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的反应让我难受,看着紧紧关着的门我毫无办法的站立着,似乎这样的方式能够减轻我心中的内疚。
“思雨,你回去吧,让我好好想想,不要做一些无谓的事情,这不是你的样子。”碧落的话没有温度,我感受不到她平时的亲近,在这短短的一炷香的时间内,我们之间的关系竟然裂开了鸿沟。
拖着无奈的脚步,我沉重地回到了我的屋子,大厅里发生的事在我脑海里回放着。
是的,我是给了碧落一个惊雷,如果换做我,同样也无法接受。回想我们共处的岁月里,我们几乎从未沟通过彼此的心事,我们彼此内心的秘密有多少没有交换,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我们都有所防备也都有所隐瞒,还是只是我一人过于防备,我不知道也无从判断,只是我能感觉到与碧落之间真真实实情感的交流,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关爱,尽管她从未向我提过她的事,她的内心,而我又何曾想要去了解她的内心呢,没有,我从没有!
想到这儿,我找出笔墨,提笔写下了一封信,一封为友谊而努力挽回的信:“碧落,原谅我,原谅我未曾向你提及的有关于我的过去、我的内心,也许是因为我的故事,受过太多伤害,我已然将自己的心筑起了高墙。
可是碧落,我不知道你是何时用你的体贴、你的关爱和你的温暖越过了我的心墙,你已成为了我内心中唯一的朋友。
当看到你知道了我想要进宫的想法,看到了你呆愣的表情,我慌张了,我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的感受,我很怕你误解,可是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
所以,碧落,我选择用写信的方式向你解释,我并不是贪图荣华富贵而进宫,我只是纯粹的想要自由,想要离开王府,想摆脱那背负在身上的死契,所以,我答应了太子子良的帮助。
我并不知道子良的方式,我也未料到铭昭会有如此过激的想法,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是我自私的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所以,碧落,我不想失去你,不想失去我唯一的朋友,原谅我吧!”
搁笔,提起信纸我将墨迹吹干,这是我的诚意更是我的心意,我想碧落是值得推心置腹的朋友,继秋艳之后,我第一次想要珍惜的朋友。
不知不觉夜已很深,我盘算着如何将这封信送给碧落,可是困乏还是席卷了我,不觉我已陷入睡梦之中。
清晨,我被敲门声惊醒,昨夜我竟然就趴在桌上睡着了,揉着已经僵硬的手臂我向门走去,打开门却看到了子义。
“思雨怎么才醒呢,赶紧去准备一下,一会儿随我们出去。”
“去哪儿呀?”
“去了就知道了,赶紧,马上到大厅来。”
我急急洗漱完毕,正要离开屋时,看到了昨夜我写给碧落的信,今日我或许有机会可以拿给碧落,于是我将信放入怀中,朝大厅走去。
进入大厅我看到大家都已到齐,子良看我已到说:“思雨,去换身衣裳,今晨我已禀报父皇将你留至清月宫,现在随我出宫一趟,换上便服吧。”
我看到了桌上一套青色长衫,有点相似男人的衣服,没有想太多我去屋里换了长衫出来。
果然是一身男子长衫,还挺合身,来到厅上,子良笑着说到:“嗯,现在有些书童的样子了,思雨,记住了,从现在起你便是我的书童了,出门叫我公子即可。”
“好的。”
我注意到碧落一直站在铭昭身侧,她没有换衣,我开口问道:“碧落为何不用换衣?”
“为了掩人耳目,维护你的周全。”蓝铭昭刻意大声说到,我吃惊的看着碧落,她没有表情也没有反应,再看向子良时,他缓缓说道“碧落与你形似,还是得有人时常都在我身边,以便探子向父皇禀报。”
子良的意思,今日离宫就是放我自由的日子吗?我吃惊地看着子良,他笑着点点头,我开心的笑了起来。
“至于吗,不过是出一趟宫,子良也是有必要这么小心吗?”蓝铭昭从昨日开始就已语气不善,现在对子良也不善起来。
此时子义出来打了圆场说到:“好了,不是期待很久了吗,咱们这次可要好好散散心,下一次不知何时才能再聚。”
子义说完别有深意的看我一眼,我无法了解他是用怎样的心情来看待我今天的变故,就像我无法明白他刚刚的那个眼神的意思一样,毕竟他不再是我熟知的小虎子了。
“好了,我们走吧。”子良带头,子义跟在其后,铭昭和碧落随后,我看着前行的他们,总感觉今日不是我们的聚会,过去欢畅的感觉消失不见了,不知道是因为我多心还是我过于敏感了。
宫门口停放着两辆马车,子良转回身对我们说到:“出宫时就该有人前的样子,思雨子义与我同车,铭昭你带碧落入车吧。”
子良的安排是合理的,可是铭昭紧锁着双眉,直直的盯着我,这是第二次我觉得他露出了野兽般的眼光。
“上车吧。”子义在我身后提醒我,我立即收回有着惧意的眼光,登上马车。
这是第三次坐上马车,也是第一次与子良、子义共乘。我与子义各自坐在左右的窗边,子良坐在榻上。
“子良,我们此次出宫是要去哪儿?”
