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陆伊年也没想到的,这次不紧多了个哥哥还多了个弟“你们是亲兄弟!!!!!”
“是的,五年前我带着阿玉来到王朝,举目无亲又身无分文,无奈只得去那采秦楼暂时栖身,当时阿玉还小,现在他也慢慢长大了,不能再让他跟着我呆在采秦楼这种地方了,如果再遇到罗云珊这种人….我怕….”曜钧回忆起来梦玉为了保护他而受伤的一瞬,不由的手指都在颤抖,陆伊年轻轻握住曜钧颤抖的双手,还是那副嬉笑的模样,只是此时看来却让人觉得安心温暖。
“大哥放心,我会明天就去把阿玉接过来”陆伊年说的很是郑重。脸上笑意也是一分未减。
第二日,陆伊年如约去往采秦楼,没有什么意外的给小梦玉赎了身,领着他回了南越府,刚刚到府门口,本以为会见到时曜钧在门口等候,没想到是南越竟然也在,陆伊年牵着梦玉走到二人面前,梦玉见着南越似乎有些害怕,低着头也不敢说话,陆伊年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去哥哥那儿,让哥哥领你去府里走走”梦玉如蒙大赦一般一下就扑到曜钧怀中,脑袋时不时从曜钧怀中抬起,看看陆伊年又看看南越。
陆伊年觉得好笑“看你脸黑的,小孩子见了都怕成这样”
“黑,也是你给抹的”南越,微微转头看看了梦玉,梦玉一见他转头看自己,吓的立刻缩进曜钧怀中。
“弟弟胆小,冒犯南越公子了,还请见谅”曜钧微笑着朝南越点了点头,态度可谓不卑不亢。
“没什么,微生公子带令弟前去歇息,我与夫人还有些话说”南越依旧一副淡定脸,气定神闲的模样陆伊年甚是不喜。
陆伊年眨了眨眼,总觉得哪里不对,看曜钧牵梦玉往后院走,才一下反应过来“微生公子???是咋回事”看看曜钧又看看南越。
“你连别人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就结义,还往家里带,这又是怎么回事”南越斜睨一眼陆伊年。
“真实身份!?采秦楼的花魁呗!他以前是谁我不管,我只知道他现在是谁就行”陆伊年边说边往府里走去“南越大公子,你这样站府门口也不合适呢,到时候会被有心人认为咱俩夫妻不和呢!”
不用陆伊年说,南越已经命人关了府门,他也慢慢悠悠的走在陆伊年身后“他们的事,我会安排,你就乖乖在府里呆着,免得被罗家或者冯家的人给掳了去,我美那么空闲去救你”
陆伊年身形一顿,停住不走了“你老还真是千里眼顺风耳,做了啥也逃不出您的法眼”一转身一脸堆笑的看着南越,样子颇为谄媚。
已经停在与陆伊年并肩的位置“这次他们查不到你身上,就算知道了他们也不会有任何证据,下次….算了还是别又下次了。”南越一如既往的淡定脸,只是如果仔细看,似乎他的整个脸色柔和了许多。
“好勒,晓得知道了”陆伊年一拍手,躬身弯腰的走到南越身边,挤走了站着那小彦,作势要去搀扶南越。眉角一抽,南越一甩手大步向前走去,陆伊年的手抓了空,旁边的小彦,还在那捂着嘴在那笑,陆伊年一个眼刀飞过去,那笑声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
“夫~君~啊,你慢一点嘛,等等人家嘛”陆伊年故意在南越身后嗲声嗲气的喊到,做出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满院子的婢女仆从都在这声夫君中,齐齐的抖了三下。
南越越走越快,很快就闪进了客厅之中,陆伊年一个娇嗔轻轻的一跺脚,满院子的人又是齐齐一抖,见此招无效,陆伊年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了客厅。
“你敬酒不吃,呼呼~吃~罚酒~老娘~好好跟你~说话~你跑啥”陆伊年是个不爱运动的,她这辈子唯一喜欢的运动就是睡觉,最大的爱好就是,虽说如此,一天到晚吃了睡,睡了吃也不见长多少肉,确实是圆润了些,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小腰依旧很细,只是这跑两步就踹的情况是日趋严重了。
