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风宗,天下九派之一,坐落在京府大地东南方。东面是茫茫无尽的东海,南面则紧靠华夏文明的发源地黄河。此处地势不平,千锋纵横,连绵起伏。最高的一座名作风珠主峰,因其峰顶有圆球状山石而得名,是不灭风宗的总脉所在。在风珠主峰周旁,还屹立着六座高低不一的主峰,分别是风回峰,雁落峰,凄处峰,水至峰,环路峰,天恒峰。以诗句“风回雁落凄凉处,水至环路天自恒”而得名。七峰以北斗七星阵排列,彰显大地之奇,蔚为壮观,令人叹为观止。
至于不灭风宗创派来历不得不提。传言风凌天、雷灭、赤烈三人为风神,雷神,火神三支神族后裔。太祖皇帝开国之战,有奇人言之若要取得天下,需得这三支神族后裔相助。太祖派人查找,遂寻得风凌天、雷灭、赤焰三人。太祖深感三人确有通天之能,便以诚相待,与三人结为异姓兄弟,辅佐自己征战天下。三人在开国之战中立下赫赫战功,建立帝国之后,太祖皇帝准许三人各设宗派,以传授修真之术,护卫帝国为任。自此以后引天雷宗、赤火焚宗、不灭风宗三派便被称作‘三大帝宗’,不灭风宗便由此而来。
每一派宗门皆有其独到的法术体系,不灭风宗也不例外。其中【剑术】‘斩风剑诀’、【心法】‘寒风流’以及【无上法术】‘风神不灭决’与‘不灭金仙阵’是不灭风宗法术体系的三大构成,最广为人知。
不灭风宗宗主时至至今,已经历了九代。现如今第九代宗主风冲子虚正值盛年,不灭风宗也进入了全新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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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人总是寂寞的,就好比太阳日出东升日落西下一样,成为一种规律。目前的风易遥大概就处于这样一个境地。
风易遥,十五岁,一个普通的根本没人愿意多注视两眼的风宗弟子。八岁时靠着父亲的关系进入了人人向往的风珠主峰,更是拜在了宗主风冲子虚门下,却引来了无数的质疑与鄙视。或许是天赋不足,亦或是不够努力,他并没有修得一身强大的修为,相反的他的实力反而处在主峰的“末流”,也因此每次年终考校都引来无数的嘲笑。
不善交际,不善言谈,没有感性,性格冷僻,大概就是风易遥真实的写照。你如果要问为什么这个倒霉的人一个朋友也没有,那他自己也回答不上来。事实上在风冲子虚的门下,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注意并重视到他。平日里他唯一能够与之交流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他的师姐。包括他所能会的绝大部分法术,都是他的师姐传授给他的。
他的师姐何诗钰雅,是不灭风宗宗主风冲子虚的女儿,与他年纪相仿。与风易遥恰恰相反,是个天才般的少女,十岁时便已熟记斩风剑诀与寒风流,现如今的修为与宗内的小长老相比也不遑多让。新一代弟子中毫无疑问的佼佼者。
风易遥在看着何诗雅钰被无数人称赞中长大,因此从小以来,师姐都是风易遥心目中无上的榜样,甚至超出这方面的情感,变为了恋慕。毕竟如此集美貌、天赋、能力、身份于一体的完美少女,说不心动也是假的。
这同时也是为什么风易遥总被人当作反面例子来嘲笑的原因。要知道,风冲子虚到了他这一代,只收了自己的女儿与风易遥二人作为关门弟子,其余的人都没有这个特权。同为直系,结果一个天赋异禀,扶摇直上,声名远播;一个资质平平,进步缓慢,默默无闻。那时的何诗雅钰也是急在心上,没事就拉上风易遥一起去山上练剑,直到那天。
于是一个酸苦而又悲凉的回忆在心头涌现。那是一个夜晚。
“那个……师姐,其实很早以前我就对你……”在对自己暗恋的师姐说完这句话之后,少年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我倾慕的是容貌与力量兼具的强者。与其把心思放在这上面,还是多想办法提升自己的修为吧。”师姐斩钉截铁地回答,丝毫不拘泥,也将这个少年的心一下子拉入深渊。
少年风易遥当然难以忘记这个最让他难以忘记的夜晚,心血来潮的他在跟着师姐习练完剑法之后,说出了自己藏在内心许久的想法。答案是遭到了对方严厉的回绝。
没有风流不羁的外表,没有出类拔萃的修为,更没有统御众人的人格魅力,被一个近乎完美的师姐拒绝是理所应当的。自那以后,师姐何诗雅钰再也没有陪着他一起练剑了。每次当他鼓起勇气向路过的师姐打声招呼时,她却一声不响地刻意回避,真是尴尬不已。风易遥当然明白这是因为什么。
“可恶啊……”脑袋狠狠地撞向树干,风易遥为自己那时的言行后悔不已。
糟糕的经历铸就风易遥不太完整的人生,没有友情,没有亲情,没有关心与照顾,没有知心与信任。事事不如意的他,只好整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或许正是这种凡事置身度外,随性而为的性格,导致了他到现在一个朋友也没有。作为一个生活的倒霉蛋,风易遥没有选择愤世嫉俗,自暴自弃,而是在沉默与平凡中度过了在风宗的这七年。他的修为也如同他的为人一样,稳健而缓慢地增长着。
