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上山的路实在是难以走马,所以,这队骑士没前进多久,就从战马上跳了下来,步行徒步进山了。
赵信带着马忠远远的吊在这队骑士的后面,若有所思。
按理说,这文氏虽然并不算是什么大姓,可在这冀州地界,却也是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
能让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这么隆重的派出二十余骑前来参加一个山贼的婚礼,本身就代表着不简单。
山寨大门前,一个约有二十左右的秃子,在一众山贼喽啰的簇拥下从山寨中迎了出来,由于离得太远,赵信并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
就见那个二十些许的秃子对着文家众人拱了拱手,就将他们礼让了进去,随后,山寨的大门,也随之掉了起来。
“啊~他们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信爷跟草丛中蹲着,右手托着光洁无毛的下巴若有所思。
“三爷,要不咱先回去吧。”眼下这山寨的大门也吊起来了,兄弟们又都跟下面等着:“这万一要是哪个不开眼的被山贼的斥候喽啰给发现,暴漏了身份,可就不好办了。”
尤其是在这种本身就不利于自家的情况下,更是需要小心行事。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的赵信,对着马忠点了点头:“回吧,晚上咱们再上来救人。”
两人一路小心翼翼的从山上下来,马忠就有些迷糊的问道:“三爷,咱这兴师动众的,到底要救的是什么人啊?”
兄弟们从出来的时候,就一直迷糊着呢。
这按理说,眼前什么事还能比得上咱们发展实力重要啊?
大哥,二哥,还有新加入的那个夏侯兄弟,可都跟草头沟山寨那呢,这要是能打下来,咱们最少也能补充进来一两百个兄弟啊。
到时候稍加训练,咱这实力就能变得人强马壮,到那时,咱打哪不行啊?
干嘛非要大老远的跑到这鸟不拉屎的盘蛇岭,来触人家的霉头啊?
特么的,信爷这是任务,救的人还很有可能会变成你三嫂,这个理由够不够:“不该问的别问,该你知道的时候,信爷会告诉你。”
不都说古代人实在吗?
这一个个的,哪来的这么多的问题啊?
赵信都特么快要无语了,要不是老大一听说自己打听盘蛇岭,就问这问那的,咱至于就带这么几个新兵蛋子出来吗?
没有单独执行过任务,还没亲手杀过人,也特么的能叫做兵?
古人的思想太负责,初来乍到的小萌新理解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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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大厅,张白骑、刘石、左髭丈八等一众附近的山贼头目都已经就位。
文家来人,赫然便是文丑。
其人年方十六,面容雄毅{说白了就是长得丑},身长七尺有余{还未长成}手中一杆长枪立于胸前,单是往那里一站,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都说文人相轻,武将亦是如此,在座的都是过着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哪一个手头的人命官司还少得了了?
可是在此人面前,却依然被比了下去。
怎么说呢?
这人的长相,实在是太凶了,虽说刚刚弱冠{汉朝男子十五及冠,女子十四便可以嫁人了}骨骼却很伟岸{长得比较壮实}加上满堂的一众山寨土匪都没有一个持械的,偏就他一人手中枪不离手,想不把别人给比下去也不行。
一众山贼那都是什么人?
可以说中山、常山、赵郡、上党、河内等地太行山脉的诸山谷就是他们大家的后花园,能来参加这乐平的婚礼,本身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眼下你还想搞特殊化:“乐寨主,此乃何人,缘何执衣而不解刃乎?”
一看这情况,当时就有本地强人看不惯此人的嚣张,出声询问了。
“这……”乐平看了文丑一眼,希望让能在这种场合上给自己一点面子,怎料文丑手中长枪直接就往地上一蔟:“俺这杆长枪今日就跟这了,汝待怎的?”
卧槽……
听了文丑这句话,原本还一脸笑容的乐平,当时就把那张笑脸给落下来了:“文兄,今日乃本寨主大喜之日,汝此举,怕是有些欠妥当了吧?”
难不成你们老文家的家教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你要搞清楚,今天可是咱家的大喜之日,你这么做,可就等于是来砸场子了。
别说是在座的这一众冀州绿林好汉看不惯,就连本家,也是绕你不得。
平日里哪怕你们文家的面子再大,咱们都可以好说好商量,但今天这事,你要是不给个说法,那可就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
大户人家?
士绅巨贾?
在座的这些人又有哪个会把你文家放在眼里……
吾卫国乐士就算再弱小,也不惧你文氏半根汗毛:“来人,还不快将文爷的长枪拿去好好擦拭一番?”
乐平的话音刚落,早就有立在一旁的喽啰走上来前来,对着文丑一伸手:“文爷,请将您的宝枪暂时交给小的,小的保证给文爷擦的铮明瓦亮{呃,这个词,估计那个时候没有}……”
【与此同时,赵信带着十名侦察兵也已经从山下的小路摸了上来】
另一边,草头沟的战场上,战死士兵的尸体,还露天的摆放在那里。
老大赵风和赵云夏侯兰的眼睛早就已经瞪得通红。
这一仗,打的实在太窝囊了。
打了一天,自己的人硬是连人家山寨的大门都没有摸到,就已经仍下了一百来具尸体。
更加生气的是,自己兄弟三人,还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创伤。
那是在硬冲山寨的时候,被从山寨上射下来的流矢和滚石擂木磕碰出来的伤痕。
看着满地的尸体,和从山寨中传出的笑声,赵云气的脸都绿了:“这仗打的太憋屈了……”
听大哥说,他们在阿信的率领下,可是连会喷射火焰的妖魔都给打退了的,没道理自己离家学艺五年,却连从没离过家门的三弟还不如吧?
要说这一战,心里最不好受的当属老大赵风,不论是赵云也好,赵信也罢,这一仗,是真真切切的有他率领的第一战,如今这仗打到这个份上,他的心里要是能好受,才叫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