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玄明都的太玄殿前,有一条美丽的溪河,每到夜晚,溪河中的精灵便会出来玩耍,它们有着宝石般晶莹的身体,吸收月光的精华,散放出星星点点的精光。
它们被称为灵石鱼,也被称为银河鱼。太玄明都的都主——太玄帝最宠爱的五女儿慕亦苒,年纪最小又是少女情怀的她,生前最爱站在桥头上,欣赏自然的美景,投下细小的鱼食,勾引害羞的小精灵们浮上水面,点射出它们最炫丽的光芒。
“所以她死了吗?”人影躲在月光照射不到的树荫下,问向此时照在桥头上的男子。
男子背手而立,风度翩翩,清风拂起他黑色长发,轻撩他白色袍边。精致的五官平松舒展,看不出喜怒哀乐。他学着故人的模样,右手胸前划过,召唤隐藏在溪中的精灵。
“为了保住面子,太玄帝不得不放出慕亦苒的死讯。为了打探雪域城的虚实,青宫、白荆、朱謦明都提出使用美人计,刺入雪域城。”
“难道说,你拜托我救出来的人,不是太玄的侍女,而是……”那人惊愕着从阴影中走出来,脸上写满着难以置信。
“慕灵不仅是我的未婚妻,更是养尊处优的太玄帝亲女儿——慕依苒!”
“那你为什么跟我说她只是一个侍女?”
“我和她在七岁时相识,那时我受到太玄帝的赏识,他将依苒许配给我,我和她交往的很融洽,感情也好。没过多久,亦苒被太玄帝要求以孤儿的身份打入雪域城。我费尽周章阻止她,甚至提出私奔的请求,仍是被拒绝了。”
男子转身,英伦神武四字,用来形容他的外貌和气势毫不过分。“她跟你一样,靳红,是个责任心和自尊心非常强的女子,如果我把她的真实身份告诉你,你还会活着回来吗?”
为了救明都的公主,靳红真的会拼命。
“要美人儿,朱謦明都一抓一把,为何要太玄出?”
朱謦明都里管事的都是女子,她们对男子非常反感,尤其是青宫明都里男不男女不女的那些人,所以朱謦与青宫向来为死对头,虽然白荆里的男人很有气概,对朱謦来说也没有一点吸引力。
“青宫都是些伪男人,白荆又过于刚烈,朱謦的女人要么多见为熟,要么隐面不出,相比之下,也就只能在阴阳平衡的太玄找人了。再者,太玄居四都之首,难免被落井下石。”
青宫里的人阴狠毒辣,善使诡计,美人计一定是青宫提出;白荆又是唯我独尊,难以合作;朱謦明都肯定中立,从来不选边站。只有太玄吃下哑巴亏了。
“凌子风,我欠你的。”
惊鸿寨以前是太玄明都区域内的土匪,太玄帝下达剿灭土匪的命令,由凌子风负责执行。靳红和延龙的实力不济凌子风,当凌子风的剑刺向靳红的眉间时,他偏转剑锋,从靳红的脸边划过,算是饶了靳红一命。靳红因此改邪归正,不过后来她受了凌子风的托付,请她从雪域城带出一个人,于是又在雪域城隐藏了一段时间。
“我听到消息,明都准备对雪域城发动总攻。”靳红说道。
“四帝地位尊崇,不会轻易出面。四都的年轻一辈,数我实力最强。这次总攻,我做指挥。就在雪域城清鸿宴那天。”
“清鸿宴?那一天匪帮的高手们云集,你们想要攻下雪域城,难上加难!”靳红难以置信凌子风居然会选择那一天出动。
“一网打尽是四帝下达的命令,而且和莫无邦的恩怨,我不希望别人插手。”
“夺妻之恨?”
“还有杀父之仇!”难以想象从凌子风的脸上能出现如此惊悚的表情。从小戴在身上的玉佩告诉他,他的父亲去风暴雪域要完成一段夙愿,可是却一去不复返。
说明什么?
遇害!
被谁?
莫无邦!
“可是…你会是莫无邦的对手吗?”靳红捂着左脸隐隐作痛的伤疤,作为出生入死的土匪,她第一次像现在这样忧心忡忡。
“延龙伤势如何?我听说他受了伤。”凌子风恢复平静,对靳红的问题选择避而不答,转移话题。
“秘宝的反嗜。幸亏一个少年救了他,不然他就…”那一晚触目惊心的一幕,靳红一辈子也不想再想起。
“少年?是吗。”凌子风转身离去。
在这个世上不可能存在比自己更有优势的人。这是凌子风对于天才的评价。
靳红准备离开太玄殿,看着眼前出现的人后,沉重的思绪让她慌了神。
“靳红。”延龙整个胸口绑着绷带,虽然没有被秘宝直接反嗜,但强劲的冲击波足以冲断他的肋骨,伤害脏腑。
“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为什么还要以卵击石?我们不是说好,只做尝试不硬拼吗?”这一夜,铁石心肠的靳红动容了两次,第一次是心痛,第二次是愧疚。
“我喜欢你,我知道你喜欢凌子风,可是无关我是否为你付出。”前四个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以至于在一阵咳嗽声中喷出一滩血。
靳红轻轻微笑,伸手擦拭延龙嘴角的一抹红。
“我不该瞒你,组建惊鸿寨的初衷,为了吸引凌子风的注意力,在太玄帝的命令下他仍选择留我一命,从那时开始,我就更加无法自拔。不过,他为了那个女人肯和这世上最可怕的敌人单挑,我自愧不如。”
“你身为高手,一直做我的随从,我始终也不愿意承认你对我的感情,这些年委屈你了。”
靳红朝殿外走去。
“靳红,你去哪?”延龙追上去,跟着靳红。
“解散惊鸿寨,四海为家。你不再是我的随从,让我们从朋友做起吧。”
延龙愣在原地,他真的不敢相信靳红的话。
“不愿意跟我浪迹天涯的话,你可以留在惊鸿寨,我可不会回去看你。”靳红回过头,并没有继续离去,而是站在原地等待。
“好,解散惊鸿寨吧,你去哪,我就去哪。”延龙的铁面也勾勒出一抹笑容,追了上去,守护在她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