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三哥终于又踏上返少林的路程,而悠悠带着周妈她们来到了畅忧阁。
刚进门,屋内的装饰果然不同一般。所有的家具是上等的紫檀木所做,做工精细,细细一闻,还带着阵阵的香味。环看四周,见屋内靠窗处还有一张书桌,悠悠走上前,桌上摆着文房四宝。每一样都是新的。她推开窗子,眼前是一棵她叫不出名字的树,枝繁叶茂,遮住了下面大部分的池塘,现在是冬季,一切都显得特别萧条。但悠悠相信,到了春天,这里一切都盎然新生。
“哎呀!三小姐,你莫站在这里吹风,会得风寒的。”
“我只想看看风景,没事的。”
“现在是冬天,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冬天已来到,春天还会远吗?”
“哎!我说不过你。春意,你把小姐的衣服放到柜子里去。”
“哎!三小姐,夫人已帮你准备好了。”
“放进去吧!那是我娘做的。”
“嗯!”
“我想自己待会。”
“那我们先下去了。”
“周妈你先留下。”
“是”
悠悠看着床沿上的花纹,摸着轻盈的薄纱,“小姐。”
“周妈,你叫我悠悠吧!”
“这,这不太好吧!”
“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悠悠吧!”
“好!悠悠。”
“周妈,我没经你的同意就把你喊了过来,你会不会厌我。”
“周妈无儿无女,孑然一身,若没有你,只怕我这会还在厨房做工,一直做到老,还不知到时人家还要不要我。如今让我跟在你身边,有了一席之地,怎么会怪你。”
“周妈,这府里我只信你了。我也不一定会保得了自己,但凡有我一口饭吃,决下不了你的一份。”
“周妈也是,就算拼了命也要护你周全。”
“抱抱。”悠悠向周妈撒起娇来。周妈心疼,上前紧紧抱住了她。
“周妈,我好想娘。”
“我也是。可惜没抓到那个杀千刀。”
“总有一天,我会抓住他的,周妈,今晚陪我睡好吗?”
“嗯!”
或许周妈身上有娘的味道,让她放下心来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一大早,在周妈的帮助下,穿上了新衣裳,一番洗濑后,早早地来了前厅。
没多久,爹和大娘他们也来到了。一家人围在桌上吃用起早餐来。悠悠总觉得爹爹在打量她,更加端正地坐在那里。
“家门不幸,悠然就有劳夫人教导了。此女年纪虽小,但我观其有大家风范,好生教导。”
“是,老爷。”
“静姝,你的琴艺学得怎样?”
“孩儿正在努力。”
“嗯!你可要努力。”
“老爷,姝儿再过几年就要及笄了,你得费费心为她寻个嫁个好人家。”
“娘。”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姝儿大不可害臊。”说完看了看大哥,见他气神若定,旁若无人地吃着眼前的早点。爹爹嘴一撇,哼的一下不作声了。现声顿时压抑起来。
“我吃饱了。”大哥丢下这句话,起身离开了前厅。大娘看着他的背影,“老爷,我们是不是替文儿找一找亲事了。”
“他的婚事不急,我儿志比天高,岂能被儿女情长所缚。这件事用不着你操心,我自有打算。”
“可总不能这么托下去,你看那王尚书的公子前些日子已经订亲了。至少给他订个亲也行。”
“嗯!也行。不过,文儿快乡试了,等他考完了,再说吧。这些日子你也好好务色一下。”
“好!那静姝的事,你也要上上心。看看如今朝中有些新贵。”
“嗯!妇人之见。我堂堂的右丞相之女,岂能嫁给平凡人家。你可知那沈如之,这几个月与几位皇子频频接触,看来是想把她女儿嫁给皇室。我萧某的女儿岂能落人之后。如今朝野就属三皇子与四皇子尚未娶妃,他们二人旗鼓相当,俩人个个都文韬武略。大皇子病逝,二皇子也体弱多病,只有他们二人具备储君之争。”
“老爷,你觉得哪个胜算比较大?”
