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找到的一些花边消息似乎有点意思。”张朔然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那家酒店的总裁有个女儿,方小姐家里经营古董生意。他们两人本应完全没有关系。”
“不过,据说那位总裁的女儿爱慕某位公子,巧的是那位公子却对方小姐一见钟情。”
我疑惑:“所以?”
“八成是嫉妒成仇。”唐梓道。
张朔然点点头表示同意。
因为嫉妒自己的情敌,所以就买凶绑人,甚至可能是买凶杀人?
我不禁感到一丝荒谬。
但也不能断定陷入情感漩涡的那位未必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我转头看向唐梓,发现他眉头紧皱。他抬头对上我的目光,我们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几分犹疑。
张朔然轻咳一声:“目前能串连起来的合理解释就是这样了,这件事背后是否有什么更深层次的纠葛我不好说。还有继续查下去吗?”
“已经可以了,张大哥。”我冲他摆了摆手,“这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再查下去也没意义。昨夜遇险之后,起云姐肯定会多加防范的,方伯父也不会对此坐视不理,我们没必要插手这件事。”
唐梓起身准备离开:“老张你忙你的吧,我们走了。”
我跟上唐梓的步伐,对张朔然道了个别:“麻烦了你这么久,真的不好意思。张大哥,回见。”
张朔然摆手:“没事,回见回见。”
……
唐梓安静地开车,我看着路边掠过的风景,想了想,开口道:“我们在市区里逛逛吧。”
他点点头:“好。”
白天的商业区里人群熙熙攘攘,我把头轻靠在车窗上,注视着来往的人。
车窗隔绝了外界的喧嚣,玻璃的冰凉透过额角传进脑袋里。
从昨天开始苏醒的不安终于在此刻稍稍退去。那几个险些绑走起云的人总是让我有种冥冥之中的感应——其实他们冲我来的。
一只手忽然覆上我的额头,让我吓了一跳。
“还好,没发烧。”唐梓收回手。
我慢慢坐直了身体,改为靠在座背上。
唐梓握着方向盘,食指轻轻敲打着边缘。抬头瞥了眼还在倒数的红灯,再把视线投向我这边。
我忍不住笑道:“别总看我,我没事。”
“我突然发现,”唐梓语气严肃,“你其实是一个很爱逞强的人。”
“是吗?”我反问。
“你总是表现得很淡然,却把自己脆弱的一面隐藏起来。只不过一些细节出卖了你。”
“比如刚才,你靠在车窗上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流露出的疲惫与不安。”
“你在不安什么?”
他的话似乎破开了我一直以来的伪装,让我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预售价我敷衍地说:“我没……”
“够了。”他忽然出声打断我,“看来我还是不足以让你信任。”
我看到他投向前方的目光中好像隐藏着什么东西,像是失落。
顿时我感到心里有点难受,就像当我无情拒绝了一个孩子的合理要求时心中产生不可名状的负罪感。
我开始陷入沉思,思考我到底是以怎样一种心态去和他相处的。
我是一个朋友很少的人,在认识唐梓之前,我身边能称之为朋友的人只有钟毓灵。
我和唐梓之间似乎总是萦绕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莫名其妙的认识,莫名其妙的关系,莫名其妙的相处相知,现在又一起出来旅行。
如果说一件事从开头就是错的,那么后来无论如何发展都会让人感到怪异。
我始终抱有一种怀疑。
他来到我身边,究竟是什么目的?
过去的二十年让我知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主动接近你,主动接近你的人必然怀有目的。
现在唐梓就是这么一种情况,不管怎么看,我们的相识都太刻意,甚至像是种拙劣的演技。
然而我还没有开口说出我对他的怀疑,他却先开口了——看来我还是不足以让你信任。
我没法欺骗自己,看到他的失落,我心中很难过。
最关键的是,他似乎一直表现出对我很信任,但我却没有回以相应的情感。
不知为何,也不管如何,我忽然不想辜负他表现出来的这份全然信任。
看着唐梓的脸,我笑了笑,仿佛卸下了什么东西。
“我信任你,从此刻起。”
ALL IN(全部押进)。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