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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虎子的离别与童年最后的记忆

这么会这样,就一天没见,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变化,我害怕了,没有虎子的陪伴,我不知道将来我要怎么度过?我期待地看着他:“你可不可以不去呢,我们就在这里呆着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一定要去?”我的声音有些发颤,我盯着他,怀有一丝希望地看着虎子。“小雨,日子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我不想让小雨过辛苦的日子,我不想象爹娘一样一辈子都呆在一个地方,师傅说外面的世界有好多好多我没见过的没体会过的人和事,如果没有见识就不会有成就,没有成就我又如何配得上小雨你呢,其实我知道你和你娘以前一定是有身份的人,小雨你还小,可能我说的你不一定了解,但是你只要记住,当你十五岁生日时,我一定会回来娶你,所以你必须健康平安地长大,知道了吗?”

可是,如果你变了,你不记得我了怎么办?五年那么长的时间,我忘记你了怎么办?这些话我没有说出来,我如何不懂一个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年青人,一个有梦的大好青年,他有权去争取他的将来,我有什么理由去阻挡。可是,我哭了。

是呀,在这里生活的平静安宁,让我忘记了时间不会停,忘记了人与人之间还有离别,还有生老病死。这个星夜,我就要与陪伴我七年的小虎子离别了,不管将来是否会在聚,我该多么舍不得他的关爱,多么舍不得他的照顾,我一直理所当然的接受着他的好,从没想过会有离别这一天,到现在我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是觉得茫然,觉得那消失了很久的孤独感又围绕在我身边了,我将头埋进了我的手里,我想当驼鸟,不去面对会不会好些?可是,这样残酷的离别可以容许我不去面对吗?我没有选择权呀!

“小雨,你是在害怕吗?”虎子将我的头抬起来,看到我的眼泪已洒满了我全脸,他细心地为我一一擦干,柔声的说:“不用害怕,我会让人给你捎信,还有好玩的东西我都会捎回来,没事儿的时候,到齐圣湖去,我已在那里给你扫除了危险,只是要按照我说的去办,不能让别人知道记住了吗?”

“虎子哥,对不起,欺负你这么多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对了,我没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我唱首歌给你听,我可从没有给任何人唱过歌,这首歌也只有我会唱,就当我送你的礼物。”

“屋檐如悬崖

风铃如沧海

我等燕归来

时间被安排

演一场意外

你悄然走开

故事在城外

浓雾散不开

看不清对白

你听不出来

风声不存在

是我在感慨

梦醒来是谁在窗台

把结局打开

那薄如蝉翼的未来

经不起谁来拆

我送你离开

千里之外

你无声黑白

沉默年代或许不该

太遥远的相望

我送你离开

天涯之外

你是否还在

琴声何来生死难猜

就让一切随风走。。。。。。

我不知道这首《千里之外》竟真成了我与虎子哥人生的写照,多年后再次相见竟已事过境迁,两不相认,往事已成雪,赛过日与月。

刘鹏宇番外

看着小雨重新站在我面前,就象过了一个世纪。不知道为什么,从她小小的被我娘抱着的时候,我就被她亮亮的眼睛吸引了,只要看到她,我就可以开心一整天,娘说这是和她投缘。

小雨三岁时生了一场大病,好了后变得更加可爱。她不再胆子小小,永远跟在我身后揪着我的衣角不放,她不再跟着我,变成了我跟着她。因为不放心,她时常都会做一些让你摸不着头脑的事,所以我除了睡觉的时间外,几乎寸步不离她左右。看着小雨一天天长大,看着她娘教会她读书识字,看着她越来越清亮的双眼,我知道她不属于这里,她那么聪慧,那么清新,象她娘一样美丽更多一份灵气,象她那样的人怎么会一直生活在这儿,可我是那样喜欢她,要怎样才能一直在她身边呢?

我明知道她是故意刁难,明知道她是无理取闹,可我就想看着她自作聪明的开心样,就想包容纵容她,让她一直这样开心。直到我遇到了师傅,他说我有练武的好天赋,他说男儿志在四方,可以带我成就一番事业。我犹豫了,因为要离开小雨,我会担心她放不下她。师傅说:“要想给自己关爱的人以幸福,自己就必须足够强大。”是的,师傅说的对,小雨和她娘一定不是一般人,要想给小雨幸福,我就必须强大,所以我决定跟着师傅走。小雨还小,今年才十岁,等我成就一番事业,小雨也长大了,只要她平平安安地在村里长大,让她等着我,我一定会给她幸福的。师傅定下离开的日子正好是小雨生日的第二天。