“不好说,不过我倒看中了三皇子。静姝,你要多多努力,决不能落入沈府女儿之后。”
“爹爹,你放心。女儿不会的。”
“你若嫁给他为妃,为父会尽全力帮助他。静姝。你万万不可掉以轻心,有很多人都想坐上这个位置。”
“嗯!知道了。”
“吃饭吧!”
悠悠还真不习惯和他们一起用餐,平时吃饭大大咧咧地,虽然母亲也责备过,但并不过多地阻止,只是偶尔嘲笑她像小猪一样哼哼地吃,每当母亲说到这,悠悠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吃起东西也规矩许多。
可如今不同以往,她只好先观察一下大姐如何用餐,自己也好有样学样。可一餐饭下来,肚子还没吃饱,这一桌的早点就要撤下。悠悠心疼地看着被丫环端走,自己却什么都不作声。正当郁闷时,却见二哥对她眨了眨眼,从容地从桌上拿了一个点心,若无其事地放入怀中。而他面前的丫环继续收着碗筷,二哥刚刚地动作她好像没看到似的。
悠悠看了看四周,其余的丫环们都是一样的表情,反正爹爹他们正在聊天,无暇看着自己。她也偷偷地伸出手,眼睛骨溜溜看着四周,见没人阻止,飞快地拿起前面的糕点。
用餐过后,悠悠回到屋里,掏出手中的糕点,大口地吃起来。“怎么小姐,你没吃饱吗?”
“没有啊!要小口地吃饭,小口地喝汤,还不能发出刺耳的声音,我人本来就小,这嘴就更小,还要小口地吃,怎么吃得饱。还没吃到一半,就撤下来了。只有偷偷地拿着这个糕点,可肚子还是很饿。”悠悠有气无力地回答春意的话。
“真的,小姐,照这样说,还真吃不饱。”
“对呀!我非得瘦一圈。周妈!”
“小馋猫,我去去就来。”
“周妈,最好了。是不是呀!春意。”
“嗯!”
“我说错了,是两个。”
“快点啦!我前胸都贴后背了。”
“好!好!就去,就去。”
可周妈刚走,屋外传来一个嬷嬷的声音。“老奴奉夫人之命,特教三小姐礼仪,请小姐开门。”
虽然悠悠早已准备做一个大家闺绣,可没想到这么快就到来。可人家还在外面等自己,她只好示意春意开门。
老嬷嬷一进门后,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看着悠悠,悠悠见状,站起身朝她行了一个礼。“嗯!三小姐的礼行得还不错,不过要有待加强,我是你的教习嬷嬷。从今天开始,老奴会教小姐什么是妇言妇德,你可要认真学。夫人也说了,若小姐学得不认真,但凭老奴做主,无需告知。小姐知否?”
“嗯!”
“三小姐,请把手给我。”
“做什么?哎呀!你干嘛打我。”悠悠抚着手,使劲揉着。
“站好!妇言,是有问必答。轻声细语,不大声喧哗可吓倒他人,更不可知而不语,言而无力。知否?”
“哦!啊!”
“知否?”
“知道了。”
“嗯,这妇容,是要注意自己的妆容,不可有轻浮随意之貌和失仪之态。知否?”
“知道了。”
“妇德,是注意的品德,万万不可做出让家人蒙羞之事,知否?”
“知道了。”
“今天就学到这,希望小姐记往今天所学的,明天我会考你的。若不过关,那老奴就不会客气了。你好好休息吧。还有下次我再看到你吃完东西不擦嘴,我会狠狠地打你几下手掌。老奴先告退。”
等教习嬷嬷一离开,周妈赶紧进来。手中的碗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听见悠悠委屈地唤着自己,一只手已被打得通红。“疼吗?春意,快拿些止痛膏过来。”
“好!”
“哎呀,怎么打成这样,啥就这么狠心。”
“没关系的,只要我按嬷嬷的吩咐去做,她不会太为难我。只要她过得不太过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自己能想得开就行。可惜了这碗面,都糊了。悠悠,要不周妈再给你做一碗。”
“嗯!算了。用不了多久,就要吃午饭了,忍忍也就行了。”
“这。”
“周妈,你就顺着悠悠吧,估计这会儿她气饱了。”
“呵呵!还是春意最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