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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序章三 罪恶的告解

奥比城中心安拉教堂。后殿中,主教巴特莱尔整在光着膀子洗着自己漂亮的胡子。最近天气非常热,巴特莱尔主教是个胖子,每天授课、主持教堂各种活动和听信徒告解之后,全身都是大汗淋漓,如果不洗净胡子,第二天就会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这是巴特莱尔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主教大人!主教大人!”一个神父跌跌撞撞地冲入后殿巴特莱尔的房中。

“奥古斯汀,没人告诉你进别人门之前要先敲门吗?”巴特莱尔不高兴地邹了下眉头。

“主教……大人……”奥古斯汀跑得上气不接下。神父不是士兵,平常也没什么体力劳动,而且看奥古斯汀的样子是从很远的地方跑过来的。

“没事,慢慢说。”巴特莱尔主教看见奥古斯汀的狼狈相也不忍心继续责怪。而且安拉的神职人员中,并没有什么明确的上下级概念,尤其是奥比这种小地方,主教和神父的区别并不是很大。

“主教大人……神迹……圣痕……贤者……”奥古斯汀仍然语无伦次。

“你在说什么!”巴特莱尔失去了耐心。

“渔港码头出现了转生贤者!”奥古斯汀终于蹦出了重点。

“什么!”巴特莱尔主教瞪大了眼睛。

“贤者大人现在情况非常危险!特雷西斯神父正在保护她,骑士团长官已经率领驻军赶往渔港码头了!”奥古斯汀接着说道。

“贤者,贤者。贤者!”巴特莱尔主教一直在念着这个词。

半饷之后,他一下子蹦了起来。

“安拉终于没有遗忘奥比!”巴特莱尔肥胖的身体几乎要手舞足蹈。这是奥比这个小镇第一次出现贤者,贤者的出现足以让神殿重新重视这个几乎被遗忘的小镇,而他巴特莱尔的名字也将和贤者一起,载入神国史册。

“你去召集教堂所有神职人员!快速赶往渔港码头!”巴特莱尔主教下达了命令。

“快去快去快去!”

奥古斯汀一溜烟马上没了身影。

巴特莱尔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马上开始穿衣服,如果自己救下了贤者,说不定会就得到教牧大人的赏识,说不定就能离开奥比这个小地方,到大城市去担任大主教。也许能直接进入神殿,当上神殿神父。

“主教大人,作为一个神父名利心这么重,合适吗?”巴特莱尔身边发出了这样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

“是谁又没有敲门!”巴特莱尔愤怒地转过身子责问。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思想被窥视,自己光着膀子的丑态一连被两个破门而入的家伙看到,令他非常恼火。

而他马上发现了这个问题,面对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这个四十岁上下身着黑袍的魔法师,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惶失措的表情。

“你……你是谁?”巴特莱尔主教结结巴巴地问。

“嗯?我是谁?”魔法师自言自语道。

“我是谁呢?我的身份是什么呢?”魔法师陷入了深思。

“对!你就把我当作打扫教堂的清洁工安东尼好了!”黑袍魔法师想到了答案之后大喜过望,言语完全和自己成熟稳重的相貌不符。

“穿魔法袍的清洁工!”巴特莱尔主教对眼前这个魔法师如此愚弄自己的智商再次愤怒。

“是的,我是清洁工安东尼。主教大人,请——看着我的眼睛。”魔法师拖长了声音,眼中闪烁着诡异的魔纹,施展出一个迷惑心智的魔法——诱惑之眼。巴特莱尔和魔法师对视了一眼,马上被那双深邃得如同宇宙的眼睛吸引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主教大人,我是谁?”魔法师微笑着问。

“你是穿着魔法袍的清洁工安东尼。”

“不对!我没有穿魔法袍!该死的!”

“你是该死的清洁工安东尼。”

“我……算了,就这样吧。”黑袍魔法师无可奈何的挥了挥手,如果修改记忆的次数过多,会让巴特莱尔的记忆产生混乱,露出破绽之后,一追查下来,可能会让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

“主教大人,我今天是来向您告解自己的罪恶的。”黑袍魔法师摆出了一副痛苦的样子。

“说吧,该死的安东尼。”巴特莱尔机械的说道。

魔法师哭笑不得,但又不得不继续。

“因为我即将犯下一个严重的罪恶——主使我的弟子杀死贤者。并且你——主教大人,你是我安东尼?伍德的同谋。”魔法师安东尼冷冷的说道。

巴特莱尔在点头,诱惑之眼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与安东尼合谋的记忆,并自行创造出各种好似曾经存在的记忆画面。