“你把气喘匀了,再跟我说话”见陆伊年喘的厉害,南越顺手给她到了杯水。
陆伊年端起来就一饮而尽“呼呼~~你~那啥,你安排好了是啥意思,你怎么安排的”
“先送他们去锁越”南越背着手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
单手拿着空杯子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了两下“他们自己同意吗?”陆伊年似乎是在担心曜钧,想起了他之前提到那宏王时的神色。
“嗯,两日后就送他们离开。”南越点了点头。
“这么快……”陆伊年惊讶于南越的动作之快。
南越头也不回的依旧看着窗户外面,似乎那里有什么有趣的事物“越快越好,他们先走,我们也呆不了多久”
闻听此言陆伊年直觉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轻抿了下嘴唇“知道了”
二人都不在说话,外面的天渐渐的暗了下来,空气很是憋闷,似乎要下大雷雨了,浓重的乌云把正午活活给遮的仿若逢魔之时,陆伊年走到门口,见婢女下人们忙忙碌碌的小跑起来,黑云越压越低,近的让人几乎要窒息了,一道刺眼的白光,一下划破层层的黑云,照亮了整个九华城,强烈的光线刺激让陆伊年不自觉闭上了眼睛,不消几分钟,滂沱大雨如同踢翻了的水缸一样,瀑布一般倾泻向这个城市,耳边轰隆隆的雷声,震的人耳膜发麻,见婢女与下人们在屋檐下躲避的豆大的雨点,穿行于回廊中,陆伊年似乎第一次,感觉到与这个世界的关联,感觉到自己已经活在了这个世界之中….
这场大雨整整下了三天,陆伊年送走曜钧兄弟时,雨已经比之前小了一些,一行撑着伞,在雨中站立良久,谁也没有说话,也或许是说了也听不见,雨声太大了,大到早已经淹没了地上一切的声音,梦玉已经哭成了泪人,抱着陆伊年不想撒手,嘴巴一动一动的似乎在说什么,陆伊年听不清,一切都被掩盖在这雨幕之下。曜钧轻轻拍了梦玉的头,脸上也是显出无奈与分离的不舍,陆伊年一把抱住曜钧和梦玉,她太不喜欢离别了,那种揪心的感觉,让她连流眼泪都没了力气。
一行人在桃花亭驻足良久。看着马车越走越远,陆伊年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然后重复的做着深呼吸,南越走了过来,手搭在陆伊年的肩膀上,陆伊年转头看了看他,见他似乎在对自己话,看口型似乎是“回去吧”
陆伊年点了点头,似曜钧他们的走让她有些寂寞,也或许是雨下的太久,已经下进了人们的心里,总觉得冰凉凉的难受。陆伊年顺手抓着南越的手臂,手掌扣进南越的手心,整个人一半的身体都倚进了南越肩后。有谁知道,她最害怕的就是离别,有时甚至会觉得她是被抛弃了一般,然后陷入深深的恐惧。
南越只是任由她这么抱着,只觉得窝进掌心的小手纤细的而冰凉,他不明白,只是一次小小的分别为何会让她这么在意,偷偷看看了低垂着眼睑的陆伊年,眼珠有些灰暗,坐上马车后,依旧还是那样,南越似乎记得中眼神,那是在姐姐出嫁前的一个月,姐姐日日都在梳妆台前,低垂着眼眸,眼珠黯淡无光,他走过去问了姐姐,而他们姐姐只回答他,自己在回忆一些往事,一些不想回忆却带着思念的往事。看着现在的陆伊年,南越似乎又一次听到了姐姐告诉自己的话…
雨已经连续下了快一个星期了,陆伊年整个人也快颓废了一个星期,总是躺在床上盯着顶上,一看就是一个下午,要不然就是睡觉,吃饭,吟书吟画跟她说话,她也只是嗯嗯两声就又沉默了下去,时而皱眉时而抿唇,时而叹息,时而又陷入进那种冗长的会议中去。似乎这雨都是人们不愿忆起的回忆编制而成,绵长的如同愁绪….
这天当陆伊年再次醒来时,太阳终于爬上了天空,之前的笼罩着九华的阴霾也一扫而空。陆伊年长长的打了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吟画,吟书,准备洗澡水,我要沐浴”夸张的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