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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孤注一掷

“终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戚小九恶狠狠地对少可说道。他慢慢松开了手,解除了对少可的禁锢。

少可一脸高傲:“你永永远远、千生万世都杀不死我。因为你不忍心,因为你血管里每一颗涌动的血细胞都被种下了誓言的种子。只要你的血没有流干,你就无法对我下手。”

戚小九不想和少可纠缠这个话题,他强硬的说明自己的来意:“告诉我,那些【冥徒】在哪里,我现在要去灭杀他们。”

“为了什么?”少可一脸可笑地问道,“别告诉我是为了人类。”

“这个不需要你来管。你没有资格向我提问!”

少可轻轻颔首:“好吧!”她扭头看向洛洛,“洛洛。”

“是!”洛洛站起来走到戚小九身前,她从长筒靴中取出一块菱形的蓝色石头展示给戚小九看,“这是【灵匙】,一种在这个世界非常常见的石头,具有魔法灵性。”

戚小九金黄色的瞳孔中有一个蓝色的光点规律的闪硕着。“我不想听废话。”

洛洛也懒得废话,她解释道:“把自身的魔力注入到【灵匙】里面,就可以察觉到其他魔力的变化。视的魔力而言,如果自身魔力足够强大,甚至可以察觉到这个世界任何角落的魔力变化,反之……”

“夏荷!”少可突然生气起来,对洛洛怒目而赤,“这就是你对主人说话的语气吗?”

洛洛听后赶忙谦卑的低下头来,转身对着少可深深弯下了腰:“对不起女主,夏荷放肆了。”

少可轻轻地依偎在戚小九的肩上,纤长的手指滑过戚小九的脸颊,顺着脖颈一点点向下,最后在心脏的位置上点了一下。她似乎是在对洛洛讲,又像是在对戚小九说:“生于【蔚蓝】的所有人,不论什么种族身份,不论级别能力。大家都知道,他们的主宰者,伟大的【凡君】,他所拥有的魔力是无限的。”扳起戚小九的脸,用自己的红唇盖章,“对吧!”

戚小九没有再多看少可一眼,涌动的电流凝聚起来,金光炸射,他的身形一眨眼便从这里消失了。

“他们每一代都是这么的无趣,”看着洛洛,“你说对吗,夏荷?”

“是的。但无论怎么无趣,身为【妖灵】的你都无法摆脱追求他的欲望。”洛洛有些忧伤地说道,“【妖灵】和【凡君】,你们两个的血液里,都被种下了誓言的种子。”

“嗯,没错。”少可仰天长长舒了一口气,“这种子就是我们生来所带着的诅咒。”说完这话,她的表情忽然变得异常的阴狠起来,“夏荷,我要打破这个诅咒,不惜一切代价打破它!”

洛洛呆了几秒,她看着少可有些忧虑:“非得要这么做吗?他将会忘记一切,他的身份,他的经历,他的仇恨,他强大的魔力,还有……你。”

“没有那么可怕,我不过是想让他重生一次罢了。”

洛洛神伤地叹了口气:“好吧!”

“魔力还未完全苏醒的他,只身与百名【冥徒】对抗,定然会两败俱伤。这是最好的时机。夏荷,你现在就去做这件事情吧!”

“是,女主。”洛洛对着少可谦卑的行礼,然后追着戚小九离开的方向,纵身一跃跳到了另一栋大厦的天台上。

“相爱相杀么,这持续了千万年的可笑命运。在这一世,我要彻底完结掉它!”少可的双目变成赤瞳,头发飘扬起来,全身燃起了深红色的火焰。“这一世,我要做最大的王者!”一声怒吼,火光冲向天际,一道无声的冲击波从少可周身释放出来,圆形向外扩张。不远处几座稍稍高一点的大厦玻璃全部被震碎了。

火光熄灭,少可从大厦的天台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在路上行人都把注意力放到碎玻璃窗上时,她平稳落地,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面上,嗒嗒嗒的向前走着,优雅而美丽,不俗却孤独。

漫天坠落的玻璃碎片,滚进各色霓虹灯光中,华丽而炫目。街面上的夜猫子们开始慌乱起来,个个带着惊恐的表情四处奔逃。一个穿着红裙红鞋的少女,优雅而孤独的走在这条混乱又华丽的街道上。像是从过去而来,正走向未来。

这样一幕画面,被某个摄影师在慌乱中掉落的相机拍到了。这是少可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一张照片,紧紧只有一个背影。迷样的倾斜角度,简单的一个背影,已能让观其之人发觉到少可的美丽和惊艳,不俗与高贵。

鲜血沿着蛇形权杖的纹路慢慢凝聚,最后滴落到那面目丑陋、后背佝偻的【冥徒】身上。

苏黎一身伤痕,满脸血污,他瞪着双眼恶狠狠地看着面前的【冥徒】,双手死死的抓着刺进他腹中的蛇形权杖。

在尖锐的蛇尾即将刺到顾婉婷的紧要关头,原本趴在地上的苏黎突然发力,冲过去撞上了那个【冥徒】。他成功的救下了顾婉婷,但自己也受到了几乎致命的伤害。同样是医学院高材生的他很清楚,插进自己腹部的蛇形权杖绝对刺破了他的肝脏。

