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也慢慢放了心,她从未管过他,也不曾关注他,他与李寡妇有没有一腿倒真是不知道,不过那又与自己何关呢?脸色也放缓了。温亮回头瞅了瞅自家的妻子,看她面上的不在意,脸上的笑意也收敛起来,对李寡妇说道:“你确定是我么,谁都知道你晚上不点灯,可别认错人了。”
李寡妇的脸上跟调色盘似的换来换去,每家每户的油灯都是有份例的,自丈夫死后,她本分的就少,又是个大手大脚的,往往头几天亮如白昼,之后便是昏黑一片。
温亮走到妻子边站好,温亮妻觉得他站的离自己太近,心上不舒服,皱皱眉头往边上又靠了一下,温亮察觉她想离自己远些的意图,眼里滑过一丝痛苦,索性直接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反正她是自己的媳妇,倒让旁近的人惊呼不已。
又不知从哪拿出一枝发簪插在她头上,温亮妻身子僵了僵,感到了身后灼热的气息,心里别扭却没有挣扎,总归是夫妻,就算关系淡些在外头也要给男人留些体面,这样面子上好看些。温亮妻拔下头上的簪子,不是自己喜欢的清雅兰花,而是艳灼的牡丹,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牡丹是他意中人喜欢的。
不禁摇了摇头,想将簪子还给他,后一想儿媳最喜欢牡丹花,反正是自家银钱买的,也就收了起来准备送给儿媳当礼物,却是将身后的男人一把撑开,站好,没看到身后温亮失望的眼神。
温亮的心抽痛着,他后悔了,真的悔了,违背了对她好让她幸福的誓言可惜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两人的关系很淡很淡,若没有孩子在中间联系恐怕早已经和离了,他们都老了没有激情存在了,剩下的日子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后来的后来,温亮成了好丈夫,好祖父,温亮妻也成为了村子最幸福的女人之一,刚进村的新妇都很好奇并询问他们的故事,温亮妻笑而不答,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家的浪子何时回了头,只是某一天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了转身就能看到他让人安心的身影。
走了玩闹的两位,就剩下李俊了,村长松了口气,看来还是可以评优的,这李俊可不是村子里的人,只是县令安排暂居在这的,平常不是太过分的事村长都装看不见,就那畏缩的样就不是个好东西,村子人都防着呢,村长想着将这事说与县令说说,就算不能得到评优的奖励至少还能得些补偿,毕竟吃亏的是温家村的人。
这一闹都午后了,村长也焉焉的没有精神,毕竟年龄大了不是年青人那么精神,只想快些结束赶紧回家吃饭午睡,也懒得去看李寡妇那张嘴脸,直接跟台上几个老头商量了一下,但浸猪笼却是被大家一致否决的,都是老人了,心硬不下来,况且都想积个德行个善为后代积福,浸猪笼确实太过残酷。
一阵讨论后,最终村长的处置方法被一致通过,村长率先站起来正了正嗓子,其余随后,大声道:“对李氏**一事,村子决定将李俊一家逐出温家村,将李氏从温秀才家除名,赶出温家村。”又吆呼大家各自散去回家吃饭,大家觉得这事结束了,台下立刻骚乱起来,开始讨论这件事。突然,有几个先走的人又小跑着到了村长面前,嚷嚷喊道:“官兵来了,官兵来了,村长,官兵向这来了!”
前身被木嫂子拉着正要回家,通信的人话音落地,许多准备要走的人停在了原地,面面相觑不知所以,村长迈出的腿也伸了回来,紧皱眉头暗自思索,大家相互看看,又回到原有的位置。木嫂子木大哥对视一眼,眼里有了几分了悟,想来应是早上火灾的事情有进展了,村长又招呼大家快点站好,等候着官府的人。
很快,风尘仆仆?的捕快气势汹汹?的过来了,领头的赫然就是木嫂子在街上碰到的捕头和一个俊俏的男子,如果慧娘在的话,定能认出这便是在火灾现场碰到的男子。村长领着台上的人下来准备和捕头寒暄几句,顺便套个话问问什么事,可是捕头是个利索的人,喜欢开口见山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温村长,温秀才之妻李氏可在?”
村长很是诧异,问到“张捕头,找李氏何事?”
