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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生死一线

上回说到林子茜夜半出门,与男朋友邵小帅相约看电影,可是在她出门一个多小时后,林子苏收到林子茜打来的电话,只听到她用十分微弱地气息,努力蹦出了“救我姐”三个字便再也没了音儿。

电话那头十分嘈杂的人声,其中有一个特别浪荡猥琐的声音,随后电话被强行挂掉。林子苏心头一紧,回拨通电话,打不通,这下慌了神,手机险些掉地上,浑身冰凉到了极点,手也不停地发颤,混乱中,剩下的唯一一丝理性让她选择了赶紧报警,随后又颤抖着给林美静打电话。

等待让林子苏如坐针毡。大半年来都在云连,和妹妹联系也仅限于电话,现在唯一对她印象深刻的就是她谈恋爱了。她那么活泼,开朗,善良,纯洁,从未听闻与人交恶,相识的人都对她称赞不已,林子苏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林子茜怎么会发生危险?

林子苏终于听到开门的声音,奔过去,看见林美静,语未成声泪先流,勉强着哽咽道:“美静,子茜打电话让我救她,我听到电话那头有奇怪的男人声音,子茜一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我该怎么办?”

林美静安慰道:“子苏,先别慌。你是在子茜出门一个小时后收到求救电话。子茜是个很节俭的一个女孩,按照她的习惯,会乘坐公交车。从我这里到时代广场,是有直达的公交车。”

林美静略一沉思,道:“公交车上发生意外的可能性会比较小,所以出事很可能发生在两个地段,一段是从我家到站牌,一段是时代广场站到时代广场影院这两段路程。我们先从这两段路程寻找。我找力哥帮忙,兵分两路去寻找子茜,好吧?”

林子苏一直在哽咽,四肢冰凉,浑身发抖,对林美静的分析只是点头称道,却说不出任何话来,林美静宽慰地拍拍她的肩膀,便立即给那个叫“力哥”的打电话,说明事情缘由,请他发动他的兄弟帮忙寻找林子茜。

随后,林美静携了林子苏下楼,沿着去往公交车站的路上寻找林子茜。很快,警察也到来,向林子苏做了问询和笔录后,警察的初步判断和林美静无出其二,于是兵分两路进行搜寻。

林美静和力哥也一直保持联系,以期第一时间让林子苏得到妹妹的消息,但可惜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而林子苏这边反复搜索了好几遍也无果,这让林子苏更加焦急痛苦。随后,警察决定放弃搜索,改为到交警大队调看监控视频。

警察分别对质疑最大的两段路程的监控视频调出来看,看完时代广场的监控没有发现情况,随后调看林美静家附近监控,当看到林子茜安然无恙地出现在监控中时,林子苏终于控制不住泣不成声。

视频一点点看过去,林子茜都正常无碍,直到调看公交站牌附近的监控时,才看见林子茜在等待公交时,一亮银色的面包车突然闯过去,停在林子茜身前,门开后出来两个蒙面男,将林子茜不由分说拽进了面包车,随后面包车风驰电掣般消失在监控画面。

林子苏看到这一幕,身子一下就瘫软了,林美静在旁赶紧搀扶住她,林子苏随即倒在林美静身上痛哭失声。

警察很快锁定这辆面包车,随后调阅面包车沿途监控,它一路向西,它最后画面时出现在长林西街尽头,往西去是废旧的工业区,那里是正在拆迁,没有监控,无法追踪到面包车的最终去向。

警方随即根据这个线索,推断出面包车的几个可能去处,其中怀疑最大的是西郊一个废弃的造纸厂。

为了保证万全,警方还是对另外几个嫌疑区域都派了警力进行搜捕,这时距离林子茜求救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林子苏已然不能安稳地坐在警局等待消息,她无论如何坚持要随警车出警。

经请示后,负责行动的警官同意她们随同出警,随后二林跟着其中一辆警车去了嫌疑最大的废弃造纸厂。

警车行至废弃工厂实施搜捕,经过搜索现场并没有发现犯罪嫌疑人,却在二楼发现了林子苏借给林子茜穿的那件连衣裙,裙子已被撕坏。

林子苏看见被撕坏的裙子,先前所有心存的侥幸都被毁灭,一阵天旋地转让林子苏险些晕倒,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至少在找到妹妹前,自己不能有事,便强忍着内心巨大的煎熬和恐惧,继续找寻。

很快,林子苏首先在二楼的一个角落发现了林子茜,只见她头发敷面,赤裸全身,昏迷不醒,下体满是污血,林子苏的眼泪一下就像洪水一样喷涌而出,凄厉地喊了一声“子茜”,便扑过去,抱着林子茜的身体痛哭失声。