“咳~”苏黎喷出一口溢血。他的肝脏破裂,胆汁逆流,身体严重失血,随时都可能休克。现在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没有足够的精神力量让他凝聚身体中的魔力了。说得简单点,苏黎现在就等同于一个即将破掉的靶子,而正在打靶的那个,就是面目丑陋的【冥徒】。

【冥徒】把苏黎推开,蛇形权杖上面的纹路磨着苏黎的机体组织,对苏黎造成了二次伤害,他腹部的贯穿伤口又变大了。

从地上站起来,【冥徒】狂妄的笑着,他叫嚣道:“你们人类都是这么的无能和弱小!看到你这幅狼狈的模样,我竟然不忍心杀死你了。”

苏黎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着,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已经无法看清楚这个【冥徒】那副丑陋的面目了。

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原因在他,但他并不后悔,只怪自己大意。

【凝结】是苏黎最擅长使用的法阵,精神系,可以控制生物的精神元,在一定的时间内造成大脑神经回路缺失,继而引发大脑崩溃,进入一定时间的休眠状态。

被【凝结】攻击到的人,看上去像是昏死过去了,实际上只是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利用这个法阵,苏黎在刚开始进入这栋旧单元楼时行进的很顺利。无论是被骷髅人斩掉意识的人,还是正常的人,都被他“催眠”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但进入三楼之后他发现,所有被【冥徒】支配的狂人突然全都向着楼上聚集。他一时之间无法对这么多人释放【凝结】,只好尽可能的留下这些狂人。

尔后他上到了顶楼,也就是他现在所处的第七层。在这他看到被【冥徒】支配的狂人正在互相厮杀。场面血腥至极,堪比野兽厮杀,而且还是群体的。

这种场面让苏黎气愤难挡,全身青筋暴露。他拼尽全力释放【凝结】,企图阻止这些狂人,但收效甚微。支配狂人的精神力量比他的魔力要强大许多,他明白这一定是因为【黑皇】所至。

越是接近【黑皇】,【冥徒】的支配力量就越强大。

更多的人在疯狂的厮杀中死去,活着的人越来越少。就在苏黎感觉到绝望和无力的时候,那些“从旁看戏”的骷髅人忽然全部闪出了金色的电流,跟着就被熔化消失掉了。

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苏黎意识到他现在终于有机会救下这些人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个哭泣声。异常清晰的哭泣声,好像是在呼唤他一样。

鬼使神差的,苏黎没有释放【凝结】,而是找寻到那个哭泣的人。他打算问问那个人情况如何,结果却被这个头戴连衣帽,当时畏缩在角落里的【冥徒】突袭。

苏黎当场受伤,继而被【冥徒】接连痛击。

他虽然躲过了所有致命伤害,但等到顾婉婷上来时,他也已经伤痕累累了。

苏黎躺在地上,双手按着自己腹部的伤口,他无力的笑着,边笑边咳嗽,每咳嗽一下都会喷出一口血。明显生命垂危,可他的脸上却满是无畏的表情,他的眼神充满了光芒。他对【冥徒】说道:“无能弱小的是你们【冥徒】吧。你是不忍杀我,还是不敢杀我?你会用卑鄙的手段偷袭我,就证明无能与弱小的你,根本不敢与我正面对抗!”

【冥徒】听完这话,一下子急了,他现在胜券在握,怎能容人这样诋毁他。手中的权杖一指,一个黑色法阵出现,从里面飘出一些黑色的烟雾,烟雾很快具象成一个手持战斧的骷髅战士。

“我们召唤的死灵不生不灭。弱小的人类,尝尝它的战斧吧!”【冥徒】吼叫着,用意识命令骷髅战士向着苏黎狂奔而去。

硕大的战斧劈到离苏黎脖颈几公分的地方忽然停了下来,骷髅战士慢慢幻化成了黑烟,跟着一点点的消散了。

【冥徒】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一跟圆圆的桌腿刺穿了他的心脏。

“这……这......”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冥徒】闭上眼睛,双手无力下垂,身体瘫软跪在顾婉婷面前,死了。

“比精神控制,你还差了几万年。呼……呼……”苏黎看着顾婉婷颤抖的后背,竖起一根大拇指,“我就知道你做得到,干得漂亮,女汉子!”

他用最后的精神催动魔力唤醒了顾婉婷,并激发了顾婉婷的力量,促使顾婉婷杀死了【冥徒】。

做到这些之后,苏黎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的精神,他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顾婉婷并没有在自己亲手杀死【冥徒】的惊骇中沉溺多久,她很快冲到了苏黎身边,冷静专业的处理苏黎的伤口,有条不紊的利用自己的所学到的知识给苏黎进行急救。

但苏黎的情况实在太糟糕了,身体上的伤抛开不算,他的精神,他的大脑已经开始萎靡了。

而这一点却是顾婉婷无法察觉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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