍神剑不无关系。永帘的大出风头,也就使得他手中的剑成为众所瞩目,被引天雷宗的人认出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引天雷宗当然不会任由本门至宝落入外人之手,更何况一旦破解剑中奥妙,引天雷宗更是可能跻身一流宗派之列。如此重要机遇,更何况有理有据,加上雷景阳对于九派会武中的挫败的不甘,这一切都促使雷景阳决定不昔一战,也要夺回破苍,打败不灭风宗重振本门威风。”
“开始雷景阳为了试探,寄来几封书信,不乏狠言威胁之语。但全宗门都沉浸在喜悦之中,谁也没有将引天雷宗的威胁当回事。我虽忧心忡忡,却怎么也没想到事态后来发展到如此严重。”
风冲子虚长叹一声,面上露出黯然神色,此刻气氛也不如先前那样欢愉了,何梦华与何诗雅钰都静静地看着他,仔细聆听着。只听风冲子虚又道:“那日……”讲到这时,风冲子虚只觉脑中顿时天旋地转,仿佛时光的岁月真真正正地回到了那时,一切都逼真地重现在眼前。
“师尊,不好了,不好了……”守卫弟子踉踉跄跄地跑至风凌殿殿前,急声喊道。风冲子虚睁开双目,明白先前预感的不安还是来了。
“什么事?”
“引天雷宗宗主雷景阳就在山脚下,他们说要师尊您交出风永帘的破苍剑,给他们一个交代。不然的话就强行打破山门……”
“混账!”闻言风冲子虚手上青筋暴起,一掌击向木桌,木桌应声碎裂。“你且先去拖延,我稍后便去,记得喊上永帘。”危机来临,风冲子虚展现一宗之主的礴然气派,处变不惊地道。
“风冲子虚听好了,快点出来交出破苍剑,不然就让你风宗见见血!”就在这时,门外忽地一声喊叫,打破了原本寂然无声地氛围,使得整个主峰顿时变得喧闹起来。
守卫弟子向门外看了看,忙道:“启禀师尊,他们好像等的不耐烦了,已经闯进了殿前的广场了。”
“他们的修为守卫弟子是拦不住的,看来对方直截了当,不打算给我们喘息准备的机会。”微微叹了口气,风冲子虚踏出门外,目视前方,镇定自若。
“风冲子虚你总算出来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别畏畏缩缩,直奔主题吧。”雷景阳看了风冲子虚一眼,狠声道。
“贵派所提之事,本派一无所知,请回吧。”看不惯雷景阳那张扬跋扈的神情,风冲子虚直接下了逐客令。此刻四面八方赶来了不灭风宗的弟子,将引天雷宗一干众人团团围住,偌大的广场顿时人满为患。
雷景阳环视四周,哼了一声,蔑视地道:“不灭风宗的人想仗着人多势众?告诉你们今日没有个满意的交代,不管多少人都要留下陪葬。”
“早就见识过引天雷宗的蛮横霸道,想不到今日在别人家撒野,更是不要脸了。”一声嘲弄的轻笑,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男子坐在屋檐上,一身淡蓝色长衫,英俊的脸上含着不屑的笑意,整个人器宇轩昂,神采奕奕。所有人都不由得想到一个名字:风永帘。
“我找的就是你!”雷景阳瞋目裂眦,面上流露出兴奋的样子,大喝道。
风永帘收起笑意,面容冷峻,顷刻间犹如换了一个人一般,周身散发出强大的力量,盛气凌人。他沉声道:“今日的事,与我师门无关。所有的事情冲着我来即可。”
感受到对方的气势,雷景阳心中愤怒更盛。论辈分,修为,雷景阳高了风永帘几个层次不止,面前的小辈竟然敢对自己这么说话,当然令他难以抑制情绪。
雷景阳身边的雷厉率先忍不住了,大声斥道:“风永帘,你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有何不敢?”
“好,你听着。你手中的那柄剑是从哪里得来的?”
“天下名剑,有德遇者居之。此剑已认我为主,不管它从前何处而来,已为我之物。”风永帘一语点到要害,认准道理以便迫使对方妥协。
“好你个歪理乱调!占据他人之物还强词夺理厚颜无耻,不灭风宗真是教得好弟子。以我之见,此剑定是你非偷即抢得来的。”雷厉怒极冷笑,继续道:“我再问你,你可承认此剑为我引天雷宗两大神剑之一的破苍剑?”
“任你血口喷人。即便是又怎样?”