林美静见状也不禁泪如雨下,赶紧脱了大衣,先给林子茜盖上。闻讯而来的警察,大喊一声“别动”,赶紧拉开了二人,防止现场被破坏,随后有警察打了120,另一波警察则已经开始现场侦查拍照取证。

林子苏半个身子跪在地上,哭得嗓子都哑了,林美静也抱着她一起痛哭。很快,120救护车也赶到,急救医护先对林子茜做了紧急抢救处理,随后被抬上救护车,林子苏已经顾不上别的,拉着林美静就上了救护车。

在医院,医生对林子茜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抢救,两个小时后,林子茜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整个人苍白无色,依旧昏迷在床上,林子苏哭问道:“医生,我妹妹怎么样了?”

手术大夫摇了摇头,道:“病人身体,尤其是生理器官损伤巨大,有可能以后再也无法生育。这个是其次,你们要注意她的心理状况。”

林子苏顿时整个人就崩溃了,一阵泪目心痛,扑跪在林子茜的病床上,悔不当初哭道:“都是我,我应该拦住她,或者让她的小帅来接她,妹妹就不会有事。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这么善良,这么单纯,为什么?……”林子苏哭成泪人,紧抱着林子茜死活不肯放手。

最后医生不得不叫来保安,才将林子苏拉开,林美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也是哽咽着泪流不止。随后林子茜被推入重症监护室,林子苏则一直守在门外,一刻也不曾离开,不吃不喝。

一小时后,警察过来再次做笔录,林子苏才知这是一起蓄意的恶性强奸案,听到这个结论,林子苏身体冰凉到了极点,深深地自责让她狠命地抓挠自己,以至于胳膊上、脸上都是触目惊心的血痕印。

警察还告诉了她一个更揪心的问题,作案的面包车是被盗车辆,且作案人员都是蒙面作案,虽然有监控却无法辨认他们的相貌。

同时,作案的现场凌乱不堪,很多重要线索都被破坏,初步判断作案的可能是好几个人,破案难度比较大,所以希望林子苏有任何线索或异动都及时告知警方。

林子苏这才知道妹妹遭遇的不是一起简单的强奸案,案发时妹妹不知道经历了多长时间的惨无人道的轮奸,她已经不敢想象妹妹当时有多绝望,当她用尽浑身力气给姐姐打出那个求救电话,她是多么希望姐姐能赶过去相救。

她才刚刚尝到爱情的甜蜜滋味,就遭遇如此惨烈的变故,妹妹这一生恐怕就此被毁灭掉了。即使她能安然醒转过来,也一定生不如死。这件事情,还不能告诉父母,他们一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想到这里,林子苏的心都快痛裂了,几欲昏晕过去。

林美静闻言也是掩不住的伤感,不停地抚慰林子苏,在林子苏稍微平静后,警方向林子苏询问林子茜平日的人脉关系,林美静帮林子苏回答了这个问题。

林子茜入读常青大学后,和林美静走得比较近,因此林美静比林子苏还要了解林子茜的人际交往情况,除了她经常提到的“邵小帅”外,鲜有再提别人,也没听说和谁结仇的问题。随后,警方一边联系邵小帅,一边继续询问当晚的情况。

邵小帅和林子茜约定的晚上十点半的电影,却迟迟不见她来,给她打电话也一直打不通,一人在电影院苦等一晚上没敢离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让他焦急万分。所以,当知道是警察的电话,便知林子茜可能出事了。

闻知噩耗,邵小帅在电话那头不禁嚎哭起来。以极快的速度赶到医院,配合警察做笔录。到医院后,邵小帅人未到哭声先到,“茜茜,茜茜——”

林子苏听见他唤妹妹的小名,眼泪刷地一下又涌了下来,林美静便叫了他,给他引荐林子苏,一个清隽的少年映入林子苏的眼中,林子苏一见到邵小帅,也是泪涌不止。

邵小帅见到林子茜姐姐,如见亲人,一下跪到地上,头长叩地上,哭道:“对不起,姐姐,我没照顾好茜茜,我不该叫她大半夜看电影,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邵小帅不停地自责,不停地拼命磕头,林子苏一见到他,就知道妹妹有多喜欢她,此情此景看到他如雨的眼泪,不禁跪倒在地,也痛哭失声起来,看到林子苏哭,邵小帅也大哭起来,林美静和警察怎么劝都劝不住,旁人都为之凄凄然。

林美静哽咽道:“去看看子茜吧!”邵小帅这才被人搀扶起来,林子苏也被林美静搀扶起来。隔着重症监护室的门,邵小帅就那样呆呆地望着林子茜,眼泪静静地扑簌而下。

随后,警察把邵小帅单独叫进了一个房间进行问询和笔录口供。一个小时后,邵小帅出来,警察嘱咐三人随时听候传唤,随即离开。

警察走后,林美静向林子苏道出了心中的疑惑:“子苏,你有没有一丝的怀疑,你妹妹的事和东森的人有关系?”