“是去万塔山,那里有位主持是我多年的朋友,前几日游历回来,今日前去共聚一下。”
“那是得道高生咯?”
“算是吧”
听到这则消息,我总算开心了一下,在21世纪我从未见过和尚,因为没有时间出游著名的古寺庙从未去过,不想今天在这里却可以了了这个心愿。
我记得有句禅语:万物皆为我所用,但非我所属。不记得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了,却看了久久无法忘怀,对于禅意我从未参透,只是直觉这句话是有深意的一句话。
“子良,我可以挑开帘子看看外面吗?”
“当然可以”
“侧着身子吧,不要让太多人看到车里的情况。”子义的话,让我感觉他像极了保镖,是的,也许他现在就是子良的保镖,他关心的是子良不是我,我看着他笑了笑,表示理解。
没过一会儿我们已经来到了街上,刚刚阴郁的心情被吵杂的人声和叫卖声一扫而净,这次我是真正看到了热闹的市井,穿梭的人群让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这样更好,我能看得更清来往的人群。
男女老少都有,年纪较轻的女性有些多,她们都穿着漂亮的罗衫,长袖飘飘,发式简介,却处处洋溢着青春美好,我不禁羡慕起来,何时我才能如她们一样,任由自己的美丽释放?
街旁时不时有叫卖的声音,我看到了熟悉的包子,面点,也有不熟悉的看着美味的小吃,当然林立的餐馆也很多。
此时我才真正感觉到,如果行走在这里的街上,才被叫做生活,才是生活!
“我们能下去走走吗?”
“不可以”子义平静的回答浇冷了我的热情,原来我还是只能看着,向往着,于是我闷闷的放下了帘子。
“思雨,你不知道,如果下车去走路,就算人们不知道子良的身份,我们仍然会寸步难行。”
“这是为什么?”
子义看了看子良,子良摇头笑了笑说到:“也没那么夸张,只是会有些麻烦而已,主要原因还是我喜欢安静一些。”
我不明白子义的话,子良也说的含糊不清,不过我有一项优点就是不想去了解的东西我会立即忘掉它。
没过多久车外热闹的声音淡了下去,几乎听不到人声了,我又好奇的掀开了帘子,一看才知我们的马车已不再街市上了,有些弯曲但较为宽敞的石子路,我想我们应该是要上山了吧!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我几乎快要被慢摇的马车晃的睡着了,车夫“吁”的一声,告诉我们应该是到了吧。
子义当先掀开门帘,跳下车去,我跟着起身,我也跟着跳下马车,却看到子义吃惊的眼神,我笑了笑说:“男子不应该都这样吗?”
他尴尬的咳了一声,背后子良说到:“你是书童,下车要用凳子,而且要等着我。”
我立即转回头尴尬的说道:“是这样啊,我下次记得了.”
此时铭昭和碧落也已下车,我看到他们习惯性的想要和碧落说话,可她看了我一眼立即调转了眼神,还是没有原谅我吗?
想到写给碧落的信,我摸向胸口,还在,可是我要怎么才能递给她,突然铭昭走到我身边来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想要离开我,不可能!”
说完他跟着子良向山上走去,他是什么意思,想其他的尽早的眼神,我有一种危险的感觉,我提醒自己今天要远离他,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只是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碧落也跟在铭昭的身旁,这一瞬间,我竟然落在最后了,抬头向上望去,一段蜿蜒的小路却有石子铺成的阶梯,阶梯的顶端有一个巨大的庙门,我能看清庙门的顶端写着“万塔寺”,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