捕头似笑非笑令村长更加迷惑:“今天逢集发生了一起火灾,造成一死三伤,温村长也知镇上从未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故,县令大怒命我们撤查此事,本捕头也是刚刚查到李氏是那家幸存人的相好,所以今日特地提问李氏。”
前身看到一致笑眯眯的村长的脸一点点变青:“张捕头,县令让你查的是事故,与李氏一个小小的寡妇又有何关?又哪来的提问?““温村长,死者可是锦夫人。”
村长眼里闪过波澜,锦夫人可是县令暗地寻找的失散多年的亲姐姐,只不过这事只有几个老家伙知道,看来县令怀疑这不是简单的一起事故,其中必有蹊跷;“既然这样,老夫也就不为难你了”指了指满脸惊恐的李寡妇这边“那便是李氏。”
不过,村长又想起了一事,这李氏不就是从镇上的方向匆忙返回,才被自己看到怀有身孕么,况且,村长眯起了眼,貌似脸上还是惊慌失措的样子,等等,惊慌失措,村长抓住了关键,难道此事真的与李氏有关,村长心里更是气恼,难道温家村百年的声誉就要毁在自己手里,那晚年又有何颜面去见温家的祖宗!为了以防万一,村长还是代表温家村表明了立场:“张捕头,老夫也不瞒你,你也知道李俊是县令大人“要求”暂居我们村子的,可是今日竟查到李氏与李俊私通并怀有身孕,张捕头还是一块将李俊带走吧。”
张捕头望向俊秀男子,这件事不是他这种身份的人所能决定的,村长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面露笑意:“樊师爷,你觉得如何?”俊秀男子也就是师爷心里暗骂了句“老匹夫”,遥了摇手中的百花扇,淡淡的说道:“温村长这话太过严重了,李俊我自会带走,这事我会与县令禀告,县令也会知道温家村是受害者,温村长就放心吧。”
这成精的老狐狸真是狡猾,算了,先不与他计较,这一次就当卖他个人情吧,向张捕头打了个手势,张捕头点点头,对村长拱手,将李俊一家和李寡妇压着走了。村长笑眯眯的看着,师爷心里不爽,先走了一步。直到他们的身影模糊不见,村长的心里的怒气才发泄出来,“一个个都活腻歪了还是我管的太松了,捕头都上门找我要人了!下一次是不是就该将我送进去了!”
众人心一紧,脸上惶恐,就连几个花甲老头都颤抖着低下头,一声辈分压死人,何况他们都要喊村长一声叔叔,更不要说台下的年青人了,村长冷哼一声:“你们胆子多大了,还有什么不敢的?温亮,将李氏立刻从温秀才家除名,可不能让这个贱人毁了我们温家村的名声!”
温亮恭敬的答应,村长领着老头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村长走后,场面的气氛稍微轻快了些,木嫂子一脸疑惑:“怎么将李俊也带走了,毕竟是县令的人…”木大哥摇了摇头,说道:“我真没想到一场火灾摘出这么多人,不过我看李俊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说不定还里还有他的手笔呢。”木嫂子点点头,两人不再言语,拉着前身回去。
前身随意编了个理由独行,拿起脚边的伞撑在头上,绕着河边慢走,心里笑话锦夫人:“没想到…”话还没有说完,手中的伞失重般悠悠的往下落,前身一时间怔在原处,叫了几声都不见回应,心沉了下去颇不是滋味。
锦夫人只是个孤儿,一心想要个孩子,可是大夫说幼时受苦受累不能声誉,三年前因为买卖绣品二人相识,锦夫人对待她多了几分对女儿的疼爱,还曾笑着说会将锦阁留给她当嫁妆,她的一言一行仿佛都在眼前,那么,她这是去了?只是会转世投胎还是魂飞魄散呢?
她自己又为什么会用身上的佛念换取这半天的时间呢?前身苦笑,她唯一的执念便是哥哥,如果当初她多读些佛经,或许还能多存在些日子,可是世间没有如果。前身捡起掉落的伞,快步回家,她的时间不多了。
进了书房,拿出纸笔开始写信,一封给“慧娘”,一封是给哥哥的家书。给“慧娘”的不过是自己一些重要的记忆,时间有限都是想到哪写到哪,最后写了与哥哥一同藏嫁妆的地点,银票庄子的所在。
写到这,恍惚又听见了娘的嘱咐:“慧儿,娘一眼看重了你爹,虽说家里不赞同,但你外婆还是为娘准备了十里红装,可是你爹是个倔强的不肯动用分毫,这么多年娘将大的物件都换成了银票和庄子,有一个特地在京城,你哥哥是个爱书的,必会参加科考,也算你们有个落脚处。娘无法…无法看…到你出…出嫁了…这些就当…做你…的嫁妆…”
擦去脸上的泪痕,从木盒中拿出百两银票放进信封中将家书送去温亮家,温亮是村子固定的通信员,交给他前身很放心。进了温亮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不过前身也没有细想,也忽略了温亮妻脸上的红霞,得到温亮的保证,前身放心了。
走出温亮家,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声音“温亮,干什么……放…开我…听见没。”前身的脸红了,急忙跑走了。事情都结束了,天色也不早了,前身坐在桌子上发愣。
她以前也想过自己的未来,想过自己会嫁给什么样的男人,过着什么样的日子,甚至想如果那一天她没有去下河,会不会就不会有那灵魂的存在,她依旧是温慧,依旧是温黎的妹妹,依旧是木嫂子疼爱的对象…
可是这一切,都不是她的了,会有另一个人替她哭,替她笑,替她嫁人生子,替家享受哥哥的宠溺,替她…活下去,谁能体会这种感觉,这种心痛到极致的感觉,当你不再是你,你又是谁?前身觉得自己的身子仿佛飘了起来,没有重量,眼前越来越暗,最后,陷入黑暗。
【前身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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