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一个多月前，戚小九早就高高兴兴的接受这种设定了。那个时候他的智力水平还在孩提时代，小孩嘛，总幻想着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拥有什么高级的能力，能遁地飞天啊什么的。那个时候，你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大人们都是怎么哄小孩子的呢？哦对，“小子，我看你骨骼惊奇，肯定不是凡人，拯救世界的大任就交给你了。”
拯救世界这事太大了，戚小九还是希望先拯救拯救自己。他要证明自己就是个普通人，真心没有什么超能力，他要身体力行的告诉洛洛和这个白莹：“哥哥不是什么高富帅，也不是什么变异怪。你们两个还是找葫芦娃去吧，那七位各个能力非凡，还会合体放大招，关键他们还都是小孩子，比较好骗。”
时间是检验真理的标准，戚小九要想证明自己不够格为【猎人局】服务，多多少少是需要一点时间的。他有个初步打算，先把事情应承下来，等动真格的时候，他随便上去哄弄哄弄就假装不行开始逃命。白莹说了，【猎人局】是不会伤害他和萧零的，他是新人，第一次做任务的时候，一定会有【猎人局】的人在暗中帮忙吧！
之后也都这样应承着，糊弄着，最终目的是骗到洛洛，让洛洛相信他真是个怂包，吹吹牛皮偷看女孩子洗澡还行，杀人放火的大事真心干不了，这样洛洛应该不会再为难他和萧零了吧！
也不太能够确定，洛洛那种鬼魅一样的女人在想些什么，他戚小九不敢轻易地下定论。总之，这个装乖再装怂的办法，是目前最好的主意，值得他去尝试一下。
要么说戚小九现在是刚刚达到青春期的智力水平，他想问题方式还是太过于简单，有点耍小聪明的味道。他明明猜到洛洛知道他的过去，还想装成怂包哄弄洛洛，这不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吗。
白莹催促了三次之后，戚小九终于懒洋洋的翻开了手中的文件，他看了一眼又把文件合上了。
白莹有些生气：“你到底什么意思，做还是不做。不想做就赶紧说，我会立马通知洛洛，让她亲自过来处理你们两个。”
戚小九一脸严肃：“做，我们肯定做！”他咽口口水，似乎有些尴尬，“只是……我现在还不认识多少字，这份资料我看不懂。”
白莹敲敲自己的头，“我怎么把你严重失忆的事情忘了呢。”
萧零非常愧疚地说道：“我没有时间教小九大人习字，所以……对不起！”
戚小九挠挠耳垂，耸耸肩膀：“好吧，我现在确实是个文盲，大文盲！”
白莹算是被这一对给打败了，她把戚小九手中的文件夺过来全部交到萧零手中：“你帮他念，不会读总会听吧！”
“请用白话文，如有外语请直接翻译，谢谢！”戚小九特意要求道。
萧零问一句：“先读哪一份呢？是委托人的资料还是任务目标的资料？”
“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天天往干妈妈屋里跑。我最了解她了，她的资料就不用念了，直接读目标资料吧。”戚小九靠到椅背上，“我看看这老女人想让谁死。”
白莹阻止道：“不行！按照我们【猎人局】的规定，经纪人和杀手都必须先要了解委托人的资料。”
戚小九不解：“为什么？”
“这是程序，老板定的规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得照这个顺序来。”
萧零用询问的眼光看看戚小九，戚小九大手一挥，换个舒服的姿势：“随便啦，大不了浪费点时间，反正车里有暖风不会挨冻。”
平日里听萧零讲话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情，这个女孩的声线很美，略带娃娃音，而且总是用那种谦卑的语气在说话，无形间让听者觉得自己的身份高了那么一个档次，谁实话，有哪个人不喜欢自己比别人高一等的感觉。
但听她读文件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她的声线和语气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只是当把它们放到文件这种说明文当中，就变了味道。萧零读每个字的时候几乎用的都是同一个音调，而且她说话的速度比较慢。感觉上去就像是在听电子系统报站名的声音，而且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萧零读文件的时候还极其的认真和一丝不苟，她连标点符号都恨不得读出来。
这样窘长无趣的广播声，让戚小九倍感无聊。他听了不到五分钟就开始打哈欠，听了十分钟后就几乎睁不开眼睛了，过了半个多小时后，却变得精神起来，而且越来越精神，甚至都亢奋了。
