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起来了!”
有人踢醒了我,睁开朦胧的眼睛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一旁的张大拐已经收拾停当。我赶紧起来收拾包袱,张大拐似乎有些紧张四处张望,不时催促我加快速度。
突然不远处传来很多马蹄声,听到了声响我望着张大拐,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我,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
张大拐惊慌地四处看看,突然拔腿就像左面茂密的森林奔去。
“诶,诶,你要去哪儿,我怎么办。。。。。。”
还没喊到“等等我”,张大拐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密林中,马蹄声越来近,我立即卷起包袱看看声音传来的方向,似乎有很多人,我毫不犹豫地向张大拐消失的方向奔去,因为他是我唯一认识的人,对付他一人总好过对付未知的众人。
拉起衣角我开始迅速奔跑,眼角的景物没有一样可以看清,我只知道向前向前。
“前面的人停住,不然放箭了!”
停下正想继续奔出的右脚,我愣住,因为这个喊话我听得很清楚,想必身后的人定是离我不远。
额头的汗开始像水蒸汽一般腾腾冒出,我没有做出什么亏心事,为什么内心这么不安,我给自己打气,是的,我是好人是良民,不管身后的人是什么身份,我都应该坦然面对。
稳住自己的身体,可是我还是无法稳住自己狂跳的心,慢慢转过身我顿时傻眼,眼前一排整齐排列的士兵,穿着盔甲,拿着长矛,足有近五十人之多,所有人的长矛都对着我,而我一人傻傻地站在原地,这样的阵仗我是第一次面对,绝对,绝对第一次。
“还想逃跑,来人,给我抓起来带回去。”
如果说出走是我想要自由的开始,我只是猜到了故事的开头却没有猜到这样的自由只有一天一夜之多。
此刻我已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阶下囚,身下散发着霉味的半干草堆,说明了我现在的窘境。
整件事情的始末,我仍是混沌一片,张大拐不是一个简单胆大的生意人吗,我跟着他只是想探探险,想知道沙冲镇以外的世界什么样,为什么我现在会被关在这里,任凭我嗓子喊哑都无人理我,我想知道为什么要抓我。
昏暗的牢房是一个半开的山洞,有滴水的声音,在离我牢房不足十米处的地方应该就是洞口,因为我从那里看到了日光一点一点变亮又一点一点变暗,夜晚来临了,没有人搭理我,也没有人审问我,就像被世界遗忘了一样,浑浑噩噩中我竟然开始犯困了,渐渐地睡着了。
“哟,这家伙竟还能睡得着,起来起来”
在半睡半醒之中,我恍惚看到了有人来了,我似乎有些发烧,因为看不真切,眼睛睁不开,还是想要睡。我似乎被人架起来拖着走,我好像被撞倒了头,可是为什么不是很痛,我被带离了牢房,至于要被带到那里,我已经没有办法在想,因为眩晕又让我昏厥了过去。
“哗”
一阵刺激的冰冷惊醒了我,我被水泼醒了,全身上下滴着水,突然间的冰冷让我一阵哆嗦,这样的效果果然不错,因为我的眼睛总于能睁开了,只是如果可以能不能换种方式叫醒我呢?
这里是那里,三米开外有一个恍惚的背影,看不真切,周围似乎也有很多人,我甩甩滴着水的凌乱头发,想让光线更明亮一些,同时我头脑里,正想努力回忆曾经发生的一切,突然头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我没有耐性,如实交代吧!”
这个声音!我吃惊地抬起头正视着前方,我想要努力看清是他吗?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关系,任凭我如何努力,我还是看不清楚,眩晕一阵一阵袭击着我。
“来人,让他开口!”