“你的目的是杀害贤者后,将贤者的双胞胎哥哥——沙费?克里斯托弗冒充贤者送往神殿,达成你……呃……呃……”安东尼顿时语塞,他绝对不能将自己的目的告诉这个巴特莱尔,万一这家伙出了问题,他的计划就要全盘泡汤了。

“这样,达成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安东尼涨红了老脸。他在魔法研究方面可以说是天才,但是要让他去编谎话,他的技术可以说是极其粗糙。

“早知道让莉拉这个鬼东西来干这活就好了!”安东尼在心里暗自后悔。

“你现在把你的计划再说一遍!”安东尼命令道。

“我与安东尼?伍德同谋,主使他的弟子杀死贤者,然后将贤者的双胞胎哥哥沙费?克里斯托弗冒充贤者送往神殿,达成我不可告人的目的。”巴特莱尔目光呆滞地诉说着自己的记忆,像是罪人的告解。

“对!就是这样!”黑袍魔法师安东尼满意地笑了。

“如果贤者没有死,你就会想办法把贤者和她的双胞哥哥调包!”安东尼补了一句。他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己的弟子未必能成功杀死贤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这也许是魔法师的直觉。

“如果贤者没有死,我就会想办法把贤者和她的双胞哥哥调包。”巴特莱尔蠕动着肥厚的嘴唇重复着这句话。

安东尼点了点头,诱惑之眼已经成功,在魔法解除后,这些记忆将在巴特莱尔的脑海中保存下来,自己再将他中诱惑之眼前的记忆抹除,这一切就天衣无缝了。

“那么,我亲爱的合伙人巴特莱尔主教大人,现在我要去确认贤者的死亡,我们就此分别吧。”安东尼微笑着拍了拍巴特莱尔谢顶严重的头,顺势发动了一个暗黑系魔法遗忘之触,消除了他的记忆。

黑色的元素涌动着,魔法师安东尼?伍德从巴特莱尔的房间消失了。房间中只剩下发呆的巴特莱尔。

过了半饷,巴特莱尔从发愣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整理了一下思绪,穿上了主教服,走出了房间。临走时,小心的带上了门。

渔港码头,太阳已经落山,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特雷西斯神父从昏迷中醒来。

他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感到自己四肢无力,浑身疼痛,骨头都快断裂了,望着满目疮痍的渔港,他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四顾之后,他发现了渔船上的双胞,两个小家伙已经沉沉睡去。特雷西斯又惊又喜,他不知道自己昏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贤者没事,这总算是万幸。他用手小心地剥掉女孩头上干掉的血迹,一手一个轻轻抱起了两个弄脏的孩子。

这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和士兵铠甲摩擦的声音,驻奥比骑士团赶到了。

骑士团是驻奥比的唯一部队,骑士制度是安拉神国的武装编制,骑士肩负保护人民和贤者的使命,并且是神国边界约束的执行者。所谓边界约束,则是安拉神国这个无政府国家特有的行政方式。据说修耶利亚?安拉在神殿建成之后,用十一天的时间书写了安拉法典,法典规定了每个人能拥有的最大财产数,折合金币八千四百七十二枚,规定了神国的法律,规定了贤者的戒律,规定了骑士的责权,审判监狱机构裁判所的职守。国家的所有一切法典上都尽有约束,称为边界约束。而越过约束则会受到法典内相应的惩罚。

骑士团迅速封锁了渔港码头,密密麻麻的士兵把整个渔港围得水泄不通。

“神父,放下你手中的孩子。”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冰冷地命令道。

“您误会了,其实……“特雷西斯神父慌忙解释。

“放下孩子!”军官大呼着打断了他的话。

特雷西斯无奈地将两个孩子放到了地上,在特雷西斯放下孩子的瞬间,一支弩箭呼啸着从他的后颈射入穿透了喉咙。特雷西斯瞪大了双眼,张大嘴巴努力地想说点什么,但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殷红的鲜血大口大口的从他的喉咙中涌出来,流到了灰色的修士袍上,袍子变得暗红一片,他歪了歪脑袋,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几个士兵一拥而上,其中一个将男孩抱走,其余的挥舞着军刀将特雷西斯剁成了肉酱。

军官从士兵手中接过小男孩,小男孩已经被吵醒,睁着眼睛懵懂的看着周围,这时,一个胖乎乎的神父在向他亲切的微笑。

“巴特莱尔主教,妄图杀害贤者大人的罪犯奥古斯丁与特雷西斯已经伏诛,贤者大人安然无恙。”军官对着胖神父行了个礼。

巴特莱尔并不理会军官,只是用手轻轻抚摸着男孩的头,轻声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莎费,莎费?克里斯托弗。”男孩用稚嫩的声音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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