为了达成小雨十岁生日的心愿,我背着师傅将通往齐圣湖的路上都做了标记,将师傅送我的匕首送给了小雨。我没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可以到齐圣湖去,那里很安全也很安静,没有人会去那儿。小雨生日这天,我终于大功告成,做完了这些事天已黑尽,小雨怕脏我不得不洗干净后才去见她,可是小雨却来了,怪我不记得她的生日,我怎么会不记得,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呀。小雨十岁了,她的模样已张开了,她完全不了解她自己有多美,我有些担心我离开的日子,一再地叮嘱她要听她娘的话,要把我送的匕首随时都带在身边,要照顾好她自己,要等着我回来娶她,可能她还不懂娶她意味着什么,只要她记住我说的话就好。

小雨知道我要离开,她哭了,她象一下子长大了。原来她都知道她是在欺负我,是我在包容她,她一直都知道我对她的好,她哭得那么伤心,哭得我的心都疼了。她第一次唱歌给我听,小雨,你都不知道你的歌声有多美,那首歌我听懂了,小雨在担心我们的离别,担心我们会忘了彼此,不会的,我怎么会忘了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呀!小雨哭着睡着了,我都舍不得送她回去,在月光下我一遍一遍的看着小雨的脸,将她刻在我的心里,对着月亮发誓:“我一定会回来娶你,请你一定等着我。”将她送回家,看着这个熟悉的闭着眼都能找到的小院,我和小雨所有愉快的记忆都在这里,这里有我最重要的人儿,我一定会回来!

小虎子走了快一周了,我还是无法适应没有他的日子,每天盯着院门期待着他会突然出现,可是一次又一次地失望,我相信他是真的走了,陪伴我七年的好友终于走了,他说他会回来娶我,是真的嘛,小孩说的话能当真吗?他或许并不清楚,娶我意味着什么,只是这个承诺算是我美好童年里的一个证据吧。去了不止一次的齐圣湖,果然是个美丽安静的湖啊,在那儿呆上一整天都不会觉得闷,时常想象着小虎子练武时的样子,真是可惜从未看到过他练武的样子。

今天告诉娘,我想到外面去练练琴,就在山里很近的地方。娘同意了,最近娘时常有发呆的时候,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知不觉我又来到齐圣湖,今天天气不错,湖边驼红的树叶层层叠叠,湖面平静能清楚的看到青山和红叶的倒影,时不时一阵轻风吹过,吹响树叶沙沙声,吹皱一湖春水,一圈一圈。安放好琴,面对这一美景,我按捺不住心痒,弹奏起《沁红颜》。娘虽然说十五岁前不能弹,大概意思是不能被别人听见,这地方不会有其他人来,所以不会被人听见。这一次,我又有新的感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虎子,我竟然感觉到相思的意味。突然身后有人咳嗽,我吓了一跳,忙跳起来回过身蓄势待发,怎么会有人,一边紧张的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一边摸索着匕首。

“噗哧”有人偷笑的声音。

“是谁,有种出来,不要大白天的装鬼。”我终于摸到了小刀,心里顿时踏实了下来。

“姑娘的琴声如此优美,怎么说话会如此粗鲁。”随着说话的声音,我终于看到了声音的主人。一个瘦弱的白色少年,为什么说是白色少年,因为我的眼前看到的就是百芒芒的一团纤瘦身影,从声音的线条判断,应该是个少年郎,估计十六七岁的样子。衣服白、皮肤白、头上还有白布巾,要不是头发是黑色的,我几乎可以断定,这家伙是鬼也不一定。正当我想着,这人已飘至我面前,“救命”,我刚想到他象鬼,这家伙就飘到我面前,我只能本能地发出求救信号。并急速双手抱头蹲下缩成一团。

除了我的喊叫声后,没有动静。我小心地将两只手略微放开些距离,可供眼睛看见的缝隙,白,除了白还是白。顺着这白色我往上看,一块玉,月牙形白玉,我不禁放开了双手,死瞪着这玉“太漂亮了,古董诶!”,我完全忘记了对鬼的恐惧,伸出手想要触碰这块玉,突然有东西打掉了我的手。

“好痛,喂,你干嘛打我?”

“怎么,不怕鬼啦?”

“你,我忍。”

“忍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的脸正要好好地理论一番,可是我光吸了气忘记吐气了,因为这家伙的脸告诉我他不是鬼,他是个妖孽!突然的窒息让我憋红了脸,猛咳起来。这么美好的风景,美好的人物就这样被我惊天动地的咳嗽声给生生毁掉了!

终于我顺过气来,慢慢恢复了正常的呼吸,对面这个妖孽才优雅地放下他捂着耳朵的手。

“你很有意思,叫什么名字,你刚刚弹的曲叫什么?”

