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游玩尽兴而归的慕婕,站在止步园中,望着天上皎洁的月亮,心情是非常的开心的,这让她想起了21世纪的生活,约上三五朋友,开着两辆suv狂奔于草原,奔驰于水涧,停泊在丛林之中,与今天的偶遇何其相似,心情都是愉悦的,身心都是舒畅的,能不让人回味无穷,含笑连连?
不知不觉间,慕婕已站在窗前,手执一根碧玉箫,放于樱唇处,一曲天籁流泻而出,箫声婉转悠扬,曲调轻快,入耳令人心驰神往,如梦似幻。
忽而,箫声一转,清幽之音尽收,凄凉之意沁入耳中,让人心中渐渐揪疼,慕婕在不知不觉中想到自己魂穿到这异世,孤身一人,举目无亲,刚刚转生于邵家,就遇到司马不婚,让她遭遇他人轰杀,不得不跳崖逃生的事,使得她在这重视女子贞节名声的世界,捞了个不祥之名,使得自己不得不答应住进司马家,以求查到凶手,自己是有多么悲哀啊。转眼将近一年了,邵家无人问津,司马家无人理会,她这小小的一缕幽魂伤心绝望,这箫声能不哀怨凄婉?
箫声如诉,声声泣泪,站在院中阴影中的司马长虹,忍不住走到月光之下,慢慢靠近,他想伸手抚平慕婕眼中的哀伤,他想紧紧将慕婕抱在怀中,将她眼中强忍的泪珠擦去。
他是这么想的,还真就这么做了。
司马长虹走到窗前,隔着窗棂,伸手抚上慕婕眼睑,将点点泪光收于手中。“小婕,爹说认你为女儿,将来再给你找一门好亲事。可我,不准。别哭,哥不准你嫁别人!我知道你心中苦,把自己强关在这院子里,失去多少生活的乐趣?以前是哥混蛋,以后再也不会了。相信哥,好吗?”
慕婕知道半年多以来,阴影中的身影就是司马长虹,所以,当司马走出阴影时,她一点儿也不吃惊。只是,司马温柔的动作,如此掏心入肺的一番情话说出来,原本还能控制自己的慕婕,抑制不住的哭出了声音。
隔着窗棱,司马就这样将慕婕抱在了怀中,一下一下的轻轻拍打着后背,月光此时都静逸无声,羞羞的拉过一朵云彩,躲藏了起来。
哭够了的慕婕,不好意思的拭去眼角的泪珠,看着窗外的司马,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戾气。
眼前的司马一身青衣,墨发高束,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蓝眸富含情感,英挺的鼻子下一张薄唇,月光洒在上面晶亮透明,简直是引人犯罪。可慕婕看到,眸光中掩不住的愤恨喷薄欲出。
就是这样的衣着,就是这样的神情,就是这样的薄唇,在今天,刚刚在另一个女人面前诉说衷肠。如今,相隔不过一个时辰,他又站在这里,又是这番深情,又是这张薄唇,还是这身装扮,慕婕这个具有新时代男女平等思想的新女性,让她接受这样的婚姻,已属不易,还让她遇到如此一个脚踩两条船的人,她是不是应该掉头离开?
“小婕,你怎么又生气啦?谁惹你了?你告诉我,我怎么做,你才能快乐?”司马不知邵慕婕的这股愤恨来自哪里,但他知道,一定跟他有关,只好假装不知,只好莫名其妙的试着问了问。
小婕凄美一笑,这苦楚向谁诉说?这愤恨如何告知?难道说自己和自己生气,自己吃自己的醋?狠狠地瞪了司马一眼,这个贪心的家伙,能有什么好说,“没什么。天色晚了,夜露伤身,你回去吧。”
司马一怔,见眼前女子的笑容,在清亮的月光下,是那么的哀婉凄凉,孤独疏远,让他的好多话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以为他的怀抱,可以带给慕婕温暖;他以为他的温言细语,能够敲开慕婕的心扉;他以为他的出现,能够让慕婕感受到关心,没想到,什么都没有,慕婕更加的冷漠,心门明显的紧紧的闭合,将他就拒之门外,没有让慕婕快乐,反而倒让她更加疏离,司马知道,今天再说什么也没用了,还是还给慕婕独自的空间吧。
“好吧。你好好休息,不要在胡思乱想。这里永远是你的家。”说完,握住慕婕双臂的手,紧了再紧,将慕婕轻轻推进屋内,将窗户从外面拉上,“好好休息!”嘱咐一声之后,司马还是带着一肚子的问号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盯着紧闭的窗棂,邵慕婕的心情渐渐平静,这偶尔迸发的情绪,在特种兵工作守则中是不允许存在的。作为特种兵,每分每秒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敏锐的动作,像今天这样不设防的随心所欲,是根本不能通过季度考核的。就当是纵容自己一次吧。
心情恢复后,慕婕再一次打开窗户,院子里恢复了虫鸣蛙叫,那道青色的身影早已离去,这时的月亮悄悄露出了半张脸,眨着一闪一闪的星光,包围在慕婕身边,瞧见慕婕嘴角漾起一闪而逝的清浅的笑。
随后慕婕再次举起碧玉箫,一曲《玉雪飞花》从齿间流出,缓缓的音色,悄悄融于夜色,平静的心湖逐渐趋于宁静,渐渐地进入到一个新奇的世界,白雾茫茫,只见雪花纷飞,吹箫的慕婕在这样的环境中愈见平和,心境一下子精进了不少,感悟也相伴而生,一支曲子巡回吹奏了不知多少回,直到慕婕丹田气海紫基圆满,噗的一声,突破至玄魄境,一招玉雪飞花也在脑海中演练多次成型,慕婕才停了下来,此时天已方晓。
慕婕一次情绪的迸发,情之所至,功力晋级,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惜无人分享。慕婕不免莞尔,她不知,在这一夜,有多少人沉浸在乐曲中,睡得香甜,有多少动植物沐浴在乐曲中,暗疾老伤化为乌有。她更不知道,在这样的暖曲中,司马长虹带着一脸的得意回到他的虹冰院,又是伴随乐曲怎样一番销魂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