林子苏惊愕地望着林美静,竟然张口结舌,半天没说话,林美静道:“以我对子茜的了解,她人际关系简单,除了学校的老师同学,没有复杂的社会关系,除了这个可能,我想不出别的原因。”

林子苏听到林美静这么一提,倒是想起俞琳徽来,便想起昔日她种种的狠辣手段,便问邵小帅:“小帅,你说那个也喜欢你的女生叫什么名字?”邵小帅含泪道:“叫李玲玲啊!”

林美静困惑,问:“怎么了?”林子苏道:“你刚才那话,倒让我想起另一个可能,那就是女人会因爱生妒,善妒的人难免不会铤而走险。小帅,你了解李玲玲吗?”邵小帅想了想,哽咽道:“她和子茜是一个班的,两人原本关系挺好的,但因为,因为我的原因,后来两人就没再说过话,只是没听子茜说她为难自己的话。”

林子苏却不以为然道:“子茜是个懂事的姑娘,即使有人欺负她,她也不会跟人说。李玲玲和你们的这种关系,你有跟警察说吗?”邵小帅点点头,林子苏这才安心,然后问林美静,道:“美静,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林美静见林子苏一副关心则乱的状态,便握了她的手,道:“我是说,你有没有怀疑过这事和东森有关系?”林子苏坚决道:“不可能。”随后陷入了沉思。

林子茜在第二天的下午三点多醒转过来,醒来后,看见林子苏陪在床边,便轻轻唤了一声“姐姐”,这一声“姐姐”,叫得林子苏心痛,眼睛一下子就模糊了,又不得不强忍悲伤,含着泪花笑道:“子茜,你醒了,饿了吧,想吃什么,告诉姐,我去给你买。”

林子茜勉强笑了笑,气息极其微弱道:“想吃苹果。”林子苏听到她要吃东西,差点哭出来,便嗯了一声,强忍哽咽之痛,道:“好,姐去给你买啊。”随后,林子苏便出了病房。

留下邵小帅,林子茜勉强挤了一个笑意,邵小帅便凑了过来,握了她的手,满面的自责,把头深深埋到她的手里,眼泪也淌湿了她的手

林子茜奄奄无力道:“小帅,我要吃脆苹果,你去告诉我姐一声,我姐她不知道,好不好?”邵小帅带着哭腔嗯了一声,又吻了吻她的手,这才起身出去。

当邵小帅在医院临街的水果一条街找到林子苏,告诉她林子茜想吃脆苹果时,林子苏喃喃了一句“我知道她喜欢脆苹果啊”,突然喊了一声“不好”,丢下苹果,便没命地往医院奔去,邵小帅不知所然也跟着奔了回去。

二人奔到病房时,病房里果然空荡荡,林子茜不知去向。林子苏倒抽一口气,心凉到了极点,邵小帅更是疯了,两人赶紧四处寻找林子茜,一时之间整个大楼都知道了林子茜。就在二人一筹莫展满心焦急时,一个病友告诉林子苏,好像看到一个女孩往顶楼去了。

林子苏听了,半个魂都吓没了,赶紧先拨打119请求救人,随后去按电梯,但住院部电梯人满人患,几乎每层都会停留几分钟,即使到达顶层也可能为时已晚,林子苏等不及便弃了电梯,去爬楼梯,邵小帅也跟着跑了上去。

当二人爬过十几层的楼梯,到达天台时,已然两腿酸软。林子苏推开顶层楼门时,林子茜果然在天台,只见她站在天台的边沿上,摇摇欲坠,林子苏顾不得脑袋的炸裂感,叫了一声“子茜不要”,林子茜回过头,神情凄然,绝望道:“姐,我太脏了,不配活着。”

林子苏闻言,悲痛欲绝,哭道:“子茜,听姐姐说,脏的不是你,错的也不是你,你不能这样,你让姐姐怎么活?求你了……”