不喜欢他趾高气扬的样子我脱口而出:“妖孽,你问这么多,我凭什么回答你,给个理由先?”习惯了和虎子没大没小的说话,当我很爽的说完后,才发现自己有多不礼貌。对面的妖孽好看的眉毛距离越来越近,我感受到他的怒气正在膨胀,“你口中的妖孽是在说我吗?”一阵冰冷的杀气扑面而来,我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好女不跟妖孽斗,我忍!

我故意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恐慌,抬起头正视他细长的剑眼,不慌不忙地说到:“这位公子,首先在没有经过本姑娘同意下贸然打断我的弹奏,你是不是表现得很不绅士;其次在没有经过本姑娘的同意下你擅自飘到我面前,惊吓了本姑娘,你是不是表现得很没风度;最后在没有经过本姑娘的同意下,任意开口问话,你是不是表现得很没礼貌。请恕本姑娘直言,象你这样不绅士、没有风度没有礼貌的‘贵’公子的问题,我不予以回答,告辞了。”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回头抱着我的琴准备离开,可恨的妖孽又飘到面前,差点撞上,我毫无耐信地大叫到:“你到底想怎样?”可恨的妖孽好看的笑起来,让人觉得有突破厚厚的云层见到阳光般的温暖,我一时看得有些呆,再看到他捉弄的眼神时我有些气恼自己的花痴,脸上不自控的红了起来。

“我叫霖峰,打饶姑娘雅兴,实在是在下的不是,不知姑娘可否赏光让在下将功补过?”

“你要如何将功补过?”

“借姑娘琴一用可好?”我疑惑地将琴递给他,难道他也会,不过看他这身打扮,会些琴棋书画也属正常。

“姑娘误会了,在下想麻烦姑娘再弹一次刚才之曲,我想与姑娘合奏此曲。”

“真的假的,才听一遍你就记住了?可是你拿什么与我合奏呢?”

“树叶即可,姑娘不妨一试。”

我很想试试他说的真假,对于音乐的爱好者,我从来都有些心心相惜的感觉,再说用树叶和古筝合奏,我实在难以抗拒如此的诱惑,娘说的话我早已忘到九霄云外了。他示意我起音,于是我开始了弹奏,渐渐地我听到了似笛胜萧的声音,清亮而婉转,象丝带柔韧而有力,紧抓着我的琴声,就象木梳轻轻地有节奏地梳理着我的琴声,贴合地那么完美,从未有过的震撼,这次的《沁红颜》竟有春暖花开,万物舒展的美好感觉,就象那次娘弹奏的感觉,更甚一些。

我惊喜地看着这位妖孽激动地拍手鼓掌:“太棒了,太完美了。”

妖孽也深深地笑起来,眼神中流露出惊喜和赞叹,点头表示赞同。两人间的紧张气氛因为音乐化解了,我高兴地说到:“我叫小雨很高兴认识你”顺到伸出右手,他看了一下我的手说:“握手言和?”

“不是,这是两个陌生人见面认识后表示礼貌的方式,也是表示将会把对方作为朋友的意思,这是我自己的方式,你接受吗?如果接受那就要回握我的手。”他看着我,可是没有伸出手,我正想把手缩回来,他却突然握住我的手,很用力,我笑了起来:“谢谢,不过呢,记住握女孩子的手时不能太用力,这样会让女孩子觉得你很唐突哦。”他一下子缩回手,有些尴尬,“不知着无罪,不用紧张。哎呀,怎么这么晚了,我得赶紧回家,要不然我娘要担心了。”正要抱着琴离开时,想到娘就想到了娘说过《沁红颜》不能让别人听到,这位妖孽都已会了此曲,这可怎么办?

“妖孽,哦不,对不起,对不起,那个霖峰,刚刚那首曲子是你听我弹后才学会的是不是?”

“是,没错,怎么了?”

“是这样,我对这首曲子有知识产权,没有我同意你不可以演奏,你明白吗?”

“何为知识产权?”

我拍着我的头,跟个古人说什么知识产权“我的意思是,这首曲子它很特殊,除了我和我家里人,别人都没听过,所以你不能在没有我同意下随意弹奏这首曲子,要不然我会很麻烦,你懂了吗?”

“哦,我明白了,这是当然,我会尊重你的意思。”

“你是君子,我一看你就是个君子,古人曰‘君子一言,四马难追’我绝对相信你是个君子,所以你要记住你的承诺哦!”

“你放心吧,我记住了。”

“那我走咯,你千万记得哦!”说完,我抱着琴一阵狂奔,我不知道,这一次的齐圣湖之旅和这个叫霖峰的人竟是我快乐童年中最后的一个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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