“好,你即知此剑为我引天雷宗之物,今日无论如何也要给个交代。要么你乖乖交出此剑并向我宗道歉,本派便可考虑既往不咎。要么…嘿嘿。”说完雷厉摆出抹脖子的动作,以示威胁,面情猖狂至极。
“哈哈哈哈哈。”风永帘大笑不已,道:“引天雷宗的人你们要搞清楚主次关系,今日是你们求我归还此剑,至于我还不还全看我的心情。很不幸今日我很不开心,这剑你们是要不回了!请回吧。”此言一出,玩味不恭的态度使得引天雷宗的众人怒不可遏,纷纷抽出刀剑。而四周的不灭风宗的弟子见状,亦都拔出随身武器,一时之间剑拔弩张,紧张氛围弥漫,随时都有开战的危险。
正在这时,广场南侧人群散开一条道路,缓缓走来一队人群,衣着各异,但俱是元老级人物。不知是谁喊道:“东林书院院主左易、云法仙院荷云仙姑前来拜见。”风冲子虚与雷景阳闻言,俱都走向前相迎。
走在最前的是荷云仙姑,她头戴玉冠,发髻高高盘起,一席白衣素衫,飘飘烨然。面上虽显露几道皱纹,却依然能看出风姿犹在,想必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无疑。荷云仙姑是武林泰斗般人物,活了已近一百岁,地位尊崇,影响力号召力不言自明。风冲子虚、雷景阳二人虽贵为一宗之主,但与之差了好几个辈分,自然不敢怠慢。
而在她身边的东林书院院主左易更了不得,年纪轻轻只有二十几岁。与风永帘相同,他也是在十几岁时便夺得过九派会武的冠军,被誉为百年难遇的奇才,与风永帘相比也是不遑多让。随着他实力的增强,声望的提高,最终扶摇直上,过关斩将,成为了东林书院第一人,理所应当地坐上了东林书院院主的宝座。即使雷景阳、风冲子虚二人是他的长辈,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小觑与他。风冲子虚行了一礼,道:“不知何事烦劳二位前来,还请恕我恭候不周。”
左易回了一礼,客气地道:“特为两派罢斗而来。两派都贵为帝宗,理应和睦相处,倘若争斗一起,于两派并无好处。”一旁的荷云仙姑轻捻拂尘,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风冲子虚还未及回答,一旁的雷景阳抢先道:“两位还须主持公道。破苍神剑为我派至宝,缺之不可,风永帘那厮霸占我派至宝不还,于情于理是说不通的。”
风永帘见状已有主意,大声道:“雷景阳,我也有一事问你敢不敢?你可答应了?”
雷景阳冷冷道:“什么事?”
“此剑虽确是你派所物无疑,但现在即落入我手,白白还你与我所不愿。今日你我就在这广场上一战,你若能赢我,剑便还你。你若败在我手上,即刻带着人离开,怎样?”此言一出,众人登时大哗,谁也不敢相信一个普通弟子竟然敢向一派之主挑战,这无疑是一场已经注定结局的比试。而引天雷宗的人更是大肆笑了起来,嘲讽风永帘的不自量力。
此言一出,雷景阳也颇为意外:“此言当真?”
风永帘看向左易、荷云仙姑二人,拱手执礼道:“今日就由左易、荷云仙姑两位前辈作证,众人眼见,违背此言者天诛地灭,人神共愤。两位前辈意下如何。”
左易、荷云仙姑二人细细斟酌,觉得此法不仅使得两派罢斗,避免死伤,也可以解决剑的归属问题,可谓一举两得,极为合适,当即点首以示赞同。
风永帘又道:“永帘还有一不情之请,就是希望二位前辈能在我决斗时无论发生何事都不插手,还望二位前辈答应。”
左易、荷云仙姑点了点头,“那好。”
雷景阳在一旁气了个七窍生烟,这小子明显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于是厉声道:“风永帘你别得意,方才你所说不管怎样都对你有利,赢了剑仍归你,输了却毫发未损,天下哪有这等好事。我看加上这两个条件,你若输了,不仅要归还宝剑,赔礼道歉,还要自发声明,放弃九派会武冠军称号。你若赢了,我此后永不踏入不灭风宗一步,如何?”雷景阳话音刚落,不灭风宗的弟子纷纷斥骂雷景阳老奸巨滑,这样一来等于让不灭风宗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荣耀,而自己丝毫损失也没有。
风冲子虚闻言,也是不赞同。先前他之所以没有劝阻风永帘,正是因为输赢对于不灭风宗来说影响并不大,最多就是失去破苍剑而已。但这样一来筹码加重,一旦输掉,本应该属于自己的荣誉却自言放弃,实在有损尊严。更何况他也不认为风永帘有实力打败风景阳,毕竟二者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风冲子虚正要出言相劝,却见风永帘不知何时已至自己面前,单膝跪地,大声道:“弟子今日还有一事请求师父。”
“什么事?”
“弟子恳请师父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手干预。让弟子安心面对这场比试。”
“永帘啊,你可知道你面对的是何人……你有把握吗?”被风永帘看穿自己的想法,风冲子虚仍然止不住地担心。他确实曾想过,一旦局势失控,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要出手的。
风永帘淡然一笑,“试试看吧。但弟子还是想要靠自己去面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风永帘面上流露出决然自信的神情,令风冲子虚为之一滞。看着那坚强的表情,有种直觉告诉风冲子虚,似乎会有什么奇迹发生,令得他不得不去相信眼前的这个弟子。
“好。为师答应你。”得到想要的回答,风永帘流露出淡淡的笑意,转身对雷景阳道:“可以了。那现在就开始吧。”
闻言雷景阳稍稍愣了一下,想不到自己方才提的无理要求竟然被同意了。看到风永帘那坦然自若的神情,雷景阳感到自己的满满自信,好像裂开了缺口一般,充满着一丝不祥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