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嫣解开了孩子们的绳子,静静站在原地,怀着一丝期待的望着远方。
罗菱和王信羽来了,他还没有回来。
罗菱和王信羽不耐烦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罗菱和王信羽带着孩子走了,他依然没有回来。
只剩她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心里还留着那一丝期盼,只是那希望的火苗已渐微。
难道...他走了吗?不会再回了。是啊,他人长得又好,元武又高,自己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呢?何况自己当初那么对他,可是...真的好想再见他,好想走进他的世界,不不不,只要再看他一眼就好了。
转过身,幽幽的叹了口气,她猜想已经等不到自己等的人了,就在这时,一个让她期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柳姑娘。”陈风急匆匆的朝柳如嫣跑了过来。
他这么急着找自己?柳如嫣只觉心中小鹿乱撞,轻启贝齿道:“陈公子。”
陈风问道:“柳姑娘,你知不知道常雍这个地方?”
“知道,常州里我们宗门很近的。”柳如嫣答道。
陈风振奋的说道:“太好了,带我去吧。”
“嗯。”只要你想去的地方,哪里我都愿意随你去,柳如嫣在心中补了一句。
“谢谢你,我们这就出发吧,快走啊”陈风走出几步,一回头见柳如嫣还在原地发呆,忍不住催促道。
“啊,来了。”
柳如嫣多想告诉他,自己在这里站了这么久只是为了等他,心里的话该如何才能让他知道呢。
落叶随风,遇水成舟,载着心事漂流远方。
犹豫陈风心中焦急,所以众人日夜兼程,三日即赶到了常雍。一路上,王信羽不知是看出了什么,居然出奇的寡言。
黑梅花,黑梅花,陈风进城开始便不断的留意四周有无暗号,看着那双夜夜无眠、有些发红的眼睛,柳如嫣关切道:“陈公子,不要这么着急,这事情着急不来的。”
“我的事,你不懂。”陈风随口说道。
丝毫不介意陈风的口气,柳如嫣只是心疼的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温声道:“陈公子,似你这般做为,只怕贼人看到就要远走,怎么逮到他们呢,他们不是经常出现在常雍吗?不如我们找家客栈,以不变应万变,说不定可以有意外收获,你说呢?”
“是啊,听师姐的吧,不然贼人看到你都吓跑了。”罗菱接道。
“听柳姑娘的吧,你几天不休息也不是办法,到时候怎么抓贼人。”王信羽也在一旁劝解道。
柳如嫣说的确实有道理,陈风可算是答应了,为了不引人注意,最后四人选在了城中一家中等规模的客栈。
躺在床上,慢慢闭上许久未合的眼睛,陈风确实太疲倦了,赶路的这几日他昼夜不眠,因为睡不着,他的心思难以言明,既想快点赶到常雍,寻找“老板”,又想慢点赶到,害怕终归是一场空。
“师姐,师姐,我发现了。”
“什么,难道是?”
“还不确定,但我却看两个大男人耳语,你说怪不怪?快喊陈公子啊。”
“好,陈....”没等柳如嫣然敲门,门已经被一把推开,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陈风从里面冲了出来。
“人在哪?”陈风问道。
罗菱道:“城东鸳鸯楼。”
陈风剑都忘了拿,径直要朝外面跑去,一个身影却挡在了他身前。
“闪开。”
“陈公子,你现在情绪只怕去也白去,岂不是打草惊蛇。”柳如嫣道。
陈风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这时王信羽也走出房门,看着陈风说道:“陈兄弟,我知道我么以往有过不快,但是王某钦佩你对哥哥的情义,若你信得过我,我便帮你去引出幕后主使。”
陈风颇为复杂的看向了王信羽,隐约让他想起一个人,海哥。
柳如嫣道:“陈公子,王公子说的不失为一个办法,不然就让他去吧,我们跟在后面,菱儿去通知同门姐妹。”
陈风沉默了下来,朝王信羽拱手道:“既然如此,一切拜托王兄了。”
王信羽一拍胸脯,道:“你放心,没有王某办不成的事。”
“我们跟在后面,若有危险就在大叫。”
“放心吧。”
鸳鸯楼。
一身劲装的王信羽找了个座位,随口点了些酒菜,拿起一个酒杯不住摇晃。
过了半响他看到一个紫衣汉子走进,这大概就是菱儿说的那人了吧,王信羽心道。只见他紫衣大汉也是要了一桌酒菜,似在等人,王信羽身上的剑早已换成了一把折扇,纸扇一展,朝大汉走了过去。
见到有人坐到的自己对面,大汉连忙抬起头来,这个青年自己不认识啊,却不料那青年竟朝自己勾了勾手指,在自己耳边细语道:“黑梅花。”
大汉听后心中一凛,这个正是他们的交易暗号啊,难道暗号被外人知道了?,这一惊可非同小可,看来要把这个人带回去问问该怎么处理,他的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说道:“跟我来。”
王信羽起身一笑,心道本公子出马,什么事不是手到擒来.