林子茜拼命摇头,嘴里喃喃不停地说“我太脏了”。林子苏对此只剩下悲痛,往日的七巧玲珑聪明心,全然失去了法力,不知道该如何劝下妹妹,眼泪扑簌如雨,只觉得全世界都在倾覆毁灭。

这时邵小帅一个箭步,冲到了天台的边沿,隔着林子茜几步远的距离,也站在了危险边沿,决绝道:“好,要死,一起死。你跳,我也跳。”

林子茜见他做此举动,哭得更加厉害,道:“小帅,我配不上你了……”邵小帅道:“不管你什么样,这辈子,我非你不娶,如果你死了,我也不独活。”

林子茜有那么一瞬的意志软弱,只是一想到,自己已被玷污,只觉得自己恶心不堪肮脏不堪,活着就是耻辱,折磨,绝望,煎熬。赴死之心再无犹疑,此刻只想赶快了结这痛苦。

就在林子茜和邵小帅对话之间,林子苏趁机悄悄走到她背后,当她要凌空而跃时,林子苏用尽所有力气,扑过去将她死死抱住,二人重重摔回到天台上。

悲剧的是,邵小帅突然不见了林子茜,以为她已跳楼,便也纵身而下,姊妹二人都是惊魂一叫,后面赶来施救的众人也是一阵惊呼,林子茜更是凄厉地喊了一声“小帅”,林子苏此时不敢有半点松懈,而是死死地按住林子茜,唯恐她也追随而去。

在众人惊呼时,只听到楼下巨大的破窗声音,众人纷纷奔过去查探,只见一个系了消防绳索的消防员飞身而下去抓邵小帅。这边,林子茜眼见爱人已坠楼殉情,自己不能救又不能同死,一口气没上来,晕厥了过去,任林子苏怎么叫都叫不醒。

前面围观的医护听见呼救,这才转身奔过来抢救林子茜,见她还气息奄奄,便将她放进担架,抬了下去。

一边是昏迷的妹妹,一边是殉情的妹妹男友,林子苏生平第一次感到这么绝望和无助,见林子茜被抬走,这才觉得浑身已虚脱,勉强撑着身子下楼先去看望生死不明的邵小帅。

幸运的是,三人在天台纠缠时,消防人员早已在下面撑起硕大的救生充气垫,邵小帅也是命大,那个破窗飞身救他的消防员中途曾抓到了他,虽然最后还是脱手了,就在生死一瞬,消防员将他甩向了救生垫的方位,这才救了他一命,除了脚腕有点骨折,别无大碍。

只是人惊吓过度昏迷了,林子苏到达一楼时,急救医生已经展开救治,林子苏一直在外面等候,直到他被推出来,才走过去,问道:“小帅,你还好吗?”邵小帅已经醒过来,脸上的惊恐未散,只看到林子苏,没看到林子茜,急得哭道:“茜茜呢?茜茜呢?”

林子苏眼泪夺眶而出,安慰道:“放心,她还好,只是受了点惊吓,你要保重好自己,这样才能照顾茜茜,好吗?”邵小帅安心,点点头,随后医护人员将他推进了病房疗养。

林子苏见邵小帅无碍,马不停蹄奔上楼看林子茜,此时林子茜已经重新用上呼吸机,带着呼吸罩,人还是昏迷状态,林子苏坐到床边,握着林子茜的手,眼泪不听使唤流淌,直到邵小帅被推进来,林子苏这才抹去眼泪。

邵小帅问:“茜茜怎么样?”林子苏哽咽地说不出话,只是摇摇头,邵小帅也不禁愁眉不展,然后让护士把床挨近林子茜的床,直到能握住她的手才放心,林子苏知道他想陪着林子茜,看到这一幕,眼眶一红,泪水再次模糊视线。

为照顾二人,林子苏向云连公司请了一个月假,原本想通知邵小帅家人,但邵小帅坚持不让告诉家人,以免徒增家人担心,况且林子茜现在这种情况,让家人知道日后恐难接受她。

在林子苏看来,现在的林子茜经不起半点刺激,邵小帅的存在还能给到她一丝生的希望。由此林子苏存了私心,也没再坚持通知他的父母。为表达对感谢,林子苏不仅包揽了他的所有医药费,每日还亲自下厨变着法地给二人做营养餐,希望二人都能慢慢好起来。

林子苏在医院照顾二人,林美静也没有闲着,为了帮助姊妹二人,也是四处奔走,但凡有一丁点消息,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林子苏。

这日,林美静带来了一个消息,将当日林美静对东森的怀疑,再次摆到了林子苏的面前。因为林美静从警察局探听到,案子牵涉到李天霸。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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