看到萧零合上张寡妇的资料，准备翻开另一份资料的时候，戚小九一把按住萧零的手，一脸认真地问道：“零，你刚刚读的内容都是真的？”
萧零呆呆地眨眨眼：“萧零只管读，不记得自己读了些什么。”
她还真是一广播器呀，而且还是那种没有存储器的广播器，只能插卡的那种。
“你不是刚读完吗，怎么会不记得。”
“就是不记得了呀！”
白莹算是彻底服了这两位，她对戚小九说道：“就算萧零记得，她也不能告诉你资料的内容是真是假。调查资料是我们经纪人需要做的事情，她是来做杀手的。”看向萧零，“做杀手也不能过目就忘吧，稍微存个档，过后再删行不行！”
“那这资料中的内容到底是真是假呢？”戚小九还执着。
“我动用了很多资源查到的资料，当然是真的啦！”白莹好想冲着戚小九的耳朵吼出这句话，好给戚小九的大脑开开窍。
戚小九听后开始闭目沉思，白莹以为他这是在记忆资料，暂时没去打扰他。片刻之后，戚小九猛然睁开眼睛说道：“原来干妈妈真的是一个寡妇啊，她对我讲的那些故事都是真的！”
张寡妇对别人也许有所隐瞒，但她对戚小九讲的却都是真话。张凤峨就是她的真名，她真的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有过一个十分爱她的丈夫，也有过一个可爱的孩子。本是个幸福的女人，可这一切都因为一场意外被毁了。
现在戚小九知道这个所谓的意外，就是二十年多前发生在某地的恐怖袭击事件。当时那个城市四处闹动乱，一个【蔚蓝】人闯进张凤峨的家里，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话，然后杀死了她的丈夫和她的儿子，还放火烧了她家的房子。
比较扯淡的是，资料显示她当时发高烧下不了床，故而侥幸活了下来。
戚小九听到这的时候很想吐槽一句，都烧得下不了床了，为毛没有被烧死。后来听到张凤峨为了报仇花费了二十年的时间。其中前十年是为了找到当时的那个凶手，也就是【蔚蓝】人而走遍几乎整个国家。后来的十年为了攒钱请人帮她杀掉那个凶手，不得已出卖了自己的肉体。听了这些，戚小九就没好意思吐糟，他觉得张凤峨的做法有些极端，但那种视家人为一切的情谊很令他敬佩。
“你真的很了解这个委托人？”
戚小九稍有些得意地说道：“当然啦，我和干妈妈的关系可好了。零不在的时候，都是她在照顾我。虽然她看上去并不待见我，还总是骂我、嚷我，但我看得出来，干妈妈的心里其实很在乎我。资料上面的内容，她都跟我讲过，不过当时我没信，还以为她编故事呢。”
“委托人快要死了，你知道吗？”
戚小九愣了：“怎么会？她看上去挺好、挺正常的呀。”
“她昨天晚上不在家对吧！知道为什么吗？她是来给我送钱来了，是尾款，本来要到委托结束后才需要支付的。但她告诉我，她罹患重病，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她还说她已经没有工作能力了，为了维持生命她接下来只能够不停地花钱。她怕自己把钱用光，因此才特意提前付款。”白莹道，“我们也知道你和这个委托人的关系很好，所以我才特意安排你来完成她的委托。你算她半个亲人，由你出手杀死她们家的仇人，对她来说一定是一种更大的安慰。”
戚小九不自觉的有些伤心，他和张寡妇相处的时间并不太长。但那是一段特殊的时间，这段时间里，张寡妇是除萧零之外唯一一个对他有好感的人，他自然会对张寡妇有着一种特别的感情。
“没想到干妈妈竟快要去世了。”戚小九忍着泪花问白莹道，“干妈妈这么可怜，你一定没有收她的钱吧！”
“当然……收了。我们是个盈利机构，又不是福利组织。”白莹说的很冷漠但也很现实，“我们本来是和地球人对立的，能够和地球人和平相处就已经很不错了，没理由白白帮地球人做事，况且这种事情，即便是他们地球人来做，也要收钱吧！”
戚小九听后面露愠色，貌似有点生气。
白莹看出了戚小九的内心想法，她跟着对戚小九说道，“你想把委托人的尾款要回去理论上可以的，尾款本来就是要给杀手的。【猎人局】做事很公平，每完成一件委托，公司和杀手都各得一半委托金。只要你能完成这件委托，就可以得到这位委托人的尾款，到时候你想用这笔钱做什么，【猎人局】都无权干涉。”
“你是想告诉我，这件事我必须要做了，对吗？”
“答对！我同时还想告诉你，我们【猎人局】的目标都是地球法律意义中的罪犯，也是你道德观念中的坏蛋。所以，为什么要去杀死那些家伙，是不需要你产生疑虑的，因为他们是坏蛋啊，任何一个充满正义的人都可以惩罚他们。”
戚小九打个响指，貌似彻底想开了：“现在我完全明白了，”他看向萧零，“零，帮我读目标人物的资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