一路跟着大汉来到了小巷子里,顺着曲曲弯弯的路线走着,王信羽却想着搞定此事之后,众人特别是陈风看着自己崇拜的眼光。然而没等他继续幻想下去,便觉眼前一黑,一个麻袋套在他的头上,王信羽想要反抗,但想若是这样只怕引出主使的任务就要泡汤了,虽然这事情与自己无关,但是丢脸事大,想罢居然放着一身元武不用,任凭别的把他搬运、捆绑。
当头上的麻袋被拿开,王信羽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院子里,几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正坐在长凳的阴冷冷的看着自己,不由心中发毛,可是想到陈风和柳如嫣就在身旁,恐惧感渐去。
“小子,胆子不小嘛,说吧。”一个脸上长满横肉的大汉恶狠狠的说道。
“说什么啊?我是来见老板的。”
大汉笑道:“你根本就不是我们的人,我看你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说罢不知从哪拿起了一把剔骨钢刀。
“别,你先听我说。”王信羽连忙道。
“怎么了,怕了?”
“你先听我说,其实我是黄哥手下的。”
大汉一愣,道:“哪个黄哥?黄鼠狼?”
“是啊。”王信羽顺口胡诌。
“他为什么自己不来?”
“他来不了了啊,他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我杀的。”
“你把你老大杀了?”
“大家都是混饭吃,都想多分一点钱,黄哥太黑了,兄弟几个只好...”
“当真如此?”大汉皱眉不语。
旁边又走过来一个汉子,说道:“二哥,和他费个什么话,我看他就是个奸细。”拿起剔骨刀便朝王信羽大退扎去。
“啊....”王信羽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王信羽虽然有时幼稚,但他不是傻子,他知道这一刀八成是在试探自己,否则就应该捅在胸口。他已经看到了陈风和刘柳如嫣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墙头,貌似就要冲过来。自己不是满口答应的吗?现在还没引出幕后主使,他们这时出现岂不是前功尽弃,不能丢人,不能失信,就算丢了性命,一定要引出主使,今天若是自己因此而死,只当是英勇就义了。只见他状似挣扎,身体在地上蠕动着,头左一下右一下的磕着地面,眼睛却似有若无的飘向陈风二人所在的地方。
他是在告诉自己不要过去吗?是啊,不确定幕后主使在不在这里,若是现在出去无果,以后就再没机会。陈风制止住想要上前的柳如嫣,他的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复杂的看着王信羽,他的心情无法形容。
“说,你是什么人。”
“大哥,我都说实话了啊。”
“嘴硬是吧,看你嘴硬还是刀子硬。”又是一刀扎在了王信羽的另一只腿。
“啊....”王信羽又是一声惨叫,但是这也将他的本性彻底激发出来,地上的血已经淌了一小摊,但他的头还是左右摇摆着磕击地面,意思是他还能坚持。
不只柳如嫣,连陈风的眼中都流露出不忍,他这样做都是为了帮自己引出幕后主使,自己和他本有不快,可是他却....
“我说了我说的是真的话。”养尊处优的王信羽哪受过这种待遇,疼得有些语无伦次的道。
“我看你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汉子拿起刀作势还要来。
王信羽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抻着脖子吼道:“**,要我说几遍,老子都实话都说了,我们有很多孩子,给我们九成就行,还要老子说几遍,你们既然不信,干脆杀了我。”
陈风和柳如嫣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出手,纵然找不到幕后人也要救下王信羽。
“**,你当老子不敢?”汉子一刀就要砍下。
王信羽啊,王信羽,你难得做一回英雄切不可最后时刻掉链子,他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
陈风二人就要出手。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住手。”