“是”
有人向我走来,突然“啪”的一声巨响,我被重重的煽了一个耳光,如果说我已经在努力让自己清醒,这突如其来的耳光彻底摧毁了我最后的一丝努力,任由着那个背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我彻底的陷入了昏厥。
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我被“吱吱”的声音吵醒,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物开始清晰,熟悉的霉丑味告诉我我还是回到了那个牢房,顺着“吱吱”声,我看到了两只老鼠在我不远处正在一前一后的散步。
我突然一阵轻松,心情出奇地好起来,真不错,这里除了我还有别的生物,而且还是两个。
我试图让自己坐起来,腿部剧烈的疼痛突然袭来,我吃惊地看向自己的腿,竟然一片血肉模糊,有些地方已经结痂。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严刑拷打我了,可是为什么我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感觉到疼痛。我用双手撑着身体努力向墙边靠近,我想要做起来,我需要一个支点。
拖着无法动弹的双腿,我终于靠到了墙上,火辣地疼痛撕扯着我,冷汗一阵一阵地冒着,不远处的老鼠受到了我的惊吓,一下子窜不在了,我赶紧说道:“别走,别怕。”
老鼠还是不在了,抬起头看着洞口处,那里没有亮光,是晚上吧!我认真回想着发生过的事,只有一个解释我能接受:张大拐决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人,他一定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他在镇上找人,带到这里来是作为他的替罪羊,很不幸地,我就是一个最乖的替罪羊,毫无悬疑。可是,他到底做了什么,让我成了这样,我该怎么办?
突然有脚步声在靠近,我的身体立即紧绷起来。
“那家伙,真不禁打,才打了几下就成那样了,真晦气,还得给他上药,要不直接杀掉还省事些。”
“不是还没问出什么来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将军的为人,不会让他就这么死的。”
“也是,这家伙今天该醒了吧?”
“不醒也得醒。。。。。。”
我懵了,还要严刑拷打我吗,两个士兵已经走到我的牢门前了。
“哟,真的醒了。”
牢门被打开。
“你这人也是,还没怎么样就昏了三天,让你大爷我伺候了你三天,今儿个再不说话小心我直接宰了你。”
这个可恶的人边说边朝我的腿踢了两脚,疼得我手指甲都已掐进土里。
“起来呀”
“算了,你看他的腿伤还没好,你是不是没给他好好上药。”
“凭什么要给他上,他让咱们损失了多少粮草,这万一马上开战,我们要怎么办,他一定是奸细。”
另一个士兵显然注意到我吃惊的样子,他制止了正在发怒的士兵说道:“能动吗?”
我摇了摇头。
“行了,咱们把他送到将军那儿吧,将军自会发落。”
就这样,我算是了解了发生了什么,可是为什么会把我和张大拐弄混,我不是张大拐呀,在一连串的疑问中,我还是被拖到了第一次昏倒的地方。两个士兵像丢石头一样,把我摔在地上,痛、痛、痛!
勉强撑住身体,我还没来得及换个姿势,突然身旁的人架起我在我的后腿上踢了下去,我的身体很配合地从趴在地上变成了跪在地上,如果看客们没有体会过什么叫炼狱,我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大家,这样的过程就是炼狱,骨头给你拆散了再给你叠起来,痛已无法形容我的痛了,突然我的愤怒达到了极致,我大声地向旁边的人吼道:“你们这些疯子,畜生!”
或许没有人想到一个俘虏会有胆量发怒,整个帐营里傻了一片,突然“哈哈哈。。。。。。”某人一阵豪爽大笑,才打破了一片寂静。
“不错,还是个人嘛。”
又是这个声音,我诧异地看着不远处正向我走近的人,会是他吗?
很像又不像,原来有些圆的脸现在有些瘦长,原来略白的肤色现在却是有些褐红,以前那双别扭的眼睛不见了,一双剑眉星眼感兴趣地盯着我,就像我是他箭下新鲜的猎物。
那张酷似铭昭的脸又不像铭昭,可是我的眼泪还是涓涌而出,我的委屈似乎找到了出口,因为站在面前的人不论他是或不是。
他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他紧盯着我,蹲在我的身边,他会认出我吗?
突然他转生回到座位,朗声说道:“是谁将他抓来的?”
“禀将军,是在下”
“李将军,嗯,很好,你下去将见过这位送菜农的人全都召集在一起,明日我要问话,其他所有人都先回去,这个人就留在这里我要单独问话。”
“是”
他终于还是没有认出我,我开始怀疑面前这个果断而又威严的将军不是蓝铭昭,我难过的低下头,任由失望和疼痛向我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