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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梦 夫妻(下)

周先生离去时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

“爸,你为什么要帮那个男人,这样做对他的妻子太不公平了!”梦芯感到实在无法理解。

“芯芯,世上的每对夫妻本就是今生最有缘的“冤家”,周先生宁愿用自己全部的积蓄都要换取抛弃这段婚姻,足见他有多痛恨现在的生活。从另一个角度看,我是做了件好事,为他解决掉“仇人”。”梦笙笑吟吟地用布将恢复成普通桌子模样的梦镜遮起。

“话说回来,今天也算小赚一笔啦。晚上爸爸做你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眨眼间,一条围裙出现在梦笙身上,他心情愉悦地边哼曲子边卷着衣袖。

“什么解决“仇人”,你就嘴上说得好听,说白了还不是贪财!前阵子刚有富豪给了不少钱来交换心愿,还觉得不够吗?真该让那些委托人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整个一老财迷!”梦芯对着他直翻白眼。

几天后她放学回家时发现梦笙正托着腮,全神贯注地看着梦镜。忍不住好奇心,伸头过去一瞟发现里面显现的竟是周先生的身影。一觉醒来发现妻子真的消失后,起初他有些迷惑,但渐渐神情变得开心雀跃,甚至兴奋到从床上跳起。

顷刻间镜面升腾一片浓雾,雾气散去后,画面转换成身穿皱巴巴外套的周先生手忙脚乱地做着饭,期间差点将厨房点着!梦芯看着都为他直捏一把汗。此时的周家显得乱糟糟,到处扔的是衣服杂物。

好不容易做完饭的周先生看着眼前几乎难以辨认出原材料的饭菜却迟迟不动筷,两眼盯着它们直发愣,似乎想着什么。

“天啊,这东西要是吃下肚绝对得拉三天。”梦芯光看都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爸,我突然觉得你还是有点用处的,至少做出来的饭菜能让人吃。”她十分罕见地用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梦笙。但对于女儿突然的“敬意”,他并不感到荣幸,而是用恶狠狠的白眼回敬。

正当他俩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镜里的场景又一次转换,刚陪客户应酬完的周先生精疲力尽,一打开家门便倒在了沙发上,连开灯的力气都没有。黑暗中他不停地用手揉腹部,似乎胃部十分不适。窗外月光洒入,脸色显得异常苍白。躺了没多久他挣扎起身,脚步瞒珊地在房里翻找,最后在床头柜里翻出一瓶药,急急倒出药片后连水都不喝,直接吞下。

吃完药的周先生躺在床上,两眼瞪着天花板沉思。房间里灯光昏暗,似乎有行晶莹的泪水从他脸庞滑下。

“他现在肯定后悔死了,生病的人还真是特别脆弱。”梦芯撇了撇嘴,冷冷说道。

“但这时候也特别容易想明白很多事。”梦笙嘴角泛起微笑。

本以为梦镜会就此暗去,却未曾想里面意外显现梦园路的街景。

周先生沿路不停问人,得到的都是别人无奈摇头的回答。他在这条路上来回走了好几圈,最后满头大汗又一脸失望地站在十字路口。

“他是来找你改心愿的吧?哎,这个笨蛋!没有“梦请柬”在身上,可是破不了老爸你设的幻象,根本不可能找到这儿,白费功夫啊。”

身边不断有来往匆匆的行人擦肩而过,周先生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你会帮他吗?”

“呵呵,你说呢?”

我疲惫又不情愿地睁开双眼,真不愿面对现在这般混乱的生活,离开了妻子,一切似乎都像脱轨的列车,彻底乱了套。用手抓了抓乱发,无精打采地起床穿衣。

“你今天怎么起得那么早?”妻子的半个身子从卫生间内探出。我吃惊得看着她,顿时说不出话。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她疑惑地用手摸脸。

我飞奔过去紧抱住她,怀里感受到了妻子身上温热的体温,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你今天怎么了?没事吧?怎么那么反常啊?”

“没……没事,老婆,我好想你!”我哽咽地说出这句话。

“一大早发什么神经啊,我又没离开过你,是不是晚上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啊?”

“嗯,我做了个恶梦,一个我不想做第二次的梦。”

“什么呀?一大早就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妻子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继续洗漱。

看着她一大早如常“乒乒乓乓”制造噪音的忙碌身影,我的心却被幸福感填满,嘴角也不知不觉地上扬。

“叮~”此时手机短信铃声响起,屏幕上显示是个未知号码发来的。垃圾短信?我不经意点开。

“生非生,梦非梦,梦亦人生。

心愿已成,您的代价已交换。”

原来那不仅仅是个梦。

梦笙右手拂过镜面,周先生盯着手机屏深思的画面瞬间消失,梦镜变回了普通桌子。

“既然这么珍视对方,为何当初还会厌烦到想要她消失?”看过这一幕幕,梦芯的心情有些复杂。

“很多时候夫妻间的感情不是被外在力量所破坏,而是被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所消磨掉。但同时那些一起走过的岁月,携手经历的生活点滴却也令他们早已习惯了生命中有彼此的存在。这对最有缘的“冤家”只有在分离时才会发现他们早已是一体,无法分割。”

“芯芯老婆!梦老头!我给你们带礼物来咯。”

“呵呵,你的冤家来了。”

刺耳的高分贝嗓音,人未到声先闻,除了他还有谁?这个让梦芯绝对头疼的家伙来了。

“我都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再喊我老婆!我当时才八岁,完全属于年少无知才会答应你的“求婚”。”一踏进门,韩炎迪就被梦芯叉腰训斥。

“我那时也八岁,但不无知啊。”他苦着那张可爱的正太脸,嘟嘴嘀咕,“不管怎么样你都是答应了,不能反悔的。说话不算数的人可就是小狗!”梦芯气得直想一拳揍下去,可瞧了眼他那瘦弱的小身板,终未忍心下手。心里不住大叹老天不公,这厮可真是个能让自己气得半死的“冤家”。

“老婆,我排了一上午,终于买到你喜欢的Candice.N的新专辑。”炎迪眼见梦芯咬牙切齿地瞪着自己,急忙拿出“杀手锏”讨好。

这招果然奏效,她一把夺过CD,封面上美艳的Candice.N神情冷漠,鲜红的双唇让人看得触目惊心。这般妖媚迷人,令同样身为女性的梦芯也看得直入迷。

“真搞不懂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她?不就是声音磁性点,会作词作曲嘛。”梦芯对她的热爱令炎迪感到嫉妒。

“我的礼物呢?”梦笙不满抗议。

“当然不能忘了岳父大人啊,”韩炎迪从包里掏出一大叠刮刮卡,“老头,你的最爱!”

梦笙双眼直放光地盯着这叠卡片,迫不及待地掏出硬币兴致勃勃地在桌上刮了起来。

“那么想中奖?用你那些幻术和法术不是轻易就能实现嘛。”梦笙沉迷于刮刮卡中,忘乎所以的模样令韩炎迪很无语。

“刮卡的乐趣在于你不知道会刮出什么样的结果,小子,这就和人生一样,充满未知数。”梦笙头也不抬地继续刮着。

“可你刮出来的结果都猜得到啊,除了“谢谢参与”还有其他的吗?”桌上满眼都是未中奖的刮刮卡,炎迪很“白目”地点出这个残酷的事实。

梦笙,梦宅主人,精通幻术及其他神秘法术。最大嗜好,刮卡,只可惜至今未中过任何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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