日子一天天地重复循环着,平凡的修为,失败的暗恋。不管怎么样,现状就是如此。或许在风易遥的内心深处,也在期冀着以哪一天为契机,让他为此而深深地改变。风易遥不知道的是,这样的日子就要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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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接下来要为你们讲解的是御行术的平衡修行,我说你们,赶紧集中注意力!还有你,风易遥!怎么又一个人跑到角落里去了?”每日的修行又开始了,而修行的地点则选在一处不知名的空地上。这里四面环山,怪石耸立,中间的场地还算宽阔,条件倒是不好不坏。
教习他们的是一个叫荀夫子的老头,眼下正气的胡子都白了,虽然他的胡子本来就是白的。这个荀夫子懂得蛮多,但年老气衰,修为也不高,自然也就没多少弟子肯去认真听他的话。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以往多少代弟子的拼劲都没了……”这大概是荀夫子经常挂在口头上的一句话了。
风易遥就在他所教习的一众弟子之列,自从与师姐关系闹僵之后,每日教习自己的人就变成这个荀夫子了。只是风易遥实在从他身上没有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现在我将你们这一群人分为甲乙丙丁四组,你们所需要做的就是每个组的成员分别翻越前方的巨石,以检验你们御行术的修炼情况。每个小组同时开始起步,哪个组最先翻越完成,就是哪个组最终胜利。第一名的小组将提前休息,最后一名的小组要罚抄法诀,你们可准备好了。”荀夫子忽然指着前方的巨石说道,看来今天这个测验他早已准备多时。
虽说大部分弟子对荀夫子丝毫不放在心上,但若是举行这种一决胜负的测验,他们反倒积极起来了。毕竟每个人心底争强好胜的性格是不会磨灭的。很快绝大部分弟子按照荀夫子的部署站成了四排。
对于这种无聊的测验,风易遥根本就没兴趣,甚至他压根就不想来。但摸摸兜里仅存的一点银两,风易遥只能每天默默地来听荀夫子的教习。
风宗弟子的生活伙食与日常花销的银两,是与本人在各种测验考校的表现挂钩的。表现优异者银两多发,反之甚至不发。如果风易遥敢超过三天不来的话,相信用不了两天他就要穷的叮当响了。
似乎很荣幸的是风易遥被分到了实力最强的甲组,这一组的弟子普遍修为较强,但这并不值得风易遥去高兴,因为自己的御行术修习的很差。
甲组弟子得知风易遥加入这个分组时,很快传来一阵哗声。风易遥知道这与自己平日里的表现不无关系,而当他又听到后方似乎有人在嘲讽自己时,他选择了充耳不闻。
很快,排在自己前方的弟子开始一个接一个地飞跃前方的山石了。风易遥特意看了下,这块宽大的山石横屹在众人的正前方,甚至遮蔽住了太阳,完全足够四排的人同时翻越。不得不说荀夫子的确很会找地方。
但见前方甲组弟子几乎每人都是健步飞快,疾冲高跃,确确实实地确立了甲组的优势。而其他组也不甘示弱,紧紧追随在甲组弟子的身后,因此这个优势并不是绝对的。
很快就该轮到自己了,风易遥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紧张,因为他知道自己十有八九又要拖后腿了。屏气凝息,风易遥终于踏出了第一步。脑海中浮现出过往所学过的一切有关御行术的残存的意识,再一步踏在地面之时,脚下爆发出全身的力道,一个箭步助力之下,风易遥只觉脚下生风一般,竟然高高地腾跃而起了!
风易遥还来不及高兴,一点,一点,脚下与山石拉开的距离越来越远,似乎他能够顺利越过这道障碍。不好!就在风易遥全身心地将全部意念与精力放在利用剩余的力道提升自己的高度时,风易遥这才发现山石的高度似乎超出自己的预料,而在右脚的下方,似乎还有一处风易遥并没有注意到的小凸起。
果然,就在风易遥翻越山石顶部的同时,他的脚尖也意外地碰到了那块小凸起。风易遥一个趔趄之下,身体不稳,所凝聚的气元当即溃散,以一个极不优雅的姿势在空中打了个滚,来了个“嘴啃泥。”
“哈哈哈哈哈……”其余组的人见状都是轰然大笑,幸灾乐祸。能看到如此出色的“表演”也算是不枉此行。
“不许笑,好好看!”荀夫子努力地维持着秩序。而风易遥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不慌不忙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甲组的人一个个脸都黑了下来,风易遥这一下令得甲组的优势瞬间全无,并且他那满不在乎的态度更是激起了众人的怒火,只是测验还没结束人还尚多,倒不好说什么。
最终,结果出炉了,原本确立优势的甲组因为风易遥那一下,由第一跌到了第三。事实上这第三还是由后面的弟子拼尽全力追赶上来的。尽管不是倒数第一,甲组的人的怨气却久久不能平息。
“无所谓了。”正如他所想,反正他也没在乎过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