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小师妹!”贺兰脸色铁青,一把折扇“啪”得扣在桌子上,“这就是你们招摇山上出来的小师妹!”
凌空师兄端坐在长椅上,瞥了一眼贺兰,问:“她怎么你了?”
我羞愧的低下头去,今日确实是我不够意思。调戏姑娘的是我,却把烂摊子丢给了贺兰。我们在街上的时候还是晌午,如今已是深夜,贺兰才衣冠不整的逃回来,该是经历了怎样一番搏斗才保住了清白之身?不对,或许清白之身已毁……
贺兰继续对我轰炸:“莫说我只是顺手拿她当教材给你指导,就算我真的喜欢她,你也不能这么做!我是仙,她是人,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站起来,问道:“你这是什么逻辑?人仙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只要你情我愿,爱在一起就在一起,谁也不碍着谁!我看你是思想有问题!”
“不是我思想有问题,这是天庭明文规定的!你年纪小,怕是不知道人仙相恋在天庭惹出了多少争议。不说远的,就说近的,十八年前,你们狐族的巫女跟人间的男觋相恋,结果你知道是什么么?男觋被锁在从渊,没过三天就死了。传说中狐族最美的巫女发了一个毒咒跳下诛仙台,灭灵元破魂魄。”
我心里一动,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跌坐在长椅上,良久都不说话。凌空师兄许是觉得我有些奇怪,凑过来问:“若若,你没事吧?”
“啊?没事。”我一惊,回过神来,“我有些闷,先出去走走。”
因着被我们逮住的巫者有些能力,所以我们将他关在他用来与幕后的神仙接头的黑屋里,我们则隐去了仙气,守在这黑屋附近。今日恰是琅篁当值,他躺在屋顶上望着漆黑的夜空。我爬上屋顶,在他身旁坐下来。
“怎么了?”琅篁也这样问我。我知道他一定是觉得我今晚这么安静太不正常才问的,往日我一见着他,不是絮絮叨叨的说自己的见闻,就是开他的玩笑,今日我确实不太像平日的自己。
“我知道你见多识广,你知道十八年前狐族的巫女与人类相恋的故事么?我想知道一些。”
“十八年前?”他沉吟良久,最后才道,“我并不清楚这个事情。有什么问题么?”
我摇摇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贺兰提起了,我好像……我有点感兴趣,所以就过来问问。”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天庭大概已经没有人仙相恋的故事发生了。”
“为什么?”
“神仙变得越来越势力,不想摊上人类的恋人,被拆散是一定的,说不定还要毁修行。大凡是有些想法的神仙都不会为了与一个陪伴自己只有几十年的人类而做如此大的牺牲。”
“是吗?呵呵。”我干笑几声,神情有些恍惚,跌跌撞撞的下了屋顶。走了几步,我抬头看天空,月隐星匿,只檐下的灯笼里散发出一些光芒,将我身旁的树木的形状印在墙上。我看得不是很真切,以为那是鬼魅的爪牙。心里有些害怕,身体便一抖,赶紧低着脑袋回了房间蒙头就睡。
第二天夜里,我们终于等来了姗姗来迟的接头的神仙。那小仙一袭灰衣,看起来年纪尚幼,貌似也就是个跑腿的。我不知道他是哪个山头的,但琅篁却认得。
“是你?”琅篁问。
那小仙一见琅篁便跌坐在地上,结结巴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我没有察觉到仙气的存在?”
“如果知道是你来接头,我们就不用隐着仙气了。”琅篁继而转头对凌空师兄道,“既然我们猜测不错,那就直接去吧。”
凌空师兄瞧了一眼灰衣小仙,神情肃穆,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我愣在那里,眨巴眨巴眼睛——这感觉好奇怪,为什么像是在打暗号?除了我,其他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个,我说,”我蹭过去问贺兰,“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么?”
贺兰的优点很多,其中就包括不记仇。虽然他昨天那架势看起来要扒了我的皮,但今早就不计前嫌,笑嘻嘻与我打招呼。现在我问他,他很认真的跟我解释:“山海之间巫蛊最盛行的地方是不周山,我们先头有猜就是不周山在动手脚,但也不敢确定,毕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犯法的神仙很少见。现在看来,我们只消去不周山就可以解决了。”
贺兰正跟我解释着,却听得凌空师兄唤我的名字:“若若,你带这个小仙先回天庭交差,上头若是问起来,就说我们三个去了。”
“为什么不让我去?”我颇不解。
“不周山……”他顿了许久才开始解释,解释了几个字又停在那里,反倒转身与琅篁对视,“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琅篁,你说!”我走近琅篁,昂着脑袋问。
这不是好奇心的问题,我只是觉得窝火。为什么不告诉我原因,是觉得我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还不如打发我回去,还是说大家都在担心我?
“总的有个人回去汇报一下进展,若若,你就押着这小仙先回去吧。”贺兰在旁边打圆场。我再瞧瞧另外两人,都板着脸不说话。
“好!我现在就回去,下次再也不跟你们一起出外勤了!回头不周山上搞不定,你们别跟我领导请示让我过来帮忙!”我赌气放了狠话,一下拽起地上的小仙招了一朵云往昆仑山赶。
“哎哎,这丫头,大半夜跑什么跑,明天早上走也可以啊!”贺兰在地上蹦跶了一会儿,我当没看见,越飞越快。
人间虽是夜晚,但昆仑山上却是青天白日,我将不周山的灰衣小仙交给了管事的神仙,就回了办公的地点,一眼便瞧见若木坐在那里。我绕过他,径自走向自己的桌子,桌上摊着一摞公文,说的都是些我尚未来得及听说的事情的决定办法。红色的印戳有些刺眼,我心里一烦,将公文揉一揉,堆在一起,一头栽在上面。
“我听说女孩子都有一个生理周期,在此期间心情烦躁,行为怪异,难不成你现在就处在这个时期?”若木带着嘲笑的语气冲我说了一通话。
我“蹭”的抬起头,双眼略干涩,冲着他大骂:“你才生理期,你全家都生理期!”
------今儿个圣诞,大家伙圣诞嗨皮哈~~在玄幻的文中附带洋节的祝